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終于來臨,風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即算是瀚海星這種體積巨大的游輪在天地之威下,仍舊顯得十分的渺小。
賭場的外面,兩個偷偷模模的大漢悄雙手推向了大門,由于門栓被鎖住了,他們或者太過緊張,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門很快被打開來,首先露出來的是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兩名大漢舉起了雙手,也不管對方是否能夠听明白,叫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站在角落里的許文軒盯著門口那露出來的武裝分子,手中的58式舉起來。
「砰。」
槍口顯出一簇火花,武裝分子應聲而倒,由于線膛磨平的原因,盡管許文軒打中了對方,可是子彈受力不均勻,導致他整個頭蓋骨都炸開來。
突如其來的槍響驚動了賭場里的人,哭響聲傳來,那外面的兩個漢子本能地沖向了賭場大廳。
大廳中傳來一陣槍聲,然後就是一陣朝鮮語的大吼,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許文軒嘴角露出了笑意,這些武裝分子雖然受過軍事訓練,可是他們並沒有進行過專業的培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更能發揮出作用,接下來就是引蛇出動了,他又開了一槍,子彈打在了牆壁上,濺射出一朵火花,然後彈開來,跳彈兩下,消失在通道當中,槍聲回響不絕。
引蛇出洞。
許文軒眯起了眼,他現在就在等,等剩下的兩名武裝分子出來。
賭場大門傳來了一陣哭喊聲,行前進去的兩人當中的一個被推出了出來,他不住的求饒︰「好漢,饒命,爺爺,饒命……」
顯然對方根本听不懂他的話,自然也就無從應答,回應他的只是腰間抵著的冰冷槍管。
許文軒水波不驚,由于人質擋在武裝分子的前面,他根本不能開槍,他只能等待時機。
突、突、突……
人質的旁邊現出了一朵槍火,73式輕機槍的子彈如雨一樣的潑灑過來,許文軒暗罵自己太大意了,沒想到他們居然用人質作當箭牌,這一點不但讓他束手束腳,而且還陷入了巨在的危險當中。
許文軒一個翻滾,躲過了撲面而來的彈雨,他揚起了槍,喝道︰「爬下。」
那名人質也許是急中生質,也許是有如神助居然就反應過來,他猛然坐倒在地,將身後兩個武裝分子露了出來。
許文軒側身在地,左手舉槍,右手跟雙腿並用,在通道中快速躲避敵人的子彈,當兩個露出來的時候,他猛然停了下來,左手中的58式亮起兩團火花,「砰砰」兩槍過後,兩個家伙都是肚子上中彈,栽倒到了地上。
槍聲停止。
許文軒抹了一下額頭的汗,剛剛著實凶險,看似行雲流水,可若不是自己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剛剛若是反應慢了一點,可能就交待在這兒了,他升騰起一絲的後怕,又想起了紀靜香,心中一軟。
許文軒站起來,走過去,那名人質似乎嚇傻了,哇哇大叫︰「大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你安全了。」許文軒伸出手去想要給他點安慰,哪知道對方卻癱軟在地,屎尿齊下,黃湯四溢,想起這家伙還是張華的手下,估計也是混道上的,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不禁有點反感︰「熊樣。」
許文軒走到兩名武裝分子身邊,用手中的槍拔開兩個人,這倆家伙還沒有死,都凶狠地盯著許文軒,就像有著不共戴天仇一樣,其中拿著98式自動步槍的家伙,還想著舉起手中的槍,給許文軒來上一記,可是哪能。
另一個武裝分子嘴角溢著鮮血,嘴中含糊不清︰「撒列就 有,撒列就 有……」
這應該是不想死,在求救吧。
許文軒想起快六十年前的那個戰場上,為了這個國家,先輩們拋灑熱血,可是最終換來的卻是什麼,兄弟之情,一衣帶血,可是現在許文軒看到的卻是血與火,之前那點同情他已經完全拋棄,他還原本認為這只是他們國內上位者之間的齷齪事,可是當這兩個人用平民當人質用來擋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從這一刻起,他們在許文軒心中已死,如果一個軍人為了任務可以不折手段,但用人質去擋槍口,這就絕對不可以,這是許文軒自己的底線,這也是以前跟他同樣穿著軍裝的兄弟們的底線,這一條底線是絕對不可以跨過的。
沒有這樣的底線,就算穿著軍裝,也不是人民的守護者。
「這是何苦由來。」許文軒從他們兩人眼中看出了不甘和對生命的留戀,可是當他們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他們的下場已經決定,「你們不配做軍人,所以死在我手中也不算冤枉。」
