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兩個少女各自躲在心上人身後,不過梁再超和吳起卻一直沒听到什麼。只是一直密切注視著陸游的舉動。
此時陸游的心中也有些奇怪,按理說自己的耳朵應該不會漏掉什麼,可怎麼這麼半天還是什麼也沒听到。
就在這時,陸游的坐騎突然驚叫一聲,返身就跑,其它兩匹馬也跟著轉身跑起來,轉眼就跑出了很遠,陸游他們想追都追不上了。
幾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只斑斕猛虎突然從草叢中跳出來,縱身向陸游撲了過去。
這只老虎可能是看到陸游只有一個人才撲想他,卻不知道這些人里最危險的就是這個單身的人。
陸游見是老虎,心中固然嚇了一跳,卻也放下心來,畢竟不是來犯的敵人。眼見這只老虎嚇跑了坐騎,心中更怒,身子閃在一邊,揮刀向老虎砍了過去。
這老虎甚有靈性眼見陸游躲開自己的一撲,立刻閃身跳在一旁,瞪視著陸游隨時準備第二次進攻。
就在這時,一陣怪叫聲由草叢中響起,接著由草叢中跳出幾個身上涂滿花紋,嘴里哇哇大叫的怪人。
陸游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老虎,草叢中突然跳出這麼些人來,不由嚇了他一跳,忙閃目望去。
老虎听到人聲本也要跑,見陸游轉頭,估計是以為機會來了,低吼一聲再次向陸游撲過去。
陸游沒想到這個畜生如此狡猾,想要閃身已經來不及了,危急中身子後仰,整個人像塊木頭似的倒了下去,就在老虎從他頭頂跳過的一瞬間,猛地翻手抓住老虎的尾巴,人也隨之站了起來。
陸游的傷此時早已經痊愈,而由于一直走不出去,心中早憋悶異常,抓著這只老虎後,連日的郁悶終于找到發泄的地方,雙腿用力,身子猶如釘子一般牢牢站在地上。
這一下梁再超等人固然看傻了眼,那群哇哇怪叫的人也像看怪物似的看著陸游,他們做夢也未曾想到有人會用一只手就抓住老虎。
老虎也終于知道選錯了目標,再掙了幾次沒有掙月兌之後,猛地回身張開血盆大口,惡狠狠地向陸游撲了過來。
陸游等的就是它反撲,松開虎尾,腳尖點地,身子騰空而起,在空中身子急轉,手持彎刀,頭下腳上的直撲下來。
老虎一下失去目標,正在搖頭尋找目標的時候,陸游的鋼刀已經從天而降,只听「撲」的一聲彎刀由老虎的腦袋**去,卻從老虎的下顎露了出來。老虎身子晃動了一下,一頭栽倒在地。
四周靜了一下,接著那群怪人,以及梁再超、吳起和兩個少女等人同時爆發起震天的歡呼聲,誰也未曾想陸游還有這麼一手?
