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繼捧早沒了那股威風勁,心中懊悔,自己沒事上陣前來干什麼?這下好,這個姓陸的肯放過自己才怪呢!
陸游命人解開他的綁繩,並給他搬來張椅子,連茶水也沒忘了給他上。
眾將也有些奇怪,大人這是要干什麼?招降他?胡不歸是深知黨項為人的,剛要說話,卻見陸游沖著他微搖了下頭,頓時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李繼捧心中更是驚疑不定,同時也有一絲竊喜,看來陸游這是要拿自己當籌碼,讓兄弟退兵,這還不好辦嗎?大不了再打回來就是了。想到這,腰板不由直了直,神情也精神了許多。
陸游那還不知道他心里想什麼?微微一笑道︰「李將軍,知道我想問你什麼嗎?」
李繼捧故意哼了一聲道︰「你莫要小看了我們黨項人,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會回答的,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不過你若是想同我談談條件,我倒是可以考慮」
陸游「撲哧」失笑道︰「和我談條件?你夠資格嗎?你眼楮是怎麼瞎的忘了嗎?我想你的記性沒那麼不好吧?」
這一番冷嘲熱諷,說得李繼捧又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氣呼呼地道︰「姓陸的,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思及自己已經是階下之囚,說再狠的話又有什麼用?
把他戲弄的差不多了,陸游臉色一沉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們這次意圖顛覆我大宋的陰謀不會得逞,識相的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不然可就不要怪本官心狠了」
李繼捧把嘴一閉,繼而轉過身去,竟把後背對向陸游。
陸游還未說話,眾將可不干了,這家伙也太不識抬舉了吧?大人如此善待你,你還來勁了。頓時就有人怒喝起來。
陸游擺擺手,對著李繼捧的後背道︰「你不用激我,我是不會殺你的,而且我也知道其實你很怕死,只不過不想丟你們黨項人的臉罷了,不過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說到這扭頭對于東澤道︰「把這位李將軍的衣服月兌光,然後帶著他圍城走幾圈,讓我們大宋的軍民和黨項的士兵們都來看看這位李將軍原始形象」
這個法子估計也就陸游能想出來,若是有文官在場,恐怕就要阻止了,可眾將都是武人,根本就不喜歡斯斯文文那一套,見此情景都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于東澤早就看李繼捧不順眼,高興地答應一聲就招呼兩名侍衛撲了過去。
李繼捧那想到陸游會用這麼損的招對付自己?忙拉緊衣服,嘶聲道︰「姓陸的,你…你不得好死,快住手,我…我招還不行嗎?」再不說招不行了,上衣已經被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撕開,晚一會恐怕的衣服也要保不住了。
陸游揮手命于東澤退下,淡然道︰「本官最後一次警告你,若有半句虛言,我就命人把你月兌光,然後掛在城頭,那樣一來,想必就不會再有人忘記你李將軍了」
李繼捧拉了一下被扯壞的衣服,獨眼中閃著怨毒的光芒,恨恨地道︰「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眾將都在場,陸游也不好直接問自己的家事,沉吟一下道︰「此次戰端是誰先挑起來的?」
「當然是契丹人了,蕭太後派來特使,要我們會同他們一道起兵,不然就派兵攻打我們,我們萬般無奈下只好答應他們」李繼捧一臉無辜地道,好象他們倒成了受害者。
陸游冷笑一聲道︰「你們身受朝廷冊封,卻不知報效朝廷,被人要挾一下就屈服了?要我看用貪得無厭來形容你們最合適不過了」頓了一下又道︰「王小波又是怎麼回事?」
李繼捧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听說也是契丹人聯絡的」
這點陸游倒是相信,蕭明遠一定和那個叫付什麼的還有聯系,而且也一定是達成了什麼協議,諸如如何瓜分大宋之類的,這才同時起兵的。
正琢磨如何盤問他劫持絮兒的事,忽見一名侍衛走了進來。
「啟稟大人,營外來了個黨項使者,並說與您有舊,想要求見你」
「黨項使者與我有舊?我在黨項沒有認識的人哪!難道是楊守一?不可能是他,這家伙躲我還不及呢!怎麼會主動找上門來?」不管是誰,說認識自己了,都要見上一見。吩咐把人帶進來。這邊命人先把李繼捧押下去,晚上再單獨審他。
時間不大,就見侍衛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看到這個人,陸游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苦笑一下道︰「柴兄,真的是你」
來的這個人正是在契丹失散的柴茂功,看來蕭明遠沒有騙自己,這家伙真是在為黨項做事,不過隨即又一個念頭涌上心頭,他爹是楚王的人,他怎麼會去投奔黨項?就不能是元佐讓他投靠黨項的嗎?
