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振天大怒,拍案而起「司若弦,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丞相就是這麼教你的?」說著,又看向夜城歌,道「城歌,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你愛著、寵著、疼著的女人,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懂,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她有什麼可與思芸比?」
見夜振天動怒,慕容柔與阮雪芊同時拉住他,柔聲安慰。
本來,在兩個寵妃的安撫下,夜振天的怒氣已然消減,卻被夜城歌一句話刺激得怒火直接躥上頭頂。
廉親王,唯一一個與皇室無血緣關系,卻位及親王的大臣,不只因為他救過皇上一命,更因他出眾的才能,據聞,他曾一計破敵千軍,以少勝多,為遠東國贏得史上最漂亮的一戰,可他並不驕傲,處事得宜,與當朝重臣的關系都很好,在文臣武將中的名聲都極好,雖不握重權,卻也有著非常小可的影響力。
感受到夜城歌無聲的安慰,司若弦慢慢褪卻身上的殺氣,再抬眸時,已是微笑一片,只是,那笑不及眼底半分,似含秋水的褐眸深不見底,令人看不清她的真實想法。
聞言,司若弦立即想到司若蘭,眸光瞬間變得凌厲,渾身都散發出濃濃的殺氣,整個原本溫暖的諾大空間,剎那間變得冰冷不已,連空氣似乎都凝結成冰,令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那種與生俱來,由內向外散發的王者之氣令人遍體生寒。
夜振天道「休不休掉你,是城歌的事,但朕勸你,別再做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城歌的妻妾,不會只有你。」
這,也是夜振天執意想要夜城歌娶思芸的原因之一。
司若弦暗暗挑眉「夜城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雪妃,您這是在嫉妒我們姐妹能夠得到想要的,而您連有這樣的念頭都不敢麼?」
他的話音剛落下,夜振天便開口了「說到孩子,朕听說你有一個七歲大的兒子?」
「是。」夜城歌看著司若弦,眸光溫柔,肯定道。
夜振天手指司若弦,令司若弦很不高興,她最討厭別人用手指著她,不過,倒也忍著沒有發作,她很清楚這里是什麼地方,她出一個差錯會惹出什麼禍事。
阮雪芊坐在一旁,不發一言,但眸子里不經意流露的算計清楚地落在司若弦眼里,她暗忖︰又是這個女人在搞鬼。果然,她是嫌現在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什麼?」這下,毫不知情的慕容柔不淡定了「城歌,為何母妃從未听你提及?他現在人在何處?他的母親又誰?」
「城歌,並沒有人讓你放棄若弦,亦沒有人想要佔了正妃之位,只是,身在皇家,繼承香火是你的責任,你和若弦成婚這麼久,卻是一無所出。」頓了頓「你應該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總不能讓我和你父皇在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的孩子吧?」
夜城歌亦是眸光一沉,但第一時間感覺到司若弦異樣的他,生怕她會做出什麼出格之事,腳下一動,直接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捏著她的肩,示意她冷靜。
慕容柔亦問「城歌,你仔細核對過那孩子的身份嗎?五年前,若弦也不過十二歲。」意思就是,除去懷胎十月,她才十一歲,身體都還未發育全,能懷孕?
