送走曹亮,陸游才想起人馬已經在操場上站了很長時間,這身盔甲穿在身上,自己都受不了,更何況這些士兵了?
有心立刻就要隊伍解散休息,可轉念一想「今天是老子第一天上任,這些兵哥哥心里恐怕一直當老子是女乃油小生,不立立威怎麼成?」
想到這大步來到台中央,先掃視了一下黑壓壓地隊伍,然後縱聲道︰「本將陸游,受萬歲欽點出掌馬軍司,本將自認才疏德淺難以勝任,但聖命難違,所以今後還要仰仗諸位,希望諸位能同本將一起同心協力,誓死效忠萬歲」
數千人的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可陸游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眾兵將听著心里都是一震,就連後面已經有些騷動的士兵,也一下安靜下來,以為自己的行為被將軍發現了呢!
只听陸游接著道︰「其他的軍令、軍規,本將暫且不說,今天我先宣布幾條我的軍規」說到這頓住了,用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台下的兵將,繼續道︰「一、不遵號令者殺,二、臨陣退縮者殺,三、玩忽職守者殺,四、對兄弟見死不救者殺,五、對將令陽奉陰違者殺,六、藐視上官者殺」這六殺令陸游也不知道軍規中有沒有,反正都是按自己的意願來的,今後誰再敢對自己玩陰的,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殺他了。
眾兵將也都嚇了一跳,顯然沒想到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一個人竟有這麼大的殺氣。
陸游這時緩和了一下口氣道︰「現在兄弟們也都認識我了,都列隊回營休息吧!一會各營將領到本將這來,本將有話要對你們說」
陸游的號令一下,人馬開始動起來,各營官兵紛紛整隊離開校場,軍兵們倒還不覺什麼,軍官們心里卻打起鼓來,不知這位殺氣沖天的小將軍又要干什麼?
點將台後面就是中軍大帳,此時馬忠義和吳起兩人也已經趕到了。陸游帶著二人走進大帳,四下看了看,然後走到帥案後坐下,先把頭盔摘了下來,有這東西戴在腦袋上,陸游感覺腦袋都小了好幾圈。
沖兩個人擺擺手道︰「一會你們去營中挑選一些士兵充當我的侍衛,然後我打算由你們接替一些將領」
誰知這兩人似乎不太領情。吳起躬身道︰「公子,我們寧願留在您身邊充當侍衛,也不願加入這禁軍」
「哦!這是為什麼?」陸游有些奇怪,竟然還有人不喜歡當官?
只听馬忠義接著道︰「公子有所不知,這禁軍每三年都要和邊卒輪換一次,人馬長途行軍,苦不堪言,有很多人沒等到地方就死在路上,所以我等寧願還給您做侍衛,也不願到禁軍中來,公子的大恩,我等銘記在心,但是…但是還請公子收回成命」
陸游還真不知道朝廷大軍還有這麼個規矩,愣了片刻點點頭道︰「那好吧!你們就給我當侍衛隊長,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好及時問你們」
二人知道陸游最好說話,忙高興地點頭答應。
陸游不由搖頭苦笑,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個結果,看來自己得重新物色人選了。可老皇帝只給了自己十天時間,而自己為了同許王斗氣也答應下來,這十天中,沒有貼心人給自己辦事,能完成任務嗎?