陸游刺死老虎,心中的怒氣稍平,看了看那些用崇慕眼神看著自己的怪人,忍不住奇道︰「你們是什麼人?」話剛說完,忽然發現這些人的腦後都留著一個小辮子,月兌口道︰「你們是滿…是女真人?」電影電視上常演滿族人都留辮子,而天龍八部的小說里好象也有留辮子的人,不過卻是女真人。
想到這突然興奮起來,小說中蕭峰不就是為了救阿紫,空手打死猛虎而結識的這些女真人嗎?想不到自己在無意中又重蹈了一次蕭大俠的後轍。
那群留著小辮子的怪人見陸游在同他們說話,紛紛圍上來,不住地向陸游伸大拇指,嘴里還嘰里呱啦地說著什麼,可惜陸游一句也沒听懂。
正在郁悶之時,阿珠快步走了過來,並同那幾個怪人用同樣的語言攀談起來。
見阿珠會他們的語言,陸游高興起來,暗自慶幸多虧把這兩個丫頭留下,不然想找個翻譯可就難了。
時間不大,阿珠轉頭笑著對陸游道︰「大人,他們是附近女真人完顏部的,他們在听說您是漢人後,一定要請您去他們部落去做客」
陸游立刻點頭道︰「好…我們這就去」
阿珠把陸游的意思翻譯給這幾個女真人听後,這幾個女真人更加高興,幾個人過來抬起死虎,另有人則引領陸游他們向他們的部落走去。
陸游的契丹語其實已經學的七七八八,此時見要去女真人部落,忙想起臨陣磨槍,要阿珠教了他幾句簡單的女真話,這樣避免什麼事都要找阿珠了。
別看這幾個女真人近乎赤身,腳上也沒有象樣的鞋子,但走在山路上卻如同走平地沒什麼區別。而陸游他們的馬已經被猛虎嚇跑,只能步行跟在女真人的身後,這樣一來,倒差點被女真人拋在後面。
轉了幾個山坳後,前面的地勢豁然開闊起來。數十座帳篷出現在前面一處空地上,而隨著夜幕的降臨,帳篷中的空地上已經燃起篝火,許多女真百姓在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尤其在陪著陸游的這些女真人進營之後,營地內頓時響起一陣歡呼聲,接著許多小孩迎了出來,紛紛追在眾人身邊對著死虎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一片熱鬧歡騰的場面。
陸游知道他們是在迎接凱旋的英雄,受他們的氣氛感染,陸游心中也是暖融融的,感覺自己好象也回到家一樣。
剛才陪在眾人身邊的一個女真大漢拉著陸游快步向一座大帳走去,死虎則交由女人們去處理。
剛才阿珠曾偷偷告訴陸游,這些女真人非常野蠻,要陸游一定要小心。
陸游倒不怕,畢竟女真人現在還沒成氣候,相比起來,還是契丹人更可怕些。隨著大漢進入大帳,只見帳內已經圍坐了十幾個上了年紀的女真人。
大漢向中間一個年紀最長的人行過禮後,就迫不及待地述說起陸游剛才的神勇表現來,說到興奮處,手腳並用,差點把帳內的桌子踩翻。
中間的長者揮手讓大漢停下,上下打量了陸游幾眼,點頭說了些什麼。
阿珠趕忙翻譯道︰「他是問你從那里來,要到那里去?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陸游點點頭道︰「你告訴他我們要回中原,只因迷路才走到這里,還希望他能給指條明路,我們將不勝感激」
阿珠按照陸游的意思翻譯了一便,老人似乎很意外,又說了幾句什麼。阿珠告訴陸游,老人說他們的方向走錯了,應該向南走,向這個方向走下去永遠也到不了中原。
陸游何嘗不知道方向不對,只是前方有契丹擋路,之所以從這邊走是想繞過去,轉頭要阿珠告訴女真長老,自己想走水路,不知該怎麼走。
阿珠翻譯過後,女真長老看著陸游眼中異光一閃,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後就命大漢送陸游出去休息。
直覺告訴陸游,女真長老可能猜出自己是為了躲避契丹人才走到這里的。想到這要阿珠對那個當自己是偶像的大漢說自己想同他交個朋友,不知他願不願意?