夜振天/怒,氣指司若弦「還不過是一個孩子就勾三搭四,如此不知檢點的女子,有什麼資格做我皇家的媳婦?有什麼資格做八王正妃?」
「自己不知檢點,如何讓人憐惜?八王爺心系思芸郡主,豈會做出對不起她之事?」阮雪芊聲線平和,卻透著說不出的凌厲,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一切都是她司若弦設的局,現今,也是利用兒子來逼迫八王爺。
夜城歌倒是淡定,似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阮雪芊,道「父皇,兒臣的確有一個兒子,不過,不是七歲,而是五歲。」「一個家里出來的,果然都一樣,姐姐放/蕩,妹妹不知檢點,卻都一樣做著一夫一妻的美夢,現實嗎?」阮雪芊幽幽開口。
司若弦心忖,這王爺是在逼皇上呢?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抬眸認真去看廉親王。
不到四十的年紀,修長挺拔的身姿,沒有一點發福,一身裁剪得宜的朝服立體而裹,五官深邃、輪廓清晰,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無形的霸氣,為其溫潤的容貌頻添了幾分凌厲,令人無法忽視。
「父皇,思芸是好,但我只當她是妹妹;即便所有人都覺得若弦不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但在我心里,她依舊是無可替代的存在,我愛她,想跟她在一起,僅此而已。」
繼而轉向夜振天,字字清晰,態度堅決「父皇,城歌這一生,有一個司若弦足矣,並不打算再娶任何人,包括思芸。」
「父皇……」夜城歌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夜振天凌厲打斷「你想抗旨?」
夜振天緊緊盯著司若弦,凌厲的目光似要將她看穿「皇家的血脈,絕不可馬虎,城歌,五年前,你的心里還只有思芸,何時與司家小姐糾/纏不清了?若然她真給你生了一個兒子,為何一直不曾找你?再者,朕可從不曾听說司家有一個小孩。你可曾滴血驗親?一再確認?」
開始對夜振天的不敬,不過是她料定了夜振天不會對她怎樣,當然,這也是她私心里設的一個小小計謀,逼得夜城歌選擇罷了,同時地,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若然夜城歌選擇了听話,那麼,她也就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哪怕,她愛他。
夜城歌眼角抽搐,這女人,說得他到底是有多禽獸呀?好!很好!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麼,他得禽獸夠本才不辜負她這強加的罪名。
「母妃,我與若弦都還年輕,想要孩子,什麼時候不行?不必急在這一時。」面對自己的母親,夜城歌的聲音緩合了不少。
夜城歌看一眼司若弦,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斟酌了一下,道「父皇,昱辰是不是我兒子,我心知肚名,我想,他並在乎是否進入皇家。」意思就是,他是我兒子,我一個人認可就夠了,你們認可不認可都沒有關系。
司若弦微微挑眉,暗道︰我出現前,你連司家有一個三小姐都不知道,就算真有一個小家伙,我若有心隱瞞,你還能知道不成?更何況,那小家伙,我都才認識不久,且他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兒子。滴血驗親?已經落伍了,科技是進步的,我若有意作梗,就算你親眼見證,我也有法子讓他們倆的血液融合,當然,我也同樣有本事讓本是嫡親的兩人血液不融。
司若弦皺眉,平靜地問夜振天「皇上,您不覺得自己的指責有些太過牽強嗎?男女之間,力氣本就懸殊,若弦一介女流,如何能比長年習武,征戰沙場的八王爺比?他若想要,若弦能有反抗的余地?」意思就是,你自己的兒子禽獸,不放過未成年人,關她什麼事?zVXC。
司若弦暗挑眉頭,冷靜開口,不卑不亢「皇上的意思是要讓八王爺休掉兒臣嗎?」
皇上凌厲掃向司若弦,道「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做八王正妃的,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左右朕的決定的,廉親王,你只要回去好好準備,讓思芸嫁入八王府便可。」
他知道,司若蘭現今的情況是她的痛、她的恨,偏偏,阮雪芊不知死活地觸踫她的逆麟,她若不忍,血洗皇宮又如何?
一連三個問題拋出,夜城歌依舊不動聲色,正欲回答,夜振天便開口了「听聞孩子是她生的,可屬實?」
司若弦愣了一下,皇上居然知道小家伙的存在了?是思芸說出來的?了子可疼。
「你們夢也該醒了,麟寒不會娶你姐姐那樣的女人,八王爺亦不會只你一人……」阮雪芊露出勝利的笑容,然,她的話未完,便被夜城歌打斷「雪妃,本王的事,何時輪到你多嘴了?」
昨夜之事,她已添油加醋地說予夜振天听過了,故,現在說來,夜振天只會疼惜她愛弟之心,也不會指責她什麼,但對司家姐妹就……
廉親王問「八王爺,八王妃不過十七歲,怎能生出五歲大的兒子?」
廉親王接道「皇上,思芸對八王爺一心一意,八王爺卻早已心系他人,臣,實在不忍看到她為八王爺傷心得痛不欲生、自尋短見,這一次,發現及時,能讓她幸存下來,下一次呢?臣實在不敢冒險,請皇上看在臣一片愛女之心的份上,準許臣告老還鄉,帶著親人歸隱山林。」
聞言,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夜振天/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瘋了不成?」
司若弦平靜地看著夜城歌,夜城歌攬著司若弦的手緊了緊,又松開,態度依舊堅決「我愛她,只要是她想要,而我又能給的,我決無二話。」
夜振天/怒不可竭「不要挑戰朕的耐性,其他女人,朕可以暫時不管,但思芸,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