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現,他們身後五步左右的距離又變成漆黑。(一直往前,那黑暗一直保持在他們五步之後。這種現,讓花容容眉心緊蹙。在她的前世,還有遙控開關,控制電源。而這個時代,這個地方,根本沒有電這種東西,建造這里的人又是怎麼做到那麼神奇的事?
兩人走了很久,一路上除了他們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動靜。
「通往哪?」花容容隱隱覺得夜淵帶著她走的地方與上兩次跟上官晨來的時候不同。
「如果我說我也不清楚呢?」夜淵回首,正色道,「我說過,很多事我只是憑著本能去做,我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聞言花容容默然,因為這不是夜淵第一次這麼說了。夜淵有時候很無聊的說些八卦,卻從來不曾騙過她。
將花容容不說話,夜淵又開口了︰「若我能知道我是誰,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他像在嘆氣,又像自言自語。
「你也有解不開的難事?」花容容好奇,在她眼中,夜淵真的像個神一樣的存在。很多事,他未卜先知。
仿佛看出了花容容的心思,夜淵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就算是神,也有神的煩惱。比如他會煩惱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東西全文閱讀。」
看著夜淵煞有其事的模樣,花容容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上官晨她偶爾還能猜到他的想法,但是夜淵……呵呵,她從來不知道夜淵到底想的是什麼,完全捉模不透。
兩人又沉默著向前。這次,花容容來到的再也不是那個臨近懸崖的山洞。
前面很空曠,但是白霧茫茫,完全看不清前路。
「嗯,看來這里的陣法已經被我們啟動了。」夜淵雙手抱胸,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迷霧。「你的道行還不夠,跟緊我。」
說完,夜淵率先走進迷霧里。花容容不敢大意,緊緊跟在夜淵身後。
只見夜淵走兩步又會忽然後退三步,然後繼續前行。走走退退,那些濃霧越來越淡,到最後沒有了。花容容回頭一望,哪里有什麼迷霧,他們分明就只是站在剛才那。
「障眼法,一般人就算闖進來,第一關就過不了了。」夜淵微微一笑,俊顏上滿滿自信。然後他回頭問花容容︰「你記住我剛才怎麼走了嗎?」
花容容點點頭,剛才一直認真地看著夜淵的腳步,憑著好記憶,她一步沒忘記。
「孺子可教,你很聰明。希望這次你不要重蹈履責。」夜淵的話,讓花容容不解。
可是她沒有追問了,因為夜淵不會說。
兩人繼續前行,大約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路,忽然就到了盡頭。
花容容望著那凹凸不平的牆壁,挑挑眉。
「沒路了。」花容容又仔細搜尋了一下,才對著夜淵無奈地說道。
夜淵老神在在,四下看了看,忽然對著花容容神秘地笑笑︰「天無絕人之路!」
花容容搖搖頭,表示懷疑。心中卻開始尋思,她要盡快離開這里,否則就追不上上官晨了。
「說說你之前在這看到了什麼。」夜淵並沒有回去的意思。
花容容依言將她前兩次的經歷都一一說出來,夜淵眉頭輕蹙,好似陷入了沉思。
「你說玉鏡在這有反應?」沉默了許久的夜淵倏然開口。
她被嚇了一跳,而後才點點頭。將脖子上帶著的玉鏡拿出來,她又驚訝地現,那個小紅點變得更紅了,像隨時會滴出來那般。可是這次,這個小紅點卻很安靜,沒有任何的異樣。
夜淵讓她把玉鏡拿過來。夜淵放到左手掌心里,右手的指尖泛出絲絲白煙。夜淵以極快的速度點著玉鏡,那個玉鏡跟著冒出白煙。小紅點動了,越來越快,轉個不停。
然後夜淵將手中的玉鏡使勁往上一拋,怪異的事生了。玉鏡一踫到頭頂上的牆壁,以玉鏡為中心,像石子投入湖面那樣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紋。波紋蕩漾的頻率越來越快,花容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地方啪的一聲,像畫面破裂一般,碎了。
眼前的阻礙物也蕩然無存,在花容容面前的是一個類似山谷的入口,上面像是用水凝聚成的四個字看得花容容心尖一顫︰無盡暗淵。
她立馬看向夜淵,夜淵臉上也有些訝異,仿佛沒料到是這樣。
而且!這里已經不是什麼地下了,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但是那個無盡暗淵,就像地獄一樣陰森。無盡暗淵四個字下面有個小小的台階,就像天堂和地獄的分割線。花容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那種莫名的恐懼又涌現了。