正琢磨間,梁再超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稟將軍,各營將領都已到齊,請將軍示下」
陸游整了整精神道︰「都進來吧!」
隨著話音,二十幾名頂盔掛甲的將領大步走了進來,向陸游施禮後分兩旁站立。
陸游拿起花名冊看了看,四名都虞侯中只認識了梁再超,那三個還不知道,于是照著名冊念道︰「馮萬中、蔡永生、韓無垢」隨著他的話音,每念到一個人,就有一名將領閃身站了出來。
陸游看了看他們,點點頭道︰「請回吧!本將只是想和諸位將軍認識一下」隨即又點了一下其他將領的名字,待都認識了,這才道︰「本將臨時受命,其中還有個很重要原因,還希望諸位將軍能同心協力助我完成這個任務」
眾將齊聲道︰「願听將軍號令」
陸游點點頭站起身,手按桌面掃視了眾將一眼道︰「據可靠消息,有一伙亂黨已經潛入城內,,意欲制造事端,從而顛覆我大宋的天下,所以陛下命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這伙亂黨,一舉將之清除。掃除亂黨,各位大功一件,完不成任務,本將固然人頭不保,諸位會有什麼下場,恐怕我不說諸位也能想到,現在都來說說吧!這件事該如何下手?」
大宋京城一向秩序良好,而且京城四周又駐有十萬大軍,什麼人會有這麼大膽子敢來京城搗亂?這位陸將軍不會是危言聳听吧?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誰也沒說話。
陸游只對梁再超熟悉一些,把目光裝向他道︰「梁將軍,你有什麼意見?」
梁再超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陸游會第一個問他。沉吟一下道︰「京城治安一向良好,而且城中又有數萬禁軍,末將認為這個消息恐怕不太準確吧?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還請將軍明查」
陸游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梁將軍的意思是我在故意欺瞞大家,還是說陛下的旨意有假?」
這個帽子扣的太大了,梁再超慌忙跪倒,連聲道︰「末將不敢…末將決無此意,末將的意思是怕有人欺瞞聖上…」說話間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陸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再超,知道現在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哼了一聲道︰「起來吧!但願將軍再說話的時候多加考慮一些,不然可就不要怪本將無情了」
正在這時,四名都虞侯之一的韓無垢閃身站了出來,抱拳道︰「指揮使大人,梁將軍所說也並無道理,不過末將認為,這件事既然是萬歲交代下來的,不論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好好查一下,防更勝于治,只有將隱患徹底消除,才是對陛下最好的交代」
听到他頭一句話的時候,陸游還以為他要替梁再超出頭呢!待听他把話講完,才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溫言道︰「韓將軍可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韓無垢沉吟一下道︰「京城防務其實主要是由步軍司負責,末將的意思可否由大人出面找到步軍司的指揮使大人,在連同開封府的差役,共同來商討這件事」
開封府的差役陸游倒是知道,但卻剛知道有什麼馬軍司、步軍司,根本就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听韓無垢這麼說,立刻來了興致,追問道︰「本將對步軍司不太熟悉,請韓將軍接著說下去」
韓無垢愣了一下,心說「指揮使大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連步軍司是干什麼的都不知道,您這官是怎麼當的?」
陸游卻不明白問題出在那,還繼續問道︰「韓將軍請接著說啊!本將听著呢!」
韓無垢無奈,只好接著道︰「步軍司的等級雖不如我們馬軍司,但它下轄三萬之眾,是京城防衛的主體,末將的意思是請步軍司嚴守各處出城要道,嚴查可疑人等,再由開封府的差役排查所有商家店鋪、客棧」頓了一下又道︰「末將說的這些我馬軍司雖也可以辦到,但效果定不如他們,所以還請指揮使大人三思」
陸游有點明白了,步軍司的人負責城防,自己若是貿然派人封鎖街道或是堵在城門排查就是越權了,而開封府的差役卻是最熟悉城中情況的人,有他們幫忙找人就好辦多了。
點點頭剛要同意,卻猛然想起開封府尹不正是許王嗎?自己現在正和他慪氣,他能幫自己嗎?
想到這開口道︰「謝謝你韓將軍,本將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到這把目光轉向眾將道︰「本將雖是初到軍營,但知道軍營有軍營的規矩,更不能因本將的到來有所更改,諸位現在請回吧!各付其責,帶好本部人馬,本將會隨時去查閱,另外這兩人是本將的親兵隊長,一會由他兩去各營為本將挑選侍衛親兵,還請各位從旁協助」
眾將哄然答應了一聲轉身魚貫走了出去。馬忠義和吳起二人告了聲假也跟著出去了。
帳內只剩陸游一人了。陸游拿起帳目又看了起來,不過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不由又想起絮兒來,心說這工作就應由她來做,只是好象听說女眷不能進軍營,看來還得找別人了。
正琢磨著,帳外突然有人道︰「稟大人,營外有位自稱是呂大人的家人的人要求見大人」
陸游嚇了一跳,心說這呂老頭的消息可是夠快的,他要見我干什麼?不會是因為他女兒吧!想到呂寒煙,陸游的心里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畢竟兩人已經有了那麼回事,自己能說不認就不認嗎?
仰聲道︰「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大,呂府的家人邁步走了進來,這個家人陸游認識,每次去呂府的時候都能見到他。
呂府家人見到陸游躬身施禮道︰「小人呂忠,見過陸大人」
陸游點點頭道︰「小姐已經回府了吧?呂大人一向可好?」
呂忠滿臉堆笑地道︰「托大人的福,小姐已經回府,老爺身體也非常硬朗,只是經常提到您,這不,知道您回京了,立刻就命我來請您過府」
還真是請自己,不過陸游現在有點怕見呂老頭,但不去也不行,老爺子畢竟一直待自己不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呂大人,我處理些事情就過去」
打發走呂府家人,陸游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老頭知不知道我和他女兒的事,不知道還好說,若是知道了還不得和我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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