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軒一大早便起了床。
昨天送走記者之後,他才發現,安置辦的證明居然放在了西裝口袋之中了,打了電話給那個叫唐紫蘇的秘書,奈何對方已然關機,顯然這件事的風波不了,怕兩個人將信息披露了,提前做預防了。
許文軒沒有辦法,王成帶著他買了全身一套新衣後,再度來到了安置辦,好話說盡之後,那個絕對是更年期的大媽才老不情願地重新開具了證明;接著他們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公安總局行政大廳,交了一筆手續費,拍了一通照片,辦理好了落戶口事宜,順便還領了一張臨時身份證。
出了大門,天色已暗了下來,顯然是無法再去城市綜合管理局去辦理入職了。王成好人做到底,不但幫許文軒買了一通被褥之類的日用品,更是大方地借給了他一千塊零用錢,用王成的話說︰「這是感情投資,希望兄弟日後發了財,照顧一二」,如些雲雲!
南廂的修飾果然比較細膩,大氣之中又不失婉約的後現代風格,許文軒倒是比較喜歡這樣的簡樸素,只是這間房原本是給女孩子住的,盡管是頭一次往人,但某些方面還是比較女性化了一點。
許文軒一個大老爺門自是不怎麼喜歡,但他也是知道的,此處只是自己暫居點,也就不好去改動些什麼,畢竟李老爺子讓自己住在這兒完全是一片好心。
用冷水沖了涼,許文軒這才到了院子里,迎著朝陽,虎虎生風地打了幾趟軍體拳,活動開了筋骨後,又開始做俯臥撐!
他做的這種俯臥撐跟常見的那種並不太一樣,在下俯下去,復又撐起之後,雙手要在胸前快速地擊一次掌,然後再伸到地面上,如此算是一個成型!
是以,三百個完成之後,連他這種體格都出了出了一身大汗。
許文軒坐了院子之中,恢復一些體力,心中不覺嘆息道︰「果然是離開部隊久,人也變得懶散起來,這幾百個下來,竟然都感覺到有點吃力了……」掃視一眼,院子倒是比較大,在阿黃的小窩旁邊倒是可以豎個個單杠,每天做點引體向上,也算是一個極好的保持體力的方式。
阿黃哪知道許文軒想打它地盤的主義,此刻正蹲在一邊,好奇地看著他。
許文軒招了招手,阿黃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他一把按在湊過來的狗頭上面,地模著它那油汪汪的皮毛。
身後傳來腳步聲,卻是李老爺子起了床。
老爺子也沒有說話,沖著許文軒笑了笑,自顧在一旁打起了太極。
許文軒好奇地看著李老爺子的太極拳,他的起手式跟現在流行的養生太極自是不同,一瞧之下,看似無力,但落點之處,無一不是道勁十足。
許文軒自是看出了這一套拳法的不俗,跟自己所學的那些格斗技術某些方便竟有幾分相通之處,自己學的那些技巧可都是有人專學去研究,針對性地按照力學的原理,嚴格地訓練自己的,這二下相互一對照,竟然有一種明悟的感覺,不覺心里暗暗稱奇!
這時王成也從東廂出來了,這廝顯然昨天又是一夜未睡的樣子,打著哈欠,一雙眼楮布滿了血絲。
老爺子緩緩收了架式,沖著王成喝道︰「又打了一夜的游戲啊,你說你小小年紀,身體就虛成這樣,看看人家小許,生龍活虎!怪不得沒女孩子喜歡……」
王成一听老爺子又提到這茬上面了,一下子清醒過來,討饒道︰「老爺子,你老當益壯啊,老當益壯!你可不能拿許文軒跟我比,他就是人形禽……哦,猛獸!我用腦子吃飯的,跟他不能比!」
李老爺子顯然已不是第一次勸說王成這廝了,對他的表現似乎也是見怪不怪了,搖搖頭,也不理會王成,只對著許文軒道︰「小許啊,我去煮茶去,一會陪我喝上一壺啊!」
「好 !」得到了許文軒的肯定回答,老爺子又沖王成指了指,搖著頭,去燒水了。
王成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走了過來,笑道︰「你有好口福了,老爺子居然邀請你喝他的極品大紅袍!記得多喝幾杯啊,把我那份也喝了!」
「你要去哪里?」許文軒詫異問道。
王成又一連打了幾個哈欠道︰「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許文軒點點頭,他沒有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只是關切地道︰「這麼急,連早餐都不吃了?」
「趕飛機!」王成丟下這一句,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許文軒叫住了他,沉聲道︰「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成疑惑地道︰「什麼呀?」
