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可不是每票單子都接的,像那些風險大的,他一概不做,是以,這些年,到也平安無事。
可是前天,一個叫林龍的家伙找上了他,想讓他在今天安排一艘船,帶六個人到公海之上,本以為是一個輕松的活計,然而今天一接頭,就發現,對方居然長槍短火齊備!
阿龍知道對方肯定干了一票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對方也沒有虧待他,一出手就是五萬,還是美金,想到老婆有了自己的孩子,咬咬牙也就從了。
阿龍一般的路子不敢通,風險實在太大了,好在蛇有蛇道,他做了走私車買賣這麼多年,也積累不了少路子,便聯系上了今天送水貨過來的那艘韓國籍的散貨輪,也借此將這一伙災星給送到公海之上。
由于事關重大,阿龍從未接過如此大活計,是以回來的時候,不免內心不穩,這就是先前許文軒覺得他鬼祟的原因。
許文軒不必細想就知道,那個所謂的「林龍」一定是林南平的化名了,急切地問道︰「他們上船的地點在哪里?」
「在……在大興碼頭,不過……」
「不過什麼?」
「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大風島!」
許文軒目光亮了起來,等著阿龍的解釋。
「大興碼頭廢棄多年了,現在只能停靠魚船,就算是千噸級的散貨船都靠不過來,是以,一般都在大風島中轉……」阿龍這些話講得毫不利索,這本是他們光頭幫用來走私黑車的一個必要的渠道,如今告訴了許文軒,天知道他會不會告知警方,到時候損失了這種重要的線索,自己估計還得搭進去,可是望著這黑洞的槍口,比起將來的威脅,現在能保證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許文軒抄起桌上的加強版的「戴妃」,看了一眼時間,問道︰「你們約定好的時間是多久?」
「十二點半!」
「這里大風島要多久?」
「差不多要四十分鐘!」
許文軒收起了槍,也沒見他怎麼樣,就退下了膛,不由分說地命令道︰「帶我去大風島!」
二人出了門,外面重新組裝好的水貨奔馳500已在加滿了油,其中一個年長一眯的技師師傅看到過出來的阿龍,根本就沒看到那方那陰沉得像是萬載寒冰的臉,說道︰「老大,這車安裝好了,就等熱車校調了,還是老規矩,第一輪你來試?」
許文軒眼前一亮,本想去開那輛警車的,但是前眼這個更好,他也不說話,手指捏成了槍裝,在阿龍後背輕輕地點了點。
阿龍哪能不明白,只好接過車鑰匙,帶著許文軒上了車,直奔大興碼頭而去。
…………
張蓉開頭車,漫無目的地沿著空曠的街道一路急馳,突然通訊器里傳來了周南平的聲音︰「各單位注意,接到指揮部最新消息,通過查看各個街道的監控,已經查到了卡宴和江e1104的警車的行車路線,兩者高度穩合,請各單位立即趕往目標地點小碼頭鎮……」
「被搶的警車跟卡宴居然去了同一地點,那麼說許文軒跟那伙悍匪……哦,不,不可能的,不會的,這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就像上次那樣……」
張蓉百般糾結,可是這不妨礙她立即掉轉車頭,直奔小碼頭鎮而去。
跟張蓉有同樣的想法的還有她遠在公安局內的父親張遠寧。
望著匯總而來的消息,他也是一個老干警出身,怎麼也想不到這其中到底是什麼緣故。
李江喝了一大口咖啡,苦笑道︰「老張啊,你也不要這麼糾結了,不是已經確定方向了嗎,只要到時候將人拿住了,也怕弄不明白這當中的緣故?」
張遠寧嘆息道︰「我就是怕拿不住人啊。這群可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看看他們動用的武器,這哪是一般的犯罪,這是戰爭!」
「戰爭也是犯罪!」一向很嚴肅的李江書記難得來了一次幽默。
張遠寧卻沒有听出來,他將桌了那一疊資料攤開來,指著其中一條道︰「李書記,你看哦,這是卡宴被劫的信息,我們初步得到的結論是那幫悍匪搶了許文軒駕駛的車輛,目前通過牌照查詢,確實是省電視台的一位姓廖的女記者名下,那麼就跟坐在副駕駛的是一位女記者的情況符合。可是到目前為止,那位廖姓女記者還沒有消息傳來,而作為‘受害人’之一的許文軒,姑且這樣認為,他為何又去襲警,奪槍,而且目標還跟卡宴車內的悍匪目標一致……」說到這麼,他好像是想起什麼,目光變得游離不琮。
李江盡管在政治上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當年兩人搭班,李江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而張遠寧則是副局長,主管刑偵的工作,也算是多年的革命老交情了,是以,張遠寧這一副表情頓時讓李江知道,對方是發現了什麼,問道︰「有什麼線索?」
「還不確定!」張遠寧抬頭道,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給我送一份許文軒的資料過來,越詳細越好!」
很快關于許文軒在檔案內的資料都送了過來,不多,只有二張紙,張遠寧猛然嗅到了這份檔案當中的詭異之外,檔案很清白,正是這種清白讓他發現在這其中的不正常,他目光落到了檔案中記載著關于許文軒參軍這一欄,然後又快速地瀏覽到最後一行,居然沒有發現關于上次事件的記錄,顯然這當中大有門道!
