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當彥海德離開夏家時,在夏家的偏廳里,傳來了小小如此哭喊的聲音。
「小小,你听我說。」米銳拖著小小,不讓她就這樣沖出去,他用力扳過小小的身子,對她說道︰「小小,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你現在不適合去。」
「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情緒不夠穩定,還有,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米銳說出了一個很切合實際的問題,「小小,你仔細想想,季閔昊如果想要讓你找到,就不會做出這麼多事之後,再把你推到我身邊,又讓他的律師渡讓這些東西給你了。」
「這個……」听了米銳的話,小小頓時停止了她的哭鬧,啜泣的看著米銳,「可……可是我……真的好想去問一問,即便不知道他在那里,至少,去他可能出現的地方找一找也好啊。」
「還是那個問題,他不會出現在你能夠找到他的地方的。」米銳有些無奈的看著小小,看到她淚痕滿面,可憐兮兮的模樣,最終還是嘆氣的答應道︰「好吧,我帶你去。」
「謝謝你,米銳哥哥。」小小一邊模著眼淚一邊謝道。
「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情,所以這輩子,注定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還給你。」這樣的話,是說在米銳心里的,他不會說給小小听,不是不敢說,而是不想曾江小小的心理負擔。
米銳開車,帶著小小一路去了季家的宅子,這是小小首先能夠想到的地方,來到夏家這麼久了,她還一天沒有回來過,在小小心中有一種想法,在他不在夏家的日子里,說不定季閔昊早就已經回到季家了。
一段時間過去了,米銳的車緩緩駛入季家的院子里,帶著忐忑不安的心理,小小下了車,快步的直奔宅子里走去。
「小姐回來了!」見到小小走進來,季忠的神情,顯然寫滿了開心。
「忠叔,季先生回來過嗎?」小小沒有說別的,而是直接切入了主題。
「呃……季先生他……」季忠面露難色。
「忠叔……」看出他的神色,小小猶豫了下,看了眼樓上,「算了,我自己上去找!」想轉身直接奔樓上跑去,而跟在他身後的米銳,在進入季家宅子的時候,小小已經跑上了樓。
「小小……」米銳叫了她一聲,但是知道,無濟于事的,所以只要無奈的站在樓下等著,同時對上了季忠打量他的視線。
「忠叔。」米銳面子上客氣的對季忠微微一笑的示意道。
「姑爺。」季忠也同樣面子上的回了禮,但是他打量米銳的視線,卻一直沒有停下過。
被他這樣瞧著,米銳當然覺得有些無法適從,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又抬頭看了看季忠,最後忍不住問道︰「忠叔,是我臉上還是身上有什麼嗎?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噢……」季忠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不過,米銳的身份對于他來說,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那個小小的米銳,還是在季忠腦子里有著很深刻印象的。
「姑爺,你……還記得八年前季家的米花匠嗎?」
季忠突然提起自己的過去,這其實並不是米銳覺得意外的事情,並且他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麼,于是點頭應答道︰「是的,我當然記得,如果連我自己的父親都忘記,那麼我這個兒子,就真的太不孝了。」
听到米銳這樣親口回答,季忠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許的激動,雙眼閃著亮光,又好像是一種不經意間涌出的淚花,「沒錯,我就說嘛,你是米銳沒錯的,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認出了你這個小子,但是又覺得沒事,直到你對小姐那種感情,還有後來發生的事,我才終于確定,小子,變出息了,米花匠要是地下有知,看到你現在這般光景,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提起往事,米銳有著諸多傷感,季家的這個管家季忠,雖然他接觸的不多,但是對米銳倒是還不錯,和他父親米花匠的關系,也是比較不錯的,往事已矣,再次提起那些傷痛的過往,不知道為什麼,米銳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也不太在意這件事的患得患失了。
「季先生!季先生!」
小小一邊在樓上的走廊跑著,一邊喊著季閔昊的名字,季家的佣人見到小小,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她便已經一陣風似的跑過去了,直奔季閔昊的書房、房間。
推開門,每一個房間都是那麼空空的,沒有季閔昊的身影,看樣子,都沒有季閔昊的任何氣息存在感,小小心碎了,但是她仍不死心,轉身跑出去,轉身跑出去,開始在季家的每一個房間里尋找著季閔昊的身影。
「季先生,難道你就這麼狠心,甚至連回來都不回一趟嗎?難道你是怕感受到我留下來的思念嗎?難道就連這一點點的想法,都不能改留下來嗎?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決絕?為什麼要如此對我?到底為什麼?」
嘶喊的聲音在小小心中一遍遍的哭訴,她明知道,在季家,即便有著那麼多的房間,季閔昊也只是在自己的房間和書房里活動,即便是去她的房間,也是很少的次數,但是小小即便知道如此,她也仍然不死心,她需要的是事實擺在眼前才肯罷休。
