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此處寒冷。爍兒想請身後的伙伴們到莊內烤一烤火,暖和一下!」
魏爍望向魏政的眼神很是急切。魏政望著魏爍那急切的眼神,不禁眉頭一皺,竟然略微一愣。
魏政抬起頭,望魏爍身後深深一望,隨後方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魏爍的神s ,魏政的神情,那白發老者一一都看在眼里,直覺告訴老者,魏爍此次提議,不簡單!
見魏政點頭,魏爍當即招呼江寒小黑。眾人緩緩向莊內行去。
一路竟無言,直至深入莊內,眾人忽見一身影立于雪中!
那身影顯得很是脆弱,然而這從弱的身體之中卻仿佛蘊含著無窮的氣力!
望著那身影,江寒眉頭深深皺起︰「是他,好深的霸氣!」
望著那身影魏爍神情亦是變得凝重︰「怎麼可能,這是他麼?」
從那瘦弱身影身上,魏爍竟然感覺到一絲死亡般的恐懼。
「那小子出來了!」白發老者老九微微一笑,一瞬間,老九手中揚起的酒壺竟然忘記了移動。
老九,就那樣生生的愣住了。
「小子,你果不枉我對你的教導!」老九內心在悸動,然而老九心中更多的卻是欣慰。
「佟冬小子。」白發老者老九的手再次移動,酒壺再次來到老九嘴邊︰「老朽教導給你的東西,都被你練成了什麼?」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老九一面說著,一面輕輕搖著頭!
「我給你說過多少次,這霸氣,這戾氣不能讓第二個人感受到!」
遠處瘦弱身影聞言,微微抬起腳步,他的整個身形仿佛是飄動一般,以魏爍的目力竟然看不清他的腳步移動。
這個瘦弱身影,正是與魏爍一同來到魏家莊的佟冬,佟冬一面移動一面道︰「老九,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子要怎麼樣要你來管。」
說話間,佟冬已經拖著瘦弱的身影飄到了老九身前,毫不客氣的將老九已經送到嘴邊的酒壺一把奪過,仰起頭就是一陣猛灌。
老九還沒回過神,一壺酒已然被佟冬喝盡了。
當老九回過神來之時,佟冬已然遞過一個空酒壺。老九結果酒壺,先是輕輕一搖,隨後老九將酒壺整個反過來。只見一滴晶瑩似滴y 滴,只是這一絲晶瑩,終究卻是沒有滴下。
「他娘的!」老九當即罵娘,「你就是一個白眼狼,老子我就剩這一壺清泉釀,叫你這狗娘養的的都給老子喝盡了。」
說著老九還不忘將酒壺送到嘴邊,將酒壺上最後一滴清泉釀舌忝淨。
魏爍當即瞪大了眼楮,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江寒也是微微一怔,魏亭冷天麒見狀雖也驚異,卻只是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魏政卻好似司空見慣一般,輕輕拍了拍老九的肩膀,露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老九,不就是一壺酒,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再賠你一壺就是了。」佟冬一手搭在老九肩上輕松的說道!
「佟冬。」望著佟冬魏爍終于出言!
「魏爍。」佟冬視線sh 向魏爍。
「哈哈!哈哈!」佟冬放聲大笑,大笑聲,讓人感覺到佟冬心中的暢快。同時,那暢快中仿佛又隱藏著一絲東西。
赫然,佟冬止住笑聲緊緊盯向魏爍,就那樣緊緊盯著魏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魏爍。」佟冬嘴角微微抽動,「謝謝你!」
「謝我?」魏爍有些愕然。
「謝我做什麼?」「我又沒幫助你什麼!」說著魏爍向前一步,一面行一面輕輕搖著頭,對與佟冬的話語,魏爍感到很驚異。
魏爍想去拍拍佟冬的肩膀,安慰一下佟冬。然而魏爍剛行一步,眉頭卻瞬間皺起,心中不禁微微顫抖。
當著魏爍的面,佟冬陡然跪下,魏爍震撼了︰佟冬這是怎麼了?
「佟冬!」魏爍大驚之下強行穩定心神。
「你怎麼了!」
佟冬沒有理會魏爍,而是抬起頭目視前方。
「老九!」這一次,佟冬的聲音很低沉。
魏爍望著佟冬,雖然不知道佟冬為什麼這樣做,魏爍卻依舊沒有說話。魏政、魏亭冷天麒眾人也在等著佟冬的下文。
「老九!」佟冬再次開口。
老九聞言沒有說話,而是不知從哪里再次模出一個酒壺,慢慢的喝了起來!
「我不敢面對你,就讓我這樣為你跪下,請你受我我佟冬一拜!」說著佟冬俯首拜下。
此刻老九卻在佟冬身後,佟冬這一拜實際上是正對著魏爍。與其說佟冬是在拜老九,還不如說佟冬是在拜魏爍。
然而,對于這一切,卻沒有一個人有去追究。
佟冬的頭,踫觸到雪地便再也沒有抬起︰「老九,原諒我對你的無禮。」
老九沒有說話,送到嘴邊的酒壺卻停住了。此刻,老九的眼角已然流露出絲絲晶瑩。
沒有人懂得佟冬的做法,也沒有人懂得老九的心,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小子,不是我幫你。就算是我幫你也不需要你來謝我。」
「可是……」老九原本那堅定的緊握酒壺的手,此刻竟然能在微微顫抖……
「這還是我在客棧見到的那個淡定自若的老者麼?」望著佟冬,望著老九,魏爍甚是不解。
或許佟冬和老九的心,魏爍永遠都不會懂。或許,魏爍不需要懂!
