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許文軒是被高紅河那又急又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他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做夢呢,打開門的時候,高紅河「哈」地一聲笑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未著一縷,饒是他臉皮厚得很,也不由火辣辣的,連忙跑到洗手間里,沖了涼,清醒一下,這才裹著毛巾出來。
高紅河正吐出雲霧,見壯拋了一支煙過來,露出會意的一笑,道︰「昨晚怎麼樣?」
許文軒正點煙呢,被他這發一說,就想到那個上面,只好尷尬地用咳嗽掩飾一下,說︰「挺好的呀。」
高紅河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就好——哎,今天周末,你就好生休息休息吧,一會我得先去交了罰款,然後還得去招待所,看看紀書記有沒有指示!」
許文軒不知怎麼得,一听起紀延風突然就緊張起來,他「啊」地一聲,回過神來說道︰「你這秘書當得可不怎麼輕松呀!」
「可不!」高紅河嘿嘿地笑了一會兒,將一支煙吸完,起身告辭而去,臨走時神神秘秘地說道︰「听說這兒還有會員可辦?」
許文軒說,幫你問問。
高紅河走了之後,許文軒睡意全無,宿醉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將煙給踩滅,重新又用涼水沖了一下腦袋,這才隱隱約約地記起什麼,心中充滿了莫名其妙的感覺,既有別樣的感覺,又有一種做錯了事情的愧疚。
有一點許文軒是怎麼也沒有想明白的,廖青青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床上,想著想著,他又想到了夏子茜的身上,在舞池中那段沒有身體直接接觸卻甚似身體接觸的個中滋味,直叫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直上日上三竿他才下定決心,將這一切當成一次綺麗的夢,穿戴整齊,這才出了房門。
下樓之間,他特意去旁邊的房間敲了敲門,沒有任何的回應,顯然兩個女人是就離去了。
樓下,由于是休業整理時間,三三倆倆的服務生在打掃著衛生,整個酒吧開著大燈,將一切照得亮如白晝,有一個值班的小弟看到了許文軒下來,老遠就打招待。
許文軒擺擺手,走了過去,問小弟拿回了自己的西服,隨**待了兩句,然後離開了軒衣閣。
外面的卡宴果然不見了,正好印證了他的猜測。
由于是周六,城管局不上班,許文軒想了想,決定先回家換身衣服去。
奧迪車啟動起來,還沒開多遠,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便追了過來,對方在喇叭中喊著話︰「前面的車靠邊停,接受檢查……」
許文軒暗中晦氣,顯然高紅河還沒有去將罰款交上,自己這一出門,就被警察給逮著了,顯然警察早就查到他這輛車,剛剛一直躲在一旁,就等他開車呢,沒有辦法,只好乖乖地靠邊停穩車。
警車跟著停穩,車上下來一個年青的小伙子,一身夏季警服在他身上,襯托出了對方的高大,年青的警察業務顯然相當的熟練,先讓敬禮,亮證件,讓嫌疑犯將車門打開,出示身份證、駕駛證,最後招了招手,說︰「同志,出來一下,測一下酒精吧!」
許文軒怡然不懼,下了車,畢竟這事兒說大不大,當然說小也不小,關鍵就看警方是怎麼一個態度了,自己這麼順從,再加上一會高紅河的運作,顯然沒有任何事情的。
「來吧,吹一下吧!」警察遞過來一個酒精測試儀。
許文軒沖他笑了笑,配合地吹了一下,對方看了看,78㎎,這數值就差一點點就達到醉駕的標準了,可也算是酒後駕車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走吧!」
許文軒早就知道不可能這麼容易月兌身的,說︰「稍等一下啊!」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沒有電了,嘆了一口氣,上了警車,至于a8自有警察照看著。
等許文軒上了警車,這個警察才拿起通話機,向總部發回了超速嫌疑人已控制的信息,得到了帶回總局的消息後,他這才上了車。
警車之中許文軒一點沒有被捕的意識,他也沒想到這一點上去,因為對方的語氣很客氣,說是請他回去協助調查昨天超速的事情。
可是下車的時候,許文軒有點奇怪,怎麼到了市局來了?
