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軒走出了海潮大門,深夜的海風吹了過來,帶著潮濕的海水味道,讓他精神為之振,回復了平日那種冷靜,將剛剛一時上來的感性拋到了一邊,遙想起遠在大海深處那兒莫名之地困在那兒的飛哥,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易大師從身後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他正是被許文軒告訴了馬源,在下午的時候,一起回到了啟明,望著眼前這個昔日道上地位超然的男人,由于親人的失去,仇恨促使他明白,利益固然重要,然而親情失去了,永遠就回不來了,剩下的也只能用自己的報復來告慰。
「似乎你每次出來都這麼神秘啊,易大師——」許文軒淡淡地說道。
易大師的臉上有一種失落的感覺,不知道是傷情之痛,還是怎麼的,但他也從許文軒的神情上看出了什麼,他聲音有些低啞,但他的人生閱歷還在,這個時候絕口不提古洪星或者是馬源的事情,反而沉聲說︰「你在澤川惹下的一的事情動靜其實很大,但是那一幫掌權的,為了‘維穩’的需要,居然一點沒有聲張出來,要不是我動用了一些關系,用一下午的時候,去旁敲側擊,還真發現不了……」
許文軒目光變得閃爍起來,他眯起了眼楮,寒聲道︰「知道你為什麼落到如此的下場嗎,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而且自認為自己知道秘密越多,自己就有更多的本錢去談判,要知道,往往沒有比死人更容易守得往秘密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古光要殺你,不單單只是你泄露消息給我們吧?」
易大師的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他望了望四下,嘿然笑道︰「要不我們邊走邊聊?正好肚子餓了,據說前面有一個小吃街,這個時候正是生意興旺的時候。」
「對于馬源今天早上遇襲擊的事情你怎麼看?」易大師邊走邊問。
許文軒望著街景,冷笑一聲,說︰「這有什麼好想的,盡管個中內情我不十分的清楚,但是我知道一點,馬源跟馬父的關系並不和睦,這兩天馬父病了,可是他老人家脾氣比較那個啥,一直自力更生,而這個時節正是海產交易的旺季,所以今天早上馬源獨自一人開著車,去了海產交易中心,可是這麼說,這是一起突來的決定,可是古光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早又這麼準在那個時候堵住了他?」
易大師贊嘆道︰「你果然沒讓我看錯,這樣來說,你在澤川所做的事情,基本不是風傳的嘍?」
「也許傳聞不夸張的話,差不多是這樣子的。」許文軒難得幽默了一回。
易大師嘿嘿直笑。
許文軒道︰「你今天一下午跟馬源談得怎麼樣了?對于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你難道沒有好的提議?」
易大師道︰「具體的情況還在收集當中,我們是不能先動的,以免亂了陣腳,古洪星是下了必得的心思,他不動則已,要動的話,肯定是雷霆一擊,不過听說,你還提到了光頭幫?」
許文軒點點頭。
「外患內憂啊!」易大師嘆息了一聲,「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只好這幾天里我們將事情做好了,反敗為勝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許文軒笑了起來︰「所以在解決外患之前,當務之急就要先除掉內憂!」
「所以,一會我們吃過宵夜之後,還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易大師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走,過去就到美食街了。」
許文軒抬頭看向了天空,不知什麼時候,一輪彎月出現在天空當中,快月末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回到澤川?
