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高掛,繁星點點,本有些困意的司若弦在安排好夜城歌之後,竟失眠了。
半夜里,風有些大,雖不似前幾日那般下雪,但總還是冬季,徹骨的寒意隨著風兒躥來躥去。
司若弦走到苑外的亭子里坐下,呼呼的寒風刮在臉上,就似一把把尖銳的刀在割,生疼生疼地,脖頸處,稍不留意,寒氣便侵襲進去,惹得司若弦不禁顫抖。
盡量拉攏狐裘披肩,司若弦仰望著天際,輕聲嘆「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是好是壞呢?若然一切順利,征戰沙場的夜城歌,真的有那般胸襟嗎?」
同樣無眠的夜城歌,本是隨意出來走走,不料會踫到司若弦,更不料會听到她那樣一番話。
雖然,司若弦的聲音很小,但夜城歌武功修為很高,听力極佳,加之,經上次的事件後,他變得更加警惕,故,司若弦那句話,被他一字不漏地听了進去。
夜城歌心里本就疑惑重重,而今,司若弦這話,更令他懷疑,本欲上前的腳步,生生停了下來,隱于暗處,想要听听司若弦還會說出些什麼,可等了很久,司若弦都未曾再說一句話。
「你到底是什麼人?嫁進王府有什麼目地?想要休書,只是你玩的欲擒故縱的把戲吧?」望著司若弦的背影,夜城歌不禁自問。
司若弦正思索著如何利用夜城歌來考驗阮麟寒對司若蘭的心,看看他會不會為了與司若蘭在一起而努力爭取,甚至放棄一切,值得不值得擁有司若蘭這樣一個女人,全然未曾注意到立于不遠處的夜城歌,更不知自己隨意吐露的一句話,令夜城歌越加懷疑自己的用意何在。
寒風襲襲,冰冷刺骨,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就那麼在同一片天空下,相距不過幾步之遙的地方,思索著自己的心事。
說來也怪,自這一夜之後,夜城歌又似失蹤了般,司若弦再沒見過,至于她跟他提的建議,自也跟著杳無音信,唯一令司若弦氣悶的是,夜城歌禁她足了。
「王妃,你沒事吧?」這已經是素錦第一百零三次問司若弦了。
她自小跟著司若弦,對其性格也算是比較了解的,在相府的時候,司若弦就閑不住,總會女扮男裝出去,有一次,在外闖了禍,被丞相罰禁閉,才不過關了三天,她就抓狂了。
而今,她被禁足已經好幾天了,竟無聲無息,沒有半點反應,還修剪花草、看書、作畫,安靜得可以,簡直匪夷所思。
開始的時候,素錦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幾天過去,她無法淡定了,總猜測自家小姐是不是受了什麼重大刺激,腦子壞掉了,所以,才總有她上面那一問。
「素錦,你已經問過一百多次了,不累麼?」司若弦頭也不抬地問。
「小姐,素錦知道你心里苦,可您不要這麼無聲無息的,發泄一下也好呀!」素錦簡直快要哭了,這王爺到底對小姐怎麼了?
司若弦撫額「素錦,我很好!」頓了頓,似想起什麼,抬眸對素錦扯開一個笑容,道「去幫我準備一套男裝,晚上我得出去一趟,記住,最好是以前在相府穿的那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