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軒開著車剛剛出了玉和街,上了中山大道就被交警攔下來了。
交警給他敬了一個禮,說了一聲抱歉,告訴他前方封路,還請稍等一會兒。
中山大道是澤川有名的一條大馬路,兩邊的景觀燈和綠化樹種植的非常漂亮,由于直通市政府大樓,平時這條路的車輛本來就多,好在澤川的交通修建的還是比較不錯,很多事急的車主們,都紛紛改道。
許文軒看了看手機,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是以他也就無所謂,為了節約油錢,他熄了火,打開了車窗,點起了一只從廖青青順過來的煙吸了起來。
在澤川能路著封路的時候不多,顯然不是政府的領導出尋,就是上面來人了,這兒離市政府並不太遠,料想一會兒就可以通暢。
想到上頭來人,許文軒心中一動,現在澤川的官場的十分的微妙,即算是坊間,都知曉其中的三分味道。張蓉的父親張遠寧無疑是最大的贏家,能夠從政法委書記直接升任市長,無異是舉步升天,顯然上面有人對于他應付突發危機還是大有好感的,而這一點就是許文軒困惑的,按理說劫獄事件應該的處理算不得太過完美,只能是有始有終,並且蓋子捂得好而已,這當中就像有一無行的手,在推動這件事情,包括張遠寧能夠上位,估計也是一種潛規則下的一種妥協。
「該不會這事情跟tt有關聯吧?」許文軒想到這里,連他也嚇了一跳,連忙感覺到自己所想的肯定不可能,若是tt真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影響到地方官員的任命,這個組織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他暗笑自己多心了。
「嗨……許先生嗎?」旁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樂,許文軒扭過頭看去,一旁停著的寶馬車中,一個三十幾負的男子,穿著淡青色的襯衫,頭發梳得亮亮的,一派成功人士的風範,正朝自己笑著,可能是確定了自己,他又笑道︰「果然是許先生啊……哦,我在梁……市長的葬禮上見過你,當時你正侃侃而談,所以印象深刻!」
許文軒「哦」了一聲,看這坐副駕駛室的男子樣子,一點不像官員,這樣一來,可能就是跟政府關系密切的商人之流了,能夠參加上次的葬禮,基本上是澤川乃至江北各行各界的精英。
「我姓玉,叫玉祥和,這是我的名片!」男子伸出手,一張燙金的名片遞了過來。
許文軒也只好伸出手,接過來一看,沒想到這個叫玉祥和的男子居然是創風地產集團業務部經理。創風地產在江北省赫有名,這個企業成立時間只有區區的十來年,但是借著國家這個時代的機遇,靠房地產起家,總部就設在澤川,可謂是家喻戶曉,在天麟麟集團沒有來之前,絕對的企業龍頭,企業更是在香港借殼掛牌上市,江北省很多樓盤都是這家企業的杰作,即算是許文軒現在住的玉蘭小區,也是他們開發的,論實力還是比較厲害的。只是最近一些時間,集中地爆發了多起關于新建樓盤的質量丑聞,況且在濱江口改造擴建的競標之中,直接敗給了天麟集團,導致在資本市長交出的達卷並不過關,股票大跌,市值大損!
這些資料快速地在許文軒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他隨手將名片放進了口袋,將煙頭掐滅,笑道︰「原來是玉總。」
玉祥和笑了笑,問道︰「前兩天去天麟集團拜訪,在會見蔣夫人的時候,特意提到了許先生,但是夫人表示許先生並沒有在天麟集團任職,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許先生目前在哪高就?」他的目光可是犀利的很,早就發現對方開的車絕對是頂級的a8,他之前還想著許文軒是不是那個億萬財產繼承的女人的一個面首,可是剛剛一見面,幾下談吐之間,他就發現,絕對不可能是這樣,像他這樣的見過世面的人物,對于同類有著天然的親近,他發現,對方絕對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樣,他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份。
這只是他的一種直覺,往往這種直覺很準確。
許文軒想了想,說道︰「高就談不上,我就一苦命的公務員!」
「哦?」玉祥和目光一凜,更加不敢輕看許文軒,他腦海之中快速轉動,整個江北並沒有哪個姓許的高官有這麼大的後代啊,難道是化名不成?在他這種跟政府關系密切的企業經理眼中,任何官員的資料他們都有所收集,可是憑他攪盡腦汁,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子到底是哪個高官的後代,他也想到了那個遠在京城的許家,可是旋即就放棄了,那可是一個頂級存在,作為他們的後代,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決對不可能的!
