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靜香不置可否,但又想起,自己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懷念著那個強健的臂膀,心中默然念道︰「你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不會向那些男人一樣才好哩……」這個念頭還沒有完,不覺有點羞澀,暗道︰「紀靜香啊紀靜香,爸爸的尸骨還未寒,真相還沒有弄明白,公司一大幫子的人想將你拉下董事長的位置,哪能如此兒女情長?」想到這里,不由嘆了一口氣,這個個念頭壓下來,吩咐道︰「既然媒體都曝光了,那麼我們也不好沉默啊!你去準備一份厚禮送到許文軒那兒,畢竟人家的西服價格可是不菲的呀!」
唐紫蘇點點頭道︰「這件事我下午就去辦。還有,酒店外面圍了一大幫媒體,現在讓酒店的保安給攔著,如果你想出去,可能要先……」
「要化妝嗎?」紀靜香笑了笑,「這可是我拿手的事情,別忘了,我可是專門學過的哦!」說到這兒她心情又低落了下去,都說女為悅已者容,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值得自己去為他化妝嗎?
「公關部的人已在趕來的途中,差不多晚間便可接手面對媒體的工作。」唐紫蘇說完這一句便拿起平板,轉身離開。
紀靜香沉思了許者,這才想起接機的事情,一看時間,早就守了約定的時候,剛想拔打李夢瓊的電話,卻不妨對方也正好打過來,嚇了一跳,立即接通,對方那特有的大咧咧的聲音傳了過來︰「香姐,死了,死了……」
紀靜香早就知道對方的性格,不為所動道︰「怎麼了?」
「哎,我早就下飛機了,現在正在人民廣場這兒呢。」
「……」紀靜香沒有說話,靜靜等待下文。
「我這不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便重新買了一張即飛的機票,早點過來,準備去人民廣場給你買點禮物,哪知道……哎,還記得前幾天我跟你說過的,從京城飛江寧時在機場遇到的那件事情嗎?」
「哦,你是說‘遇到了一個精神有點不正常的帥哥,把身上的所有錢都給了你’的這件事?」
「是啊,是啊!後來我數了一下,是二萬四千六百二十二塊!本想將這錢都捐了,可是在江寧玩得太嗨了,一不小心,現金就不夠了,便把這些錢也一並都給花了。」
「嗯,放心,我不會告訴你爸媽的。」
「可……可我的錢包被偷了!我現在是一分錢都沒有了。為了坐早航的飛機,我連早飯都沒吃,這家破什麼秋的航空公司,連一口水都不供應啊!我現在肚子好餓啊……」
「你千萬不要亂走,在原地等等,我這就出來接你!」
「香姐,我告訴你一件靈異的事情。我在機場兌換了錢之後,除了買了機票,剩下的正好是二萬四千六百二十二塊,你說會不會是上帝在懲罰我,偷偷將捐款花了……」
紀靜香不由得笑道︰「不要瞎說,這不過是一個巧合罷了!再說,你不是還沒有捐嘛,怎麼說花捐款呢?」
「可是人家心里是將這筆錢給捐了嘛……」
…………
白靜一臉無辜地望著暴跳如雷的季清,心中長嘆一聲︰「媽的,什麼升職、獎金啊,成為名記之類的事情都要跟自己無關了嗎?難道真得只能去做小三才有出路?不!絕對不可以,不然這幾年來的堅持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壓下心中的怒氣,只能陪著笑臉道︰「台長,你看,我一听你的招喚,就趕回來了,這張照片和紀靜香的身份絕對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我知道不是你泄露出去的!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季清往日的風度再也不在,他就像一頭被冒犯了的獅子,喝了一口水,然後接道︰「我說白靜,你就不能用你的那巴掌大的頭腦想一想?你看,你得到了一個報料,得到了一手資料,而且這個資料絕對是保密的,可是看看現在?澤川哪家新聞機構都有這麼‘第一手資料’!這樣一來,我們沒有第一時間播出來,現在再播,哪有轟動性可言?」
白靜咬咬牙道︰「台長,這不是你決定先壓壓的嗎!」
「我他媽的不知道報料的人會每一個新聞機櫃都發上一通啊!」季清氣極敗壞道,其實他心里並不是擔心新聞的時效性問題,電視台播出的內容跟本就沒辦法跟那些小報可比,作為黨和政府的舌口,一切播出的內容都要經過審核、審核、再審核的。他所擔心的就是自己一听說這個獨家報料,立即趕到了電視台,做了一個報告,交到了市長秘書處,沒想到,自己這個馬屁沒有拍得好,自己以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消息,弄得滿城皆知,即算市長大量,不會計較這些,但在他心里肯定對自己的打分有所下降,這才是關鍵所在呀。
白靜哪知道季清心中的這些道道,她這才發覺自己太激動了,那個報料電話人在自己問他要什麼報酬的時候,並沒有回答,自己還以為對方人格高尚,哪知人家是每家媒體都通知了,也都怪自己太過功利,以為名、利和職位都唾手可得,這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世個哪有什麼免費的午餐可言?