「可是……」老九顫抖的手使得酒壺中的酒不覺間灑出,老九視為生命的酒此刻就像是不值錢的水一樣灑出,最終落在地上,被雪花所覆蓋。
「佟冬小子,我視你若我子。我天老九此生無後,我希望。」
老九拖著顫抖的身軀轉過身形,映入老九眼中是俯身下拜的佟冬身軀,老九看向佟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意味。
「我希望,我希望你繼續來做我的兒子!」
佟冬的頭依舊低著,佟冬沒有說話,老九臉上流露出一絲焦急,他不清楚佟冬會做怎麼樣的選擇。
「不。」良久,佟冬終于出言。
可是,‘不’字一出,卻如一個印痕深深地印在老九心中!
「為……什麼?」老九手中的酒壺驟然掉落在地上,壺中的酒驟然灑出。
「因為你就是我的父親。」
噗通。老九驟然蹲坐在地上,一時間,老九已經失去所有分寸。
魏爍皺著眉頭看著一切,卻沒有說話。魏政,魏亭亦是如此。縱然是老九蹲坐在地上,也沒有人去扶一把。縱然是佟冬的頭已被冰雪寒的冰涼,也沒有人去扶一把。
「該來的,總會來。既然來了,就面對吧!」魏政的話驟然傳來。
魏政這話語,不知是說與佟冬听得,還是說與老九。魏爍魏亭依舊被蒙在鼓里,唯一清楚一切的或許只有魏政。
「老九,既然他已經繼承你的道統,你也得到他的承認。為什麼還要這樣,以往的老九呢?以往豪放的老九到哪里去了?」
「這樣的老九。還是你麼?」
「這樣的老九。還是你麼?」一句話說道老九心坎。
「冬兒,冬兒!」老九顫抖著站起身形,蹣跚著去扶佟冬!
「冬兒,原諒我吧。以後我絕不會再把你弄丟了,我老九發誓,此生不再飲酒。」
「老九,義父。」老九雖然去扶佟冬,佟冬卻沒有起來。
「即便你喝酒,即便你因喝酒把我丟掉,我從來沒有怪你。如果沒有你,我佟冬早就死了。有此再造大恩,佟冬怎敢忘,又豈能因你將我丟掉而責怪你。那我佟冬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人。」
「況且,酒已經超越了你的生命,我若是讓你斷酒,豈不是讓我來收取你的生命。如此,佟冬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佟冬低著頭,任由雪地無盡寒意入侵腦中,卻絲毫不在乎。
「冬兒,錯在義父,義父不該把你丟了。義父不該!」老九眼角流出兩行濁淚,淚水流到地上融入雪中。
然而那淚水卻沒有消失。因為,它已經流到了,流到了,魏爍心中。
魏爍心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父親!義父!
「父親!父親!」魏爍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刺痛。
那刺痛,瞬間由心起,由心生。
最終,消于心中。
魏爍腦海,魏冬很清晰的感受到魏爍內心的變化。魏爍的心像雪一樣融化,慢慢的融化,而後又慢慢變得堅硬,堅硬的猶如冬r 的冰。
堅硬的猶如萬古不化的冰。
此刻,一直在暗中仔細觀察魏爍的白戎,在魏爍身上感受到一絲危險。
「金獒大人,他已經月兌變了,真正的月兌變了。」
「我想,他不會讓你失望。」白戎神s 立變,那神s 不知是嘆息,是佩服,還是欣慰。
別人心中或許不會像白戎這樣深刻,因為他們不似白戎有著敏感的感官,不似白戎有著和魏爍同樣的經歷。
然而即便不像白戎那樣細膩,小黑和江寒卻也看出一絲端倪。只不過二人雖然看出端倪,卻以為魏爍只是被佟冬和老九感動,不像白戎那樣是專門來監視魏爍的,因此二人並未做深究。
「三爺。」魏爍開口了。「我想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
「去吧!」魏政不明白,不明白魏爍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既然魏爍說了,魏政也不好去拒絕。
魏爍恭敬的向魏政行禮,再次看了一眼老九和佟冬。隨後,魏爍轉身向莊內行去,沒有再和任何一個人說話。
望著有些異常的魏爍,魏政不禁輕輕搖了搖頭︰爍兒這是怎麼了。
魏政心中生出絲絲擔憂,此時此刻,魏政不希望魏爍出什麼差錯!
望著魏爍的背影,白戎眼神中終于露出一絲恭敬,發自內心的恭敬。這種眼神,和白戎看向金獒時的眼神,是一樣的。
「他已經超越自己,我能感受得到,他已經不是為了復仇而復仇。他已經超越了我,以後,他的成就,也必將超越我。」
「我白戎,自感不如。」
就這樣,在白戎恭敬地眼神之中,在眾人的疑惑之中。魏爍踏步向著魏家莊走去!
一切!
或許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