許文軒鄭重地說道︰「你是一名黑客,這是你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做危險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事情!否則即算法律制裁不了你,我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明白,我是有這個能力的!」
王成被許文軒這一句話弄得楞住了,老半天,他才回過味來,笑了起來︰「我說兄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這次只不過是參加一個圈子內的會議而已。你也太小看咱們的網絡安全了吧?像我這樣的人,每個都在當地安全部門備錄在案,我哪敢做些什麼非法的勾當?再說了,哥即算幫那些安全公司做點小程序,國外的黑客大規模攻擊我們的服務器,我幫著防御防御,所得的報酬也夠花了,若是為了那麼一點繩頭小利去做些非法的事情,劃不來呀!」
許文軒見王成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這才明白似乎自己多心了,但很快又發現了他話內的漏洞,詰問道︰「那你昨天還幫我弄證明?」
「噓!」王成做了一個小聲手勢︰「你想讓李老爺子听到?難道你想讓我也跟著你流落街頭?」
李老爺子果然耳朵靈敏,立即發聲道︰「王成你個小崽子,是不是又盜了哪個女孩的qq了?還神神秘秘的不讓我老頭子听到?」
王成立即叫屈︰「哪有的事情呀!」他這才又壓低了聲音道︰「幫你弄證明,是因為你是我兄弟,因為我的邀請你才流落過來的。你是骨子里是一個高傲的人,讓你去求職,你一定下不來這個面皮,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再說,我又沒有做對不起國家人民的事情,只不過將你的身份在後台修改了幾下而已!」
「謝謝!」許文軒也有點感動,輕聲道,心中不覺更是看重了對方一層︰「好兄弟,為了我擔了這麼大的風險!即算已後你犯了什麼事情,即算我回去求老頭子,也要保你一保!」
王成擺了擺手,道︰「我走了。」轉過身,又換上了另一種表情,心中暗罵自己一聲︰「媽的,王成,你丫的也太無恥的,說得如此煽情,差點連自己都被自己這句話給感動了,速走,速走!不然馬腳露得更大!這次過去,得向老頭子提出來,這小子並不像我們想象中那麼有勇無謀,看則作風粗悍,實則精明得很!」
王成離去後,許文軒沉思了很久,直到李老爺子的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小許喝茶了!喲,王成這小兔崽子呢?」
「走了。」許文軒拍了白阿黃的腦袋,示意它自行玩去,站起來,幫著老爺子將茶具在院子中擺下來。
「估計又要消失個三四天才會出現了!」老爺子用沸水過了一下茶葉,將初茶倒掉,盡管這樣,一股清香仍是飄了出來。
許文軒听者有意︰「看來他經常這樣啊!」
李老爺子笑呵呵地道︰「可不!整天就搗鼓那些電腦啊、網絡啊、程序,什麼的,要不就是去泡吧,整天也沒個正事!」
許文軒接過老爺子遞過來香茗,輕輕喝了一口,他不懂什麼茶道,但是家里的長輩也有喜好此道之人,也算是見識過,品償過,果然如王成所言,確實是極品大紅袍,不由笑道︰「好茶!」然後隨口道︰「老爺子,看來你是真心關心王成這家伙呀!」
「可不!這小家伙的爺爺跟我是老戰友,當年在朝鮮戰場上,要不是他爺爺冒著生命危險將我從死人堆里背出來,我這把老骨頭早沒嘍!」李老爺子感嘆道。
許文軒肅然起敬,眼前這位果然是上過沙場殺敵過的老戰士!
「哎,王成的父母早年因為一起事故雙雙去逝了,他自小沒有爸媽,由他爺爺帶大,所以性格有點孤僻,除了電腦竟然沒有其他的愛好。你可是他第一個帶過來的朋友,可是要好好包容一下他。若是他有什麼過錯,你直接告訴我這個老頭子,我的話,他還是能听上幾分的,可別鬧翻了!」
李老爺子的話像一把刀一樣緊緊地雋刻在許文軒的心中,他心中一熱,笑道︰「老爺子,你放心好了,不管發生任何的事情,我都不會放棄這個兄弟的。」
「這就好,這就好!」李老爺子笑了起來,將空了的杯子再度注滿了茶水,道︰「喝茶!喝茶!」
這時一輪火紅的輪盤穿過了雲層,放出了萬道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