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親有話要單獨對相公說,呂寒煙盡管不情願,可還是嘟著小嘴走了出去.
陸游幾乎能猜出老丈人想對自己說什麼,無外乎皇位繼承的問題,但現在這種擔心顯然有點多余了。估計再有就是關于丫頭怎麼會被封為公主的事,不過這件事還真有點不好說。
面帶微笑地道︰「岳父大人盡可放心,我會保著太子殿下平安蹬上皇位的」
呂老頭點點頭道︰「你也不要太掉以輕心,元僖雖身在契丹,但他怎肯甘心把皇位讓給別人,他現在有契丹做後盾,一定在肆機從返大宋來爭奪皇位,還有元佐,別看他好似什麼都不做,但最危險的也是他,對他尤要提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對這點陸游是完全贊同的,元佐是輕易不出手,出手必傷人。不等老丈人問丫頭的事,繼續道︰「我會小心的,對了,岳父大人可曾听過白蓮教?我現在已經抓到一個隱藏在宮中的白蓮教妖人,您一定猜不出他是誰?」
呂老頭的精神雖好了許多,但畢竟還在病中,說了一會話,喘息已經有些虛弱,卻仍忍不住問道︰「是誰?」
「陛下的近侍,王繼恩」抓到王繼恩,陸游還是很有成就感的,畢竟像王繼恩這樣身份的人不是誰想抓就能抓的。
呂老頭的眼楮一下瞪了起來,失聲道︰「王繼恩?怎麼回事?你…你快從頭到尾對我說一遍」
陸游不明白老丈人為什麼這麼激動?當下一五一十地把王繼恩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這件事,證據確鑿,王繼恩心藏禍心,不抓怎麼行?哼!我諒那個太監也不敢臨時反口」
呂老頭听陸游說的肯定,臉色稍緩和一些,沉吟一下道︰「去把那個太監帶來,我有話要問他」
「岳父大人,您的身體要緊,要不等您好一些再問吧!」
呂老頭晃了晃腦袋道︰「不行,這件事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你還是把他帶來讓我見一下」
陸游無奈,只好點頭答應,轉身出去,卻見呂寒煙正端著一碗湯藥走過來,臉上雖努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陸游心里明白,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過,同樣是夫人,怎麼待遇就不一樣呢?為了不讓兩個老婆生出嫌隙,有時間真得好好對她解釋一下。
吩咐侍衛把那個太監帶來之後,轉身回到房內,卻見老丈人在服過藥後又沉沉睡去,不由又好笑又感動,這老頭,都病成這樣了,還要操心自己的事。扭頭見寒煙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自己進來都不知道。
心中涌起一絲歉意,走過去,輕輕拉起寒煙的手道︰「來,相公對你說件事」說完拉著寒煙向另一間房走去。
這間是呂老頭臥房的里間,十分清淨,到是個談話的好場所。
陸游直接把寒煙拉在懷里,細審了一下她略帶憔悴的姿容。柔聲道︰「寒煙寶貝一定還不知道丫頭的真實身份吧?事實上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寒煙心中有事,原本想掙月兌開陸游的摟抱,听到這,忍不住抬起頭,瞪著美麗的大眼楮道︰「絮兒妹妹的身世?他不是從草原回來的嗎?」
「從前有個南唐的小周後你一定听說過吧!她就是丫頭的生身母親,而且我心里還有一種感覺,丫頭很可能是當今萬歲同小周後所生,現在你該知道萬歲為什麼要封丫頭為公主了吧!不過因為牽扯到皇族,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說出去,現在就連丫頭恐怕都不知道,這件事就到我們倆這為止好嗎?」
若不給點丫頭不知道的事讓寒煙知道,寒煙的心中怎麼會平衡?而太多的解釋也毫無意義,還不如讓她知道些秘密呢!