許文軒懶得跟他解釋,取出行政科給他配的名片回遞了過去,直言不諱道︰「下次創風集團大門前如果有違章擺攤,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保管執法大隊到現場的速度比市容快!」
玉祥和接過名片,覺得十分奇怪,能開得起奧迪這豪車的人物,怎麼只是一個小小的城管科員主任?他別過頭去,悄悄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眉頭舒展開來,臉上也露出了容,可是听著听著,笑容竟然變成了震驚,良久,他放下電話,轉過頭來,沖著許文軒道︰「許主任,你可是一位大能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日後可要好生提攜一下老哥!」
許文軒眉頭皺了起來,對于玉祥和這種順桿子向上爬,並且自來熟地拉關系的作風並不感到興趣,可是他已經不是剛來澤川那會兒的愣頭青了,當下就打了一個哈哈說道︰「好說,好說!」
玉祥和商界打拼多年,對于官場也是了如指掌,哪能听不出對方話中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當初是小看了他,言語之上,不勉就怠慢了一點,好在並沒有過多的得罪,眼下並不宜過多的討論這個,于是便轉移話題道︰「許先生這也是前往市政府參加李書記的送別晚宴的嗎?」
「哦?」許文軒不置可否,內心波瀾不已,可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李江的送別晚宴,這可是一個重磅消息,難道省里已經不能容忍澤川的現狀,即算是還有二個月就要離休的李江都要提前下去了嗎?
玉祥和對于許文軒的表情有點吃不透,于是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裝作嘆息不已的樣子,說︰「澤川出了這麼一大簍子的事情,省委終究還是出手了,傳言李江書記雖說是自己向上面打報告,說由于身體原因想提前退下來,哪知道這個報告一交上去,省委居然立即就批復下來了,哎……」
「言重了吧?」許文軒搖了搖頭,提醒道。
這時他的目光被一行奧迪車隊給吸引住了,前面警車開道,後面警車墊底,威風無比。
玉祥和目光一凜,心中卻活動開了,他在思考許文軒這句話中的意思,他剛剛打電話就是仔細詢問自己的背後的調查人員將許文軒的情況模查得怎麼樣了,可是得到的結果讓他大吃一驚,這個家伙不但跟天麟集團有關系,跟如今的代市長張遠寧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再加上死去的梁鏡山,更是指名道姓地要保他,否則當憑他在澤川惹下的風波,十條命也得抵上了,更何況還傳言說當初人民醫院那會子群眾事件,居然有一隊特種人保護他——這一點的真實情況有待考證,但無風不起浪,無一不佐證了許文軒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樣簡單。
許文軒目光很快就發現了車隊當中的特別之處,走在最中央的兩輛奧迪車,居然掛著省委的牌照,看數字,其中一輛比較靠前,顯然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卻開在另一輛車牌數字靠後的奧迪後面,這說明了什麼?
玉祥和這個時候也在仔細觀察著車隊,他不無驚訝地說道︰「兩輛省委的奧迪車,後面一輛是省組織部長陸連雲的專車,那麼前面一輛——新書記這就上任了?」說到後來,連他的語氣都驚訝起來。
許文軒應證了自己的猜測,前面那輛奧迪車里做著顯然就是紀延風,他怔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省委這一手玩得十分高明呀。李江打報告,所謂的‘稱命先退’的以退為進策略,顯然失了算,他連最的的兩個月的機會都失去了,省委居然一下子就同意了他的報告,再趁著他的離退晚宴,直接派出組織部長,送新書記紀延風上任,果然是雷霆萬均!這一手,足可以震懾整個澤川官場,讓那些心懷抵觸的投機分子肯定有所收斂!」
許文軒想到這兒,他沖玉祥和擺了擺手,說道「玉總,你請自便吧,我要打個電話!」說完也不理會他,徑直動了車子,關好了窗子,舉著電話,似乎要有意給對方看的一樣,拔通了紀延風的電話!
「紀書記,怎麼突然就襲擊了澤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