「走,進去看看。」在夜淵的心里,是沒有害怕兩個字的。他率先往那個無盡暗淵,但是他還沒踏上無盡暗淵那個台階,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回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絲絲鮮血。
花容容心驚不已,她從未見過夜淵如此狼狽。即使在天牢裝瘋賣傻,他依然還是那麼自然。
忙過去將夜淵扶起來,夜淵伸手抹去嘴角的鮮血,奇異地笑了︰「終于有地方能困住我了。」
「我們還要進去嗎?」花容容不理會他的瘋話。
「去,必須要進去。」眸子閃著堅決的夜淵,再次朝無盡暗淵邁開腳步,給他的依然摔在地上的下場。
花容容看的膽寒,再次將夜淵扶起來︰「夜淵,我們還是不要進去,太古怪了。在這樣下去你不死也傷。」
「無盡暗淵……」夜淵望著那四個字,喃喃自語。
他驀地看了眼花容容,花容容脊背涼,裝作四下查看別開眼。
「你去試試!」隨後不由分說就將花容容推過去。
無奈,花容容只好過去。不料,花容容還未踏上那個小台階,迎面拂來一陣腥臭,她來不及躲開,已經吸進去了一些。隨後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夜淵眼神驟然一寒,當他察覺的時候,眼前已經黑了過去。唯一的念頭只剩下︰他也被算計了一次。
分割線
花容容緩緩睜開眼,意外地現自己竟躺在那臨崖的洞里。
當她坐起來的時候,看到夜淵正坐在那個洞口處。
似乎是听到身後的動靜,夜淵回首︰「醒了?」
「我們怎麼會在這這?」花容容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不解地問道。
「我不知道。」夜淵搖搖頭。這算是他第一次栽了,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這了。
花容容將疑問藏在心底,走過去,跟夜淵坐在一起。她出神地看著那縈繞著的濃霧,回想起那次跟上官晨一起跳下去的情景。那個說著永遠不放開她的手人,就那麼狠心地不讓自己想起她。
「你說,你曾經從這里跳下去,然後又走回書房的出口是嗎?」夜淵低聲問道。
她點點頭,就算知道這里跳下去不會致命,可身邊沒有上官晨,她是怎麼不願意跳。
「但是我現,這底下根本深不見底。」說罷,夜淵拾起一枚石子,用力擲下去。
花容容凝神傾听了半晌,也沒有石子落地的聲音。于是就自己也照樣扔了下去,結果依舊。
她詫異地看著夜淵︰「為什麼?」
「王府是陣法的入口,這個陣法是活動的。你和上官晨很幸運,沒被摔死。」
「王府只是掩蓋這地下的陣法?」花容容吃驚地道。
「嗯。」夜淵點點頭,「前朝的靖王爺雖然精通奇門遁甲,可我深信這不是他設下的。他應該只是踫巧現了這個埋藏在地下的強大陣法,加以修繕罷了。」
「古老的陣法?你不是知道無盡暗淵嗎?」
「知道不代表清楚!」夜淵頓了一下,又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以你現在的身手實在不宜繼續往里面闖。」
「你今天為什麼突然帶我來這里?不要說福至心臨!」花容容冷冷地盯著他。
夜淵挑挑眉︰「你猜對了,我就是忽然想帶你來這。這個給你!」說罷,夜淵將玉鏡遞過來。
花容容無話可說,心底對夜淵,忽然就多了些疙瘩。
「走吧!」夜淵起身催促,他自是明白花容容心底的不悅。只是他也無奈,很多事,他都是得而不知。
或許有一天這一切都會解開,不過,應該是他死的那天吧!
花容容走在前面,這次不能說毫無收獲,至少知道了一個無盡暗淵。至于夜淵說的陣法,依照她前世看的小說,這根本就是魔法陣。
「喂!」夜淵看著沉悶的花容容,有些不習慣︰「如果你不想害了上官晨,你最好暗中悄悄跟著他就行了。」
「嗯!」
「勝仗要死,敗仗沒命。哎,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呀,也只有上官晨敢冒險。」夜淵幽幽嘆氣。
「什麼意思?」花容容驀地頓住腳步,回身看著夜淵寒星般的眸子。
「你不是很清楚嗎?」夜淵挑挑眉,「朝中想置上官晨死地的人,至少過半。不過還好,分量最重蘇丞相是最不願意看到上官晨死的人。」
「他不是太子黨嗎?」
「你聰明,但畢竟還是女敕。這朝堂上的事,又豈能是肉眼去分辨?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人的野心,是不能用常情去量度。等你將來坐上高位,你就會明白這個道理了。」夜淵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