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罌粟盯著緊合的車簾,眉宇間透著些許擔憂。
「若是不想變成死人,或者變成殘廢的話,立刻滾。」司若弦的聲音很好听,很平,很淡,卻比攝魂奪魄的琴聲更令人發寒。
「大哥,天下第一琴不是已經……」食人花有些疑惑地看向罌粟。
罌粟一眼瞪去「難道你忘了兩年前的那件事?」
食人花噤聲,曼陀羅眉頭緊鎖,手中的劍越握越緊,良久,才問「大哥,是撤,還是……殺?」
「我們走!」罌粟掃一眼隨風而舞的車簾,掙扎片刻,終是下定決心地轉身。
寒風呼呼,琴聲震震,司若弦雙手按琴,琴聲嘎然而止。
起身,掀簾而出。
寒風瑟瑟,白雪飄飄,司若弦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攏了攏衣襟,快步走到夜城歌與杜銘身前。
兩人都已經陷入昏迷,身上的衣袍已然被血染濕,他們身躺的地面早已暈開一朵妖冶的紅花,在雪白的地面上甚是惹眼。
司若弦看看夜城歌身上極深的傷口,又看看渾身是血的杜銘,眉頭緊緘,抬手探息,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都活著!
司若弦縱使本事不低,但大道之上,恐生枝節,不好用功夫,以女兒家的體力要抱昏迷的夜城歌與杜銘兩個身高八尺的男子,倒著實是吃力得緊。
「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重死了!」司若弦一邊拖著夜城歌往馬車走,一邊抱怨。
當她終于費盡全力地將夜城歌與杜銘丟進馬車之後,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額頭早已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司若弦踏上馬車,小心地掀開夜城歌的衣襟,兩道劍傷深得只能看到向外翻的皮肉,周圍的血液已經干涸,傷口處卻還有點點鮮血流出,很是觸目驚心。
司若弦緊皺著眉頭,伸手不停在夜城歌與杜銘身上模索著,當終于模索出金創藥之後,她才冷靜地為其簡單處理傷口,然後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細心地為其包裹起來。
完了,司若弦為夜城歌將衣襟合上,才又轉而為杜銘處理傷口。
直到將杜銘的傷口也簡單地包扎好,將二人平放在馬車內,司若弦才鑽出馬車,執起馬鞭,趕起車來。
風雪還在繼續,寒意刺骨,司若弦卻顧不得那麼多,哪怕小臉似被無數刀刮,手腳冰涼一片,仍是不歇地往王府趕。
「管家,什麼也別問,立刻派人去請大夫。」回到王府,司若弦首要令管家著人去請大夫,頓了頓,又道「定要信得過的人。」然後才令人將夜城歌與杜銘秘密送回沁雨苑。
將夜城歌與杜銘分別放到床上,司若弦才一臉嚴肅地對管家說。「今日這事,絕不可走漏半點風聲,方才抬王爺進來那些人的嘴,就麻煩管家去堵上了。」
「老奴遵旨!」管家恭敬地回答,心里雖疑惑重重,卻是當真什麼也不問。
大夫來得很快,是江湖中有名的神醫,亦是夜城歌平日信任的人。
司若弦坐在屋內的凳子上,靜靜地看著神醫為夜城歌重新處理傷口,直到對方手上的動作停下,才問「王爺的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