只怪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季清發了一通火,內心的不安這才稍稍平息了一點,看著白靜這個也算極品的美女在自己的訓斥之下,這副逆來順受的表情,底下那話兒立即一團火熱,但他可知道這眼前的女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前任的台長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立即在心中暗道︰「這可是一禍水,踫不得、踫不得……」
白靜一見季清這樣子,立即知道他打得是什麼心思,其實季清才四十不到,就是地級市的電視台台長,這已經是處級干部了,有時候她也想,若是對方強烈要求,再對自己好一點,自己也就一閉眼從了就是了,畢竟自己年紀也大了,事業也沒有起步,花樣的年紀也很快就沒了,哪知他就是有色心,沒色膽,自己又不是沒臉皮的人,就是放不開最後那道高傲,做出主動的樣子!還在堅持著最後一分自尊!
二人各有所思,季清的電話卻是兀地響起來,將二人嚇了一比跳。
季清一看號碼,正是市長秘書高紅河的座機,心叫一聲「壞了」,沉著臉,心驚膽顫地笑道︰「高大秘啊,有什麼指教?」
電話那頭高紅河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季清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他喜道︰「我的那麼提議很好?唔,應該的,應該的。為領導們分憂解難是我們做下屬的應該要做的事情。」
白靜一看季清這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嘆了一口氣,這台長當得也窩囊啊,別看剛剛沖自己發火威風,掉頭來,還不跟自己先前表現的一樣?要說這台長已然是正處級的干部,高長河不過是正科級,然而對方可是梁市長的心月復,比起來,說得話是比季清威風多了。
「一定!一定!請領導們放心,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季清掛斷電話,一臉的風騷掩飾不往,望了一眼白靜,覺得還是應該讓她明白的好,否則鬧騰起來,又是一件擾心的事情,便道︰「市里決定,這件見義勇為的事情要通報學習,在這之前,電視台要做一期許文軒的專題采訪工作……」
白靜眼楮亮起來,這真是峰回路轉啊,可是季清接下來的話,讓卻她心沉到了底谷︰「這個專題片子,不但要在我們澤川電視台播放,還要送到各個下屬機關去學習,更要組織學校的學生觀摩!據說還要拿到省台去播出!任務比較重啊,白靜啊,最近你也在外場當記者跑得也夠累得了,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放松放松!」
什麼叫累了?什麼叫休息幾天?這不就是擺明了不讓自己跟進嗎?幾天後再回來上班,那時,一切可能都跟自己沒有關系了吧!
白靜強忍著心中的委屈,沉聲道︰「那麼,這麼重要的工作,你要交給誰?」
「當然是丁小倩了!」季清想了不想了直接道,一想起說起丁小倩,他就想到昨晚的一夜纏綿,這真是一個狐媚子,一夜要了自己五次,要不是那藍色的藥丸,還真吃不消她,到現在後腰都酸酸了,不行,得坐坐……
白靜听到這個跟自己想象中一樣的名字後,一言不發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連台長室的門都沒有帶上!
「這個白靜太沒有素質了……這次等她回來就讓她去綜合科打雜去……」季清剛坐下來,又站起來,昨天勞累了一夜,本想今天休息,哪知道一大早就發了一通火,現在全身都軟了,拖著虛弱的身子,將門關上,立即掏出電話,打了過去︰「親愛的倩倩,告訴你,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放在你面前了,你可要好好把握……」
白靜如同行尸體走肉地走出電視台的大樓,轉身望了望身後的高樓,心想︰「也許,這次自己真的就要離開這里的吧?這應該是解月兌才對呀,為什麼自己心中充滿了不甘?」這樣想著,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失魂落魄地上了自己的樂風,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良久,似乎將滿肚子的委屈都發泄干淨了,擦干了淚水,打著了車,一踩油門,狠狠地轉了一個方向,直接在地上劃出一道漆黑的痕跡,車尾冒出一陣濃煙,飛快地殺向了大門,沒有減一點的速度,匯入了大街之上的滾滾車流之中……
門衛這才跑了出來,顯然是認出了白靜的車子,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破鞋,開這麼快,急著去殯儀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