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星號是一輪豪華郵輪,滿載排水量五萬多噸,據說源自意大意,跟那個黃金公主號師出同門,當然比起後者的十萬噸級的排水量,瀚海星有點小巫見大巫,然而放眼整個司空,哪怕是澤川,甚至整個江北省也可以說有屈一指。
瀚海星船長達二百二十四米,一共有七層甲板,除了最下面一層是賭場,其它包括夜總會、商店、九洞高爾夫練習場,一切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夜色中的瀚海星號就像一頭巨獸一樣匍匐在港灣之中。
許文軒站在前甲板的過道上,海風吹來,帶著一陣陣的海腥味,身後是熱鬧的人君,男人們衣冠楚楚,女人風姿綽綽。
今天他的運氣似乎不錯,輕輕松松就在那張卡的額度上加了一個0。
遠方偶爾有漁船駛過,巨大的探照燈劃過海面,依稀可見瀚海星上燈火通明,巨大的船壁上,舷號經過了激光機影射,巨大的草書體就像一條氣勢磅礡的巨龍要透體而出一樣。
這樣一般郵船,如果不是許文軒親眼所見,他當真不敢相信,在司空這樣的一個小地方,海上居然還有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然而沒有任何風聲傳出來,由此可知,這個幕後老板實力之大,在司空如果用「只手遮天」來形容並不為過。
許文軒想到這一點,心中對于那個姓趙的女人越發好奇起來。
頭頂突然傳來了「烏烏」的聲音,由遠接近,許文軒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直-9」直升機的螺旋槳發出的,當他抬起頭望去的時候,果然陸岸方向的夜空之中閃著紅色的信號燈,一架白色涂裝的直-9如同大鵬一樣撲向這兒。
許文軒心中一動,能夠這麼早坐直-9過來的人物,鐵定不是一般的人,可是停機填坪在最頂層,他上不去,不過今晚的目的不是這個,隨即他就將這事兒丟到了一邊。
「看。」馬澤悄然走到了許文軒的身後,示意後者向人群中看去。
那兒陸麗清坐在椅子上,面前放著一杯雞尾酒,似乎她現在的心情並不好,不但沒有喝酒的興趣,似乎連看一點的都沒有,整個人顯得有點頹唐。
「怎麼。」許文軒到也有幾分奇怪,記得上船的那會兒,這個女人還神采飛揚,這麼幾個小時不見,像掉了魂似的。
馬澤像變魔法似的,從身後走過的侍者托著的酒盤中拿過兩杯香檳,遞給許文軒一杯,這才笑道︰「剛剛這女人一口氣輸了近八十萬,嘿嘿,不小的手筆,估計回去向王海豐也不好解釋吧。」
許文軒輕輕喝了一口香檳,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直-9已經飛到了瀚海星的上方,巨大的轟鳴聲,以及掀起的一些氣浪,對這兒求歡的人群產生了一些波及,許多人忍不住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船上的廣播適時響起來︰「親愛的來賓,給你們帶來的不便我們表示歉意,還請大家稍安勿躁,為了表示歉意,今天晚上的酒水一律免費……」
許文軒更好奇了,來者到底是誰呢,讓瀚海星居然將今夜的酒水名單。
馬澤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這個時候也不禁咋舌,怪叫道︰「嘖嘖,這可是一年難得一遇的大手筆,那坐直升機來的,估計是國內哪位財神爺了。」
許文軒不置可否,他轉頭再看陸麗清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已經離開了。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去看籠斗,這女人八成是去那兒了。」馬澤顯然對陸麗清的愛好有過一翻深入的了解。
許文軒點點頭,「走吧。」
籠斗的地方在第六層,這兒不屬于對外開放地區,一路上,經過馬澤介紹,許文軒到是有所了解,畢竟這玩意太過血腥,並不是所有有錢愛都是愛好這個調調的。
越往上走,安保越是嚴密,不時有身高五大的漢子投來目光,這些人顯然都是經過訓練,盡管許文軒相對而言是一個生面孔,倒也沒有人做出過份的舉動。
兩人隨著三五人群向通道內走去,那兒有一個隱蔽的電梯,正好直達六層。
後面忽然起了一陣混亂,大家紛紛避讓,躲到了兩旁,來瀚海星消費的,都不是一般的人,有幾個脾氣火爆的,都喝開來,不過看到來人在這兒居然還有前後保鏢,顯然身份不一般,更有人讓出了當中走著的一個年青人。
許文軒他們轉過身,正好看到了走在當中的古光。
被保鏢圍著的古光看到了許文軒先是一怔,當他再看到馬澤時,臉上頓時沉了下來,但是想到了這兒是什麼地方,只是冷冷地哼了一下。