美食街的生意果然火爆,即算已到了凌晨,路人的人流依舊很足,這兒的露燈都是經過特意改造過的,不是那種節能環保的那種,反而是用的那種巨大的如同按照燈一樣的鎢燈,將整條街都照得像白晝一樣。
許文軒很快就在一片的攤子前面看到了馬源,他正啃著一塊雞腿,滿嘴油膩,旁邊還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青,私私文文的,連吃個東西都細嚼慢咽。
易大師帶著許文軒走了過來。
「來,坐!」馬源連連揮著他油膩的大手,指著前面的凳子說。
旁邊的年青想要站起來,但是許文軒和易大師已經入座了,他感覺到不好意思,也跟著做下來,桌子之上放著小吃,很豐富,滿滿一盆。
「不得已而為之!」馬源解釋道︰「剛剛經過你的勸說,再加上易大師的提點,很顯然,我們當中有人成了叛徒,可是知道我今天去海產市場的人雖然不多,但還是有那麼幾個人的,所以要一時完全排除也不太可能。之前的海潮談話不太方便,可能那兒都被安裝了竊听器,所以還選擇了這個地方,看看,最好的掩護!」
許文軒笑了起來︰「果然不錯的地方,這兒也能被你想到。」
「熟悉而已。」馬源道,指了指一旁坐著的青年說,「他是馬澤,我堂弟!」
馬澤站了起來,一臉的靦腆,沖著許文軒笑道︰「軒哥好——」看了一眼易大師,說︰「易哥好。」
易大師嘿然一笑,沖踫上許文軒說︰「可不要被這小子這學生外表給迷惑了,這小子手辣得很,在我們司空道上誰人不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小子十六歲就在海上單人干掉了三個‘海盜’,是嗎?」
馬澤道︰「算是吧,不過那時年紀小,被逼無賴,事後花了二三年時間才平復過來。」
許文軒仔細打量了一下馬澤,看到吃海上這行飯的,沒有幾個是善茬。
「情況比較緊急,我們來不急做更多的布置,只能因勢而變,所以在行動之上,我們要動用的人手就要有兩上條件,第一就是絕對的可靠,馬源,這一點,你要將之放在第一位;其實就是手段一定要狠,我估計一場血戰是免不了的,以所人物多不多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動起手下,千萬不能怯了。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底氣跟古洪星展開周旋!」易大師盯著面前的三個人,緩緩地說出了他的計劃。
馬源點點頭︰「這個我已經著手在做,盡管有點困難,但我已經派人出海去打探情況去了,如果飛哥能夠回來,我們就可以處在絕對勝利的位置之上!」
「有一件事情我沒有想通,我們大家一起就往著江湖手段解決事情發展,可是對于官方的力量為什麼沒有借用?我相信為了司空的穩定,政府不會放任兩幫人馬血流火並的吧?」許文軒吃著小吃問。
易大師道︰「可能你還不知道,官方是不會同間大規模流血事情發生的,所以一旦我們混戰起來,武警一定會出動,當場只要敢反抗的,一概就給鎮壓了……」
許文軒想起馬琳給自己說的大聯盟背後的代理人由于政治問題,這件事情上面,並不適合出面干預,這樣一來……他失聲道︰「也就是說只要警方出動了,我們就會成了替罪羔羊,而古洪星卻大搖大擺地什麼事情都沒有。嘿嘿,好算計,一石二鳥,古洪星拿到了實際的利益,而他背後的保護傘也拿到了政績,這都是互惠互利的買賣啊——」說到最後,他幾乎想要怒急想笑了。
「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轉機……」馬源緩緩地說,「之前易大師就跟我詳細地說過計劃了,我方實際力量跟古洪星掌握的力量不能成正經,所以更現實的情況迫使我們要出奇制勝!」
「哦?」許文車來了興趣。
易大師活動了一下受了傷的手腕,望了一眼許文軒,說︰「我們要借勢,只有借勢方可有轉危為安的機會。」
「怎麼借勢?」
一直沒有說話的馬澤低下了身子,從一旁黑的小包之中取出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說︰「這是之前源哥你吩咐我收集的資料,通通在里面了。」
馬源將檔案袋推到了許文軒的面前,道︰「你看看!」
許文軒打開了檔案袋,里面是數張照片,以及一疊A4紙打印出來的資料,第一張照片是一個四十多歲面相的中年男子,很清瘦,但很精神,盡管只是一張冠照,但那種長期發號司令的氣勢還是撲面而來,顯然是具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接下來的幾張是幾個不同女人的照片,這幾個女人氣質各不相同,但唯一有一點的都長得極為艷麗,不用他們多說,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許文軒繼續看資料,原來照片上這個男人正是司空縣委書記王海豐,資料很詳細,但都屬于公開性的東西,大多都從網上下載下來的,看不出什麼,可是許文軒知道,這個王海豐顯然就是古洪星背後的保護傘,馬源他們就是想從王海豐身上拿到一些貪污枉法、作風腐朽的證據,借此要挾對方,從兒迫古洪星放棄進入啟明島,以此解決大聯盟實質的危機。
馬源看著許文軒,輕咳了一聲,說出了他的想法︰「我現在是實在沒人可用,所以拿到王海豐把柄的事情就要交給小許你了——」說完,他目光炯炯地盯著許文軒。
許文軒閉起雙眼,想了片刻,嘆了口氣道︰「OK!」
「好!」馬源大喜過望,差一點就要跳起來,他拉了一下馬澤,說︰「我讓馬澤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