听阿珠翻譯完,大漢高興的裂開大嘴笑了起來,一個勁地猛點頭,拉著陸游向人群中走去,二話不說,拿起一袋酒遞給陸游,自己也拿起一袋,打開塞子對著嘴就猛灌起來。
陸游明白他這可能是他們交朋友的禮節,學著他的樣子,打開塞子也對嘴喝了起來,不過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喝酒,而且這酒也不同于中原的酒。喝到嘴里只覺一條火線順著喉嚨直入月復中,要不是他及時用內力壓住,差點一口噴出來。
大漢見陸游同他一樣喝酒,而且喝的比自己還快,心中更加佩服,請陸游坐下,讓阿珠把自己的名字翻譯給陸游听,同時喚過一個女人,要他端著幾塊煮熟的虎肉送過來。
陸游等人在山中雖沒少吃野味,但老虎肉還是頭一次吃,而且此處還有酒可以喝,梁再超、吳起等人也放開心事跟著吃喝起來。
听阿珠翻譯完,陸游才知道這個大漢叫完顏烏古遒,大家習慣叫他烏古遒,那個帳內的老人則是他的父親,他們哥兄弟五人向以他最為勇猛,是族內公認的英雄,但他卻最為佩服陸游,認為陸游才稱得上是大英雄。
幾個人正喝到酒酣耳熱之際,忽見一個女人快步來到烏古遒身邊輕聲耳語了幾句。烏古遒的濃眉皺了皺,然後起身向陸游等人告了聲罪,大步向父親的帳內走去。
陸游幾乎不用想就知道烏古遒的父親找他干什麼,一定是想讓烏古遒送自己等人離開,原因就是他一定猜出自己很可能是從契丹逃出來的,所以不想得罪契丹人,才有此決定。不過烏古遒似乎並不同意他父親的主張,這才去找他父親理論。
陸游轉頭把自己的想法輕聲告訴梁再超等人,要他們做好離開的準備。
時間不大,就見烏古遒一臉怒氣地從帳內走出來。陸游等人此時已經吃飽喝足,同時也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父子失和,要阿珠向烏古遒告辭,轉身就要向營外走。
烏古遒忙上前攔住陸游,指手劃腳地說了起來,一時間怕解釋不清楚,臉都急得漲紅起來。
阿珠忙翻譯給陸游听,原來烏古遒不想讓父親生氣,卻也不想失去陸游這位朋友,所以決定跟陸游一起走。
陸游嚇了一跳,忙攔住烏古遒,一邊說一邊讓阿珠翻譯給他听,大意就是他的父親和族人還需要他照顧,不能跟自己走等等。
最後好說歹說是勸住了烏古遒,不過這小子卻說什麼都要送陸游一程,就連剛才那些跟著去打獵的女真人听說陸游等人要走,也叫嚷著送陸游一程。
這樣一來,陸游倒也不好再推遲,只好在眾人的陪伴下向黑茫茫的野外走去,現在也不用管什麼方向了,先找個地方過夜再說吧!
烏古遒粗中有細,眼見陸游他們身無旁物,竟從營內拿出兩頂帳篷和五匹馬送給陸游他們。陸游感謝之余,也真心交起這個朋友來。
不知走出多遠,眼看兩個女孩子越發困倦,陸游要梁再超等人在一處山角處把帳篷支起來,要兩個女孩子住進去之後,在帳篷邊點起一堆篝火,一邊同烏古遒等人喝酒,一邊向他們學習怎麼說女真語。
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用心,而且阿珠還教陸游說過幾句女真語,所以陸游很快就掌握了一些女真的基本語言。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月上中天,其他人都已經陸續睡去,烏古遒卻沒有絲毫睡意,拉著陸游道︰「陸大哥,您真的是被契丹人逼的走投無路才跑到這里來的嗎?」
陸游不想再瞞他,苦笑一下道︰「我倒不是怕契丹人,只是我還有許多親人和朋友在他們的威脅之下,所以才不得不暫時避開他們」
烏古遒點頭道︰「契丹狗一慣仗勢欺負我們這些弱小部落,終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女真人的厲害」
陸游心中一動,眼前這不就是最好的敵後游擊隊嗎?點點頭道︰「想要打敗契丹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僅憑你自己的力量不行,你還要聯合更多的女真人和受契丹壓迫的部族,等到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再一舉擊潰契丹人」
烏古遒喜道︰「陸大哥,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不如你來領導我們吧!有你領導我們,一定能很快就打敗契丹狗」
陸游微笑搖頭道︰「我的家在中原,那里有我可愛的妻子,不過將來我們倒不妨聯手對付契丹人,這樣南北夾擊,他們想不敗都很難,不過也得等你力量足夠強大時才成」
烏古遒點頭道︰「我們可以等」頓了一下又道︰「剛才听說大哥想走水路回中原,道路我雖不知道怎麼走,不過由此向西南,翻過兩座山有條河,河對岸就是高麗,听我父親說高麗經常有人去大宋,到了那里想必就有辦法回中原了」
終于听到點有用的線索,陸游高興起來,剛想說話,忽見一天邊突然出現一條火龍,正快速向女真人的營地方向奔去。扭頭看了看烏古遒道︰「這麼晚了,誰會去你們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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