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憐會讓她完好如初嗎?
如果他不出手,她是不是就不用替他擋那一針呢?
他多麼希望被刺的是他自己啊!
冷無霜覺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里,她都覺得自己可能是永遠不會醒來了。
她替炎烈擋了那一針的威力,完全是出于本能。
她不希望他有事,他是一國之君,他曾用性命來換自己的命。
即使自己用解藥救了他,她也覺得還不夠。
如果剛剛救回來,就又要看著他受傷,甚至死亡,豈不是救得太不值。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這麼偉大的人,偉大到可以替別人擋槍擋子彈。
而幽憐使的是一根針,那針極細,細如牛毛,但那針尖上閃過的藍色銀芒,卻看得讓人心驚。
他可是牛人啊,所用的東西絕對不簡單,他根本就是要炎烈命的,她又豈能如他願。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在幽憐出手的同時,也擋在了炎烈的魂魄之前,替他擋下了那枚細細的銀針。
果然,那被針的扎的滋味不好受。
冷無霜在針沒入她胸口的時候,便感覺到了如螞蟻,緊接著,便感覺一大股寒氣兜頭襲來,令人防不勝防,然後,她便覺得寒氣直逼心間。
她以為,那只是她的錯覺,一種心理感覺,不會是真的,可原來,那一切都是真的。
寒魄針,可以將人的靈魂也一同凍結的厲害武器。
當時冷無霜與幽憐在斗法,炎烈加入。
幽憐想也未想,便掏出身上的寒魄針直射向他的心髒,一旦有誰命中那針,即便射的是靈魂,也會讓他痛不欲生。
對炎家的仇恨,從炎之煥的始亂終棄開始,自己的母親何其無辜,只因身份低微,就要遭遇被拋棄的下場。
自己又何其無辜,明明是皇室血脈,卻要流落民間,受盡欺凌和羞辱。
想想那時的母親,懷胎足月,即將臨盆,卻還是被無情地趕出。
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身無分文,該有多艱難,要不是偶爾遇上一個半個好人,恐怕他跟他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了。
而炎家的人,包括那兩個同他一樣,身為炎之煥兒子的人,卻能好好地活著,憑什麼!憑什麼!
他真的是不服氣,所以,他早就對炎烈和炎月動了殺心,他們最終也逃不過被殺的命運。
只不過,這殺人的游戲也要慢慢玩才好玩,如果一下子便殺死了,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阿吉拉,阿爾甲,這兩個都出自他座下的弟子,卻實在孬得可以,一個變成了瘋子,一個成了他們的人。
所以,即使將那母女當作試驗品被殺死,他也毫不吝惜。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幽憐曾獨自一人時,也在想這個問題。
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完美的人,長相完美,性格完美,什麼都是完美的。
要說有什麼不完美,拜在那個怪異老頭兒的門下,成為他最得意的弟子,把他平生所學全部學到手,然後再次他一並變成一灘血肉,這是他覺得最不完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