呂寒煙的神情果然變了,反手抱住陸游的腰,細聲道︰「寒煙怎麼會那麼不知輕重?相公放心好了,寒煙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的」
丫頭說要在宮中照顧老皇帝,估計這幾天是回不來了,正好借此機會安撫一下寒煙。
微笑著道︰「丫頭這幾天不能回來,岳父大人又在病中,不若我們就住在這里吧!我們還住你從前住的房間」
寒煙在出嫁前,就是在自己房間同陸游有過第二次親密接觸的,想起這些,心中即甜蜜又溫馨,緩緩靠入陸游懷中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窗外北風呼嘯,室內卻溫暖入春,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慢慢品位著這難得的寧靜。
過了好一會,寒煙才開口道︰「相公,我想再去揚州可以嗎?」
陸游知道她心里想什麼,輕吻了一下寒煙的額頭,柔聲道︰「當然可以了,我的寒煙寶貝要去那里,相公都陪著」
寒煙抬頭深情地凝望著陸游道︰「我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話未說完,忽听門外有人道︰「大人在嗎?小人有急事稟報」是陸游侍衛的聲音。
夫妻二人相對苦笑,難得的氣氛又被破壞了。陸游輕吻了一下寒煙,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見陸游出來,侍衛躬身道︰「稟大人,太子殿下請您去一趟開封府」
陸游看了看天色,心中微感疑惑,眼看天就要黑了,這時候叫我去開封府干什麼?皺著眉頭道︰「太子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侍衛點頭道︰「傳話的人要我轉告大人,一定要把證據帶全,姓王的太監好象要反咬您一口,而且听說他為了表示清白,一直在鬧絕食,現在皇後也在過問這件事,所以太子才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打攪您」
陸游有些明白了,這王繼恩仗著有皇後撐腰,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里。而因為皇後的關系,元侃也不得不提前過問這件事。
這也沒什麼可怕的,反正人在自己手里。正琢磨著,押解太監的侍衛也回來了。同來的還有一直為陸游培養特務的于東澤。
元侃叫的甚急,而呂老頭又在休息,陸游要寒煙轉告老丈人一聲,就帶著太監向開封府趕去。
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馬蹄踏在雪地上不時發出「嚓、嚓」的聲響。
于東澤跟在陸游身旁,簡要地匯報了一下諜探的發展情況,最後才道︰「我們這個組織剛剛成立,人手還不夠,也只能探听一些大概的事情,若想知道更詳細的事情,還得有待時日」
這種事急不得,況且剛加入進來的人,還不穩定。點點頭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對了,有貞賢的消息嗎?」
于東澤搖了搖頭道︰「按理說該有了,可梁大人卻一直還沒有回來。哦!還有,您讓我查的那個叫馮唐的人,他很可能也在契丹」
听到這個消息,陸游猛地勒住坐騎,失聲道︰「這個消息準確嗎?」
「應該是準確的,這次我派去的是個常年行走契丹的商人,他曾見過馮唐,听他回報說也是在無意中見到的,而且這個馮唐在契丹還很受禮遇」
陸游也糊涂起來,馮唐沒死是意料中的事,但他出現在契丹,這問題可就嚴重了。契丹同大宋一直處于敵對狀態,象他這種高科技人才,跑到那里去,不用猜就能知道他會干什麼?看來這個人是不能留了。
心中殺機頓起,正要說話,于東澤輕笑一聲道︰「我知道大人在擔心什麼,不過大人盡可放心,契丹地處嚴寒地帶,各種物質均及為匱乏,想在短時間內造出大炮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要把關口把好,不讓煉精鐵需要的各種物資出關就可以了」
經于東澤這麼一提醒,陸游的心也放下來,心中也深深慶幸挑對了人,這于東澤年紀雖然不大,辦事卻甚為干練。
沉吟一下道︰「最好能想辦法同他接觸一下,如果能把他弄回來最好,不然就讓他永遠留在關外吧!」
于東澤早有此想法,只是沒敢在陸游面前表達出來,听到陸游這麼吩咐,立刻高興地答應一聲,心說「您就放心吧大人,他永遠都回不來了」
于東澤的家人都被契丹人殺了,是吳起把他介紹到陸游身邊的,因為忠誠可靠,為人又機靈,所以很快就接替吳起成為侍衛隊長。但他同許多漢人一樣,心中藏著對契丹的刻骨仇恨,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報復契丹,這也正是陸游重用他的另一個原因。
開封府很快就到了,天色雖有些暗,但此時府衙內外卻仍是燈火通明,正門處兩旁的石獅子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也顯得格外糝人。
陸游來到門外,早有人接過馬匹。為了不出意外,陸游命自己的侍衛押著太監向堂上走去。
老皇帝那邊病情已經穩定,現在又有剛剛被封為公主的陸游夫人在那里,元侃也就急忙出宮來處理這事了。
李皇後為了不讓元侃徇私,又派了一個大太監來,名為听審,可元侃心里清楚的很,這太監明明就是監視自己來。
听說陸游帶人到了,立刻升堂,並把王繼恩也從牢中提出來。
王繼恩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仍昂著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眼楮不時地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人。
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就見陸游帶著他從前的手下大步從外面走進來。王繼恩的眼楮也一下盯在那個被侍衛押著的太監身上。眼中光芒閃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