最終,所有的房間都尋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感知,小小落寞的低垂著頭,站在樓梯口,想要下樓,又不願挪動腳步,反反復復、猶猶豫豫,回頭的同時,看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認為那個是季閔昊去自己房間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小小還是給自己留下最後一個希望,「也許,季閔昊會去吧,也許……也許真的會去也……也說不定呢。」
隨著小小心中的言語一遍遍加深,她腳下的步子,也開始向房間移動過去,站在房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小小害怕,她很怕打開之後,會再一次失望,而這一次,卻是她最後的希望,如果這個希望破滅了,那麼小小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會像這些日子那樣堅強下去。
這段時間的堅強,小小是有著強大理由的,因為她要做出來給季閔昊看,要用各種姿態去傷害季閔昊的心,刺激到他,小小需要會覺得,這是給自己找到了報仇的快.感。
但是今天不同,看到那份遺囑,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到底要朝著什麼養的方向發展?她愛季閔昊,無法割舍、無法放棄,害怕失去他,哪怕不能在一起,知道季閔昊安好也可以,但是現在,一份遺囑,已經打破了她的心。
「季先生……不要讓我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求你……」心中帶著忐忑不安,小小深吸了口氣,終于推開了房間的門。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小小緊張的不敢呼吸,但是很強烈的,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迎面襲來,讓她慢慢睜開眼楮,迎接著這種感覺的到來,「沒錯,是季先生……真的是季先生的感覺,他開過,他真的來過!」
臉上帶著不知覺而浮上的一種笑,小小抬腳進入房間,當她邁開的第一步落下時,像是時空回放一般,頭腦中,竟然出現了季閔昊的身影,「季先生!」小小心底驚呼一聲,但是她又連忙提起自己的心,立刻打住了那樣的驚詫,季閔昊的身影漸漸清晰。
試探著,繼續邁開步子,清晰的映像,好像在對季閔昊做著一個回播的電影,小小放慢腳下的步伐,沿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慢慢走著,季閔昊那高大而修長的身影,在她腦中完整的出現,他的臉上,寫滿了憂傷……
緩緩抬起他的右手,輕觸著床邊小桌子上的那個台燈,這里是小小每天都會踫觸到的地方,有著屬于小小的熟悉而溫柔的氣息。
「小小,你會了解我的心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之所以這樣做,我是為了你好,當然我的心也會痛,我愛你,我從未改變過的愛你,因為這份愛,我將它化為了傷害,你恨我吧,如果你不恨我,我的心里會更加痛苦不堪,只有感受到你的恨,我才知道,小小的心中,從來都沒有將我放開,而那個放開的人是我……是我季閔昊對不起你。」
「季先生!」小小猛的回過神,季閔昊的影響不見了,剛剛那種詫異的感覺,讓小小心里一陣陣難受,「季先生,我就知道,你不會沒有原因的、平白無故的就和我做到如此決絕的地步,我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但是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
內心的質問一遍遍化大,最終小小變成了痛苦的喊叫,她蹲在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神情異常痛苦難受,想要撇除這種感受,又不知道要如何去做,說實話,她並不想如此放開好不容易感受到的氣息,但是那種深知的氣息,又壓抑的她難以喘息!
「不!不要——!」
「小小!」因為小小一直沒有下樓,而且從樓上下來的佣人,又對季忠說了小小在樓上的反應,擔心她的米銳,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樓上,正巧看到了一陣嘶喊下痛苦萬分的小小。
感受到一雙充滿溫暖而心疼的手,將自己顫抖冰冷的身子摟進懷中,小小看向米銳,控制不住情緒的撲進他的懷里。
「米銳哥哥!季先生他是有苦衷的,我就知道,她是有苦衷的!他為什麼要騙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要讓他做出如此選擇?到底他遇見了什麼事,能夠讓那樣一個季先生完全顛覆了個性,能夠讓他寫了遺囑,放棄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放棄了季氏集團,到底是為什麼?」
「小小,冷靜下,你這個樣子,也是于事無補。」米銳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他只是輕撫著小小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我要找他,一定要找到他!」小小掛滿眼淚的臉,仰起頭來,看著米銳央求著,「米銳哥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見到季先生,他不可以就這樣離開我,他還沒有把話給我說明白,他還虧欠著我的情,我不允許他就這樣離開,不可以!」
「會的,小小,你一定會找到他,一定會找到,相信米銳哥哥,我會幫你找他,找到之後,帶他到你面前。」米銳給小小做著這樣的承諾,但是他此時的心,卻是異常的疼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