通道比較狹小,許文軒和馬澤擋在了路中間,古光這伙人不可能通過。
當前的一個保鏢伸出手來,想要來推桑,站在古光旁邊的白衣青年哼聲道︰「等等。」
許文軒目光早就轉到這個白衣青年身上,這人的個子並不高,身材卻是十分的健壯,特別是手背,上面青筋畢露,一張平凡的臉,算不得英俊,然而顧盼之間有一分自信在當中。
古光側過頭,沖著白衣青年說了些什麼,後者抬起頭,狠狠地盯著許文軒,嘴角一會兒就露出了一絲冷笑。
馬澤悄聲道︰「這白衣男的是趙妤相好的,叫張華,據說格斗技術十分了得,走的野路子,有點泰拳的影子。」
「趙妤。」許文軒疑惑地望了一眼馬澤,轉念就明白了這女人估計就是瀚海星的幕後主人了。
馬澤嘿然一笑,揚了揚手機,說︰「剛剛收到易大師傳來的資料。」
「我們走。」許文軒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古光起沖突,一來沒有必要,畢竟古洪星才是正主;二來這兒畢竟是姓趙的女人地盤。
許文軒帶著馬澤剛轉過身,就听到張華不滿地哼了一聲,一股勁風沖著腦後奔來。
許文軒往旁邊退了一半步,正好讓過張華揮來的一拳,他怒意漸起,對方顯然下手十分的重,這一下若是被打中,要是普通人,不死也差不多是植物人的下場。
當下許文軒頭也沒回,右邊切在張華的虎口,整個人倒退,他像身後長了眼楮似的,雙後一帶一拔,就將兩邊身高馬大的保鏢掀到了一旁,來到了張華身邊。
張華料不到許文軒的反應這麼快,本來仗著偷襲佔著先機,這下頓時喪失殆盡,一時間竟然被鬧了一個手忙腳亂。
來這兒的都是看籠斗,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沒想到六層沒到,在這兒就先干上了,都了紛紛躲避,竟然有膽大的紛紛叫好。
一時間雞飛狗跳。
…………
停機坪上,趙妤正帶著秘書笑眯眯地望著走下來的王海豐。
當她看到跟在後面下來的那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青年正打著電話,竟然連飛要發動機的轟鳴聲都沒有掩蓋他正問候著對方三代以內的女姓生理問題的話,一張原本笑著的臉頓時冷了下來,這種冷慢慢變成了一種錯愕。
繼而是驚愕。
當直升機飛離的時候,她已經平復好了心情,不管怎麼樣,能讓王海豐如此慎重對待的人物,哪怕再年輕,顯然來頭肯定小不了。
青年伸出手來,在懷中掏了掏,很快一枝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的早就弄得皺巴巴的、並已抽過一半的雪茄露了出來,他又找了半天,直到直升機遠去,他都沒有找到了火。
站在一旁的王海豐苦笑了一聲,橫了一眼不過處的趙妤,沒有說話,想了想,這才從口袋之中哪出一只金爛爛的火機,親切地為他點上了火。
趙妤撇了撇嘴,望了一眼身邊的女秘書,她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不屑。
女秘書手機突然響了,走到了一邊,很快又回來了,小聲地說道︰「小姐,樓下出現了一點事情,亞漢估計壓不住,需要我去一下。」
趙妤點點頭,沒說什麼。
王海豐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丟份的,只有他明白,自己旁邊站著的吊兒郎當的青年身後有著一股什麼樣的勢力。
頂著一頭七采雞冠的青年眼前一亮,驚呼道︰「芝寶七十周年黃金紀念版,妥妥的。」一口京片子的腔調,說完他也不跟王海豐多話,伸手就將火機給壓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笑道︰「我找了很久,沒想到你這兒居然有一只,這個我就笑納了。」那神情似乎搶了對方的東西,仿佛給了人家天大的面子。
王海豐似乎覺得自己是挺有面子的,有些東西別人看不出這當中的門道,可是他自己能夠得到的好處,卻是清楚的很,想念到這兒,火機雖然珍貴,可是面對未來的預期,他的雙眼就更亮了。
趙妤這會子到是沒有先前的想法,但卻覺得自己先前低估了青年的身份,能讓王海豐如此低聲下氣,那麼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明白這代表什麼。
尖嘴猴腮的青年沖著電話吼道︰「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耐過你們的賬,這麼出來玩了嗎,放心,今天你先給我墊著,我還壓我的小鐵驢五十萬,對,贏了我們五五分,輸了算我的。」說完這句話,他狠狠地掛了電話,不清不楚地又問候了對方家族的女姓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