張遠寧將資料遞給了李江,李書記也飛快地看完,抬起頭,兩個對望了一眼。
張遠寧笑道︰「也看也來了?」
李江放下了資料,點了一支煙,道︰「上次的事情,梁鏡山有跟我通過氣兒,據說連省里的左書記都驚動了,具體一些情況,我顧及身份處于敏感期,並沒有過問,現在看來,這其中大有門道啊!不過,這事件,得問問王援朝,他肯定是知情人之一。」
張遠寧點點頭,他盡管政治之上屬于不靠邊的那種,但是不代表他會為了某件事情去向梁鏡山開口,這關鍵是一個態度,打電話給王援朝,顯然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電話很快接通,張遠寧先客氣地問了一句,抗洪的情況怎麼樣了?
王援朝說情況尚可,但也不能太過樂觀,不過在宣傳部的支持之下,梁市長現場大動員,取得了極佳的效果。
張遠寧鼓勵了幾句,然後話頭一轉,就將關于許文軒的事情快速地交待了一遍。
電話好頭的王援朝讓張遠寧等等,他似乎乎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這才將上次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末了還不住叮囑,這事情可是牽扯到共和國的秘密部門tt,可不能泄漏出去。
張遠寧听得滿臉震驚,想了想,還是將這事情跟李江講了一遍。
李江沉吟了一片刻道︰「上次我去參加省內的反恐會議,便得到了一條還沒有完全確實下來的消息,就是咱們現在的反恐體系之外,成立了一個全新的、秘密的反恐小組,現在想來,恐怕就是tt了。」
張遠寧沒有接話頭,這個秘密組織是接觸越少越好,否則麻煩的事情是怎麼也擺月兌不掉的,沉默了片刻,他抬起頭來,決定道︰「還是老樣子,不管這許文軒跟那什麼tt是什麼關系,按照我們的行動計劃,人是照抓不誤!」
李江布滿血絲的眼楮一亮,問︰「若遇反抗如何?」
張遠寧肯定地道︰「就地擊斃!」
李江點點頭,表示同意,嘆息道︰「也只好如此,以不變應萬變了。」
…………
大興碼頭。
許文軒到達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海風撲面而來,夜下的大海,並沒有表現出它的狂野,反而顯得十分的安靜,遠遠望過去,除了濤聲,竟然連一絲的海鳥聲都沒有。
碼頭四周都是一溜的魚船,時間已經是深夜,一盞漁火都沒有,阿龍神通廣大,很快就找來了一條大飛一樣的快艇,開船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個子矮墩,長得黑黝黝的,體格強壯無比,一看就是終年吃海上飯的樣子,對方在船上,並沒有上來,只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要不是看在阿龍你的面子上,這麼晚,我才懶得送他去大風島去……」
上船之前,許文軒跟阿龍擦肩而過的時候,悄聲道︰「你的事情,我說話算數,今天起就一筆勾銷,放心,我不會跟警方舉報你的。但是從今而後,你也別犯在兒手中,否則……」
否則怎麼樣,許文軒沒有說,但是相信阿龍這樣聰明的人一定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阿龍果然聰明,他目送許文軒坐上大飛快艇而去,開著奔馳,並沒有回自己的修理廠,而是將車停在了一個可靠的朋友家中,然後再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回了修理廠,就有警察上門了,盤問有沒有看到什麼陌生的可疑人。
阿龍對付警方自有一套,臉上紅,心不跳,眼不眨地說沒有看到。警察似乎時間也是比較緊急,也沒有過多盤查,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