見到陸游,柴茂功也是一臉羞愧,不過最終還是躬身施禮道︰「小人見過陸大人,小人受李將軍委托前來請求大人放回李將軍的哥哥,只要把人放回去,什麼條件都好商量」
陸游未置可否地道︰「若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真的投靠了黨項吧?」事關當朝皇子,不能讓別人听到。
柴茂功愣了一下,慘然一笑道︰「小人本無顏再見大人,無奈父命難違,還請大人見諒」
不用回答,這一句話就什麼都夠了。雖說柴茂功給敵人通風報信,可陸游心中卻對他怎麼也恨不起來。
沉吟一下道︰「回去告訴李繼遷,要我放人很簡單,把人馬撤回黃河北岸,就什麼都好商量,不然這太原城下就是他的葬身之地」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你的主子,安安穩穩做個大宋好良民,不要再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不要忘了,他也是大宋的子民。好了,言盡于此,你回去吧!」
柴茂功顯然也是在不情願下被硬派出來的,听陸游說完,躬身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高徹上前問道︰「大人,您說黨項會退兵嗎?」
陸游明白他的心思,黨項若退兵不就沒仗可打了嗎?微笑道︰「小伙子,不用急,有的仗讓你打,單就我而言,若有機會就一定要消滅黨項人,讓他們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這樣才能永久解除他們對我大宋的威脅,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北有契丹,後有王小波,我們若同他們硬拼的話,那還有力量去對付他們?」
高徹的眼楮亮起來,高興地道︰「大人就帶我們去打契丹吧!我很早以前就想去了,只是爺爺不讓」
少年天性,不知天高地厚。陸游搖頭笑了一下道︰「這事以後再說,先去休息吧!同時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出戰」
眼見眾將都走出去,陸游才命于東澤把李繼捧押上來。
此時的李繼捧猶如霜打的茄子,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了。見到陸游時,眼中閃著畏懼的光芒,顯然是在琢磨陸游又要怎麼折磨他了。
陸游這次沒有再對他客氣,開門見山地道︰「我來問你,當日你為什麼要劫持那個小姑娘?」
李繼捧早已听說那個小姑娘已經成了陸游的老婆,心中不住叫苦,陸游這是要新帳老帳同自己一起算哪!
苦著臉道︰「我只是見她長得像我見過的一副畫上的人,所以…所以才…」
「又是畫?這副畫上畫的到底是什麼人?元侃至今沒有告訴我,而黨項這里竟然也有一張」不動聲色地道︰「你在那里見到的畫?畫上畫的是什麼人?」
「當年我曾蒙大宋皇帝召見,這副畫是在他的書房見到的,當時他正捧在手里看,還曾對我說畫中人當年是如何的美麗等等,不過他卻未告訴我畫中是何人」李繼捧老老實實地答著。
同自己想的一樣,看來這個畫中人當年甚得老皇帝寵愛,只是不知道元侃他們卻不願提起她。哎呦!丫頭不會是老皇帝的女兒吧?那她豈不成了公主?
不對,丫頭若是公主,元侃為什麼不認?礙于皇家的尊嚴?到是有可能,可似乎不太像元侃的為人。看來這件是真有可能要永遠埋藏下去了。
正要命于東澤把李繼捧帶出去,李繼捧突然跪倒在地,哭喪著臉道︰「陸大人饒了小人吧!只要放小人回去,小人對天發誓,再也不反了」
陸游沒想到剛剛還很硬氣的人轉眼就變成這副樣子,沉吟一下道︰「饒你也可以,這樣吧!你現在就給你弟弟寫封信,第一,要他把人馬撤回北岸,第二,從側翼進攻契丹,配合我大宋軍隊一舉擊潰契丹人馬,只要能辦到這些事,我就放你回去」
李繼捧愣了一下,心說「這怎麼可能?退兵倒好說,可去打契丹人,那不是找死嗎?我兄弟會答應才怪呢!」
陸游知道他心里想什麼,就是李繼遷答應會這麼做,他也不會相信的。揮手命人把李繼捧帶了出去。
漫步來到帳外,看著對面無邊無際的黨項大營,忍不住想到「無名已經走了有些日子,該有消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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