「劉警官,這麼早就當值啦?」大樓之間一輛白色寶3系中走下一個青春亮麗的女孩,她沖著帶許文軒過來的年青警察笑著,「這位就是剛剛他們在說的那個超速犯嗎?」
許文軒一听就不樂意了,這女孩一看就是那種沒腦子的富二代,自己追這個青年警察,有必要這麼房間貶低自己嗎?什麼叫超速犯,自己是嗎?再說這警察沒花沒杠的,壓根就是一個初入警察隊伍的小警員,否則也不可能是他這麼早就在那兒蹲自己的點了。
「何美娜你不要再這兒糾纏了,我在工作呢!」劉漢陽一臉的無奈。
「我哪有糾纏你了,我這不是在作為一人良好市民,支撐你的工作吧,當然是精神上的支持……」叫何美娜的女孩似乎並氣餒。
「哎,放手,放手……」
「你答應我今天下午陪我去看電影的!」
許文軒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在公安局大門前這樣,路過的民警也只是看看,顯然是見慣不怪了,這樣也可以從側面可知,這女孩背景並不一般,只不過似乎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啊,他砸吧著嘴,暗暗想著。
劉漢陽不再理會身邊的女孩,他招呼許文軒道︰「走吧!」
許文軒跟著劉漢陽向台階上走去,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到那女孩還愣在原地呢,于是便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那意思說是小姑娘加油吧!
可是何美娜似乎領會做了意思,神色大變,就像一頭比擊怒的母老虎,她惡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嘴巴動了動。
許文軒看出來對方說的是「你等著瞧」,眉頭一皺,倒也能理解這個小伙子為什麼不接受這個女孩子了,這麼一個刁蠻任性的姑娘,哪個男人會喜歡?搖搖頭,轉過身去,繼續跟上。
走著走著,許文軒心中就是一笑,怎麼自己還關心別人來著,自己的事情就沒有理清楚呢。
劉漢陽帶著許文軒進的地方是一個標準的審訊室,四周白色的牆,上面貼了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一張褐色的桌子,三張椅子。
許文軒從容不迫地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看著這個小警察正在門口向上面匯報情況呢,還時不時地瞥自己一眼,然後便走了進來。
「嗨,我說警察同志,你剛剛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可不怎麼好!」許文軒閑得無聊,知道自己一時也月兌不了身,便開起了玩笑。
「對不起,沒興趣!」劉漢陽冷冷地說道,也不知道他這句「沒興趣」是指的對女孩子沒有興趣,還是對跟同許文軒說話沒有興趣。
許文軒不以為意,模了模口袋,掏出一只打火機,但是煙卻沒有,只好攤了一下手,問道︰「能不能支援一點香煙?」
劉漢陽不發一言地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包中華,居然還沒有拆封,猶豫了一下,拆開封頭,抽出一支,拋了過來。
許文軒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趕緊接住中華,「嗒」地一聲,將煙給點上,亮了亮自己的打火機,問道︰「你不要點上?」
「我不抽煙!」劉漢陽拉出一張椅子,也坐下來,但並沒有開始問話,顯然得到了指示,要等專門的人員過來的,但他心中知道,當憑昨天超速那一項,完全可以辦眼前這個家伙一個「危險駕駛」,即算不能入罪,至少也能有個羈押十五天的處罰。
許文軒也不強求,自顧地吸著,硬中華的味道在他看還是比較中的,好在經過這些天的七星燻陶,他也能夠接受了,這種以前在他看來就跟軟性毒品沒什麼區別的東西,現在他也在默默的接受著,這其中的潛移默化的改變連他自己都沒怎麼發覺。
一支煙剛吸大半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皮鞋走路的那種特有的「噠、噠、噠」的聲音,門被推了開來,由于光線原因,來人似乎並沒有看清里面的情況,便喝道︰「誰在里面吸煙……」
劉漢陽「啪」地一聲站起來,說︰「馬隊!」
馬隊擺擺手,轉過身來,對著置若罔聞,依舊吞雲吐霧的許文軒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這……」劉漢陽剛想問為什麼,轉念一想,就明白這是為什麼了,顯然對方走通了門路,只是心中依舊有些不舒服起來,扭頭望向許文軒的時候,目光就變得鄙夷起來。
許文軒拍了拍手,笑道︰「兩位,再見!」
直到許文軒消息在門外,馬隊才道︰「已經調查清楚了,昨天開車的不是他,現在人家已經過來交罰款來了……」
「可是,不是還有……」劉漢陽打斷馬隊的話還沒說完,又被馬隊重新打斷。
「還有行政拘留?」馬隊嘆息道,「交罰款的是無關緊要的人物,可是打電話來疏通的是高紅河,這點人情你總該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