許文軒將槍口對準了兩人的腦袋,「砰砰」又是兩聲槍響,結果了兩人,丟下了手中的58式,他拿起了98式,又端起了73式輕機槍,收集子彈,緩緩走進了賭場大廳。
大廳之中燈火通明,當許文軒走進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望著殺神一樣的他,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大家都被他渾身浴血的殺氣給逼住了。
「你們暫時安全了。」許文軒被幾百號人盯著感覺到渾身有點不自在,他說完這句話,想像中大家慶幸的表情並沒有出現,不覺有些奇怪,可是這個時候想不了這麼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接著說道︰「但是大家伙暫時不要離開這兒,附近的武裝分子都被我消滅的,可是還有一伙人盤踞在上層甲板上,所以千萬不能離開這兒……」
這時許文軒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蹲著的那人身上,沒想到王海豐居然也在這兒,只不過他似乎不想被人認出來,正雙手蒙著臉,將頭深深地埋到了雙膝上。
許文軒上前走了兩步,旁邊蹲著的人紛紛避讓,很快就讓他走到了王海豐身邊。
王海豐發覺到了異樣,他抬起頭來,看著殺氣騰騰的許文軒,差一點就要嚇得坐到了地上,不過好在他身居要職多年,早就練就了喜形不露的神情,他這個時候不知道許文軒到底想要怎麼樣,可是依舊沉靜地站起來,望了一眼對方,沉聲道︰「許先生,有何指教。」
「王書記,這兒就教給你了。」許文軒道。
王海豐面露憂色,沒有說話。
許文軒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什麼,他壓低了聲音道︰「我能明白你的打算,可是這件事你想一想,上面肯定不會聲張出來的,我現要不能留在這兒,文宗還知所蹤,我要先找到他。」
王海豐原本是想讓許文軒守在這兒的,可是听他說要去找文宗,就知道事情的急緩了,若是文宗了了一點事情,司空甚至澤川乃至整個江北省都要掀起滔開巨浪,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哩。
許文軒繼續道︰「王書記,你想,現在這兒大家都驚慌不已,你出面是最好的,他們個個都是司空甚至全國其他地方的名流,此事了結之後,無論怎麼樣,都肯定是覺得欠你人情,甚至有人覺得這是救命之恩……」
王海豐是聰明人一點就通,即算自己現身在賭船,可上面到底是怎麼處理自己不得而知,可是現在跟這些人結下了善緣這可是巨大的人脈啊。
許文軒將手中的73式輕機槍交給了王海豐,道︰「一會你就守住這個門,防止再有武裝分子過來。」
許文軒正想教王海豐怎麼使用這柄73式,卻听見他說道︰「84年我在沈陽當空降兵,用的就是80式,這是根據蘇制的PK通用機槍仿制的,這把槍應該不是80式吧。」
許文軒低聲道︰「這是朝制73式。」
王海豐的政治覺悟不錯,心中盡管想到了什麼,卻不再就這個話題下去,他點點頭道︰「你放心去吧。」
許文軒點點頭,轉聲離去時听見王海豐自語道︰「當兵十二年,轉業回去,一次戰場未上,真槍實彈打過靶子,卻從沒有打過人,希望今天也不要破了這個戒……」
許文軒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搖搖頭,提著98式自動步槍,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身後的大廳內,王海豐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職責︰「同志們,同胞們,大家不要驚慌,我是司空縣縣委書記王海豐,在座的也有不少人認識我,所以請大家相信我,相信黨,相信國家,相信人民,黨不會放棄大家,國家為會放棄我們,根據我所知,我們的海軍馬上就到了,請大家稍安……」
後面的話漸漸听不到,許文軒走遠了,現在他需要跟時間賽跑,只是不知道還有武裝分子在哪里,現在只能去五層的駕駛室,那兒是監控室,他們肯定有人在那里守著。
想到這兒,許文軒突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妙,剛剛忽略掉了一個問題,就是賭場里面肯定有監控,那麼也就是說剛剛自己干掉三個武裝分子,救了人質的行為,對方的同伙肯定知道了,這樣一來,自己現在沖過去,肯定是自投羅網,可是自己還有得選擇嗎。
旁邊傳來一聲響,許文軒嘩啦一聲提起槍,子彈已經上膛,黑洞洞的槍口伸了過去,並沒有開槍,只是問︰「誰。」
一把熟悉的女聲傳來︰「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王靜一臉恐懼地從暗處走出來,許文軒垂下下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