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宗外門弟子,顧名思義就是雖然是弟子卻還不入門,是各項技能,本領都有待提高,需要宗門考察的弟子。包括武功、品行還有r 常的工作。當然了,武功修行有五行宗中專門指點習武的師兄和長老j ng心指導,領悟卻需要看各人的天分。品行只要不違反門規就可以了。最大的問題還是r 常的宗門工作,五行宗規定,新進的外門弟子需要負責本峰的r 常用品如柴米運送的工作,果蔬種管工作,衛生清潔工作等等五花八門,還美其名曰強健體魄。
「實際上呢,就是招了一群听話的,任勞任怨的,不拿錢的雜役了。」
「怎麼不見你們天天強健體魄。」一邊听著分管雜役的師兄的這個安排,金銘不由低聲嘟囔了一句。
分派了任務後的幾天,五行宗的山門到各峰的山道上,一個個的小孩子如同大人一樣,開始了「強健體魄」的鍛煉,或是一袋米,或是一捆柴,亦或是一簍青菜。像是螞蟻餃食,又像是蜣螂滾球,可憐中露出滑稽可笑。
這些同時入門的師兄弟們的表現也是各不相同,有被累的怨天尤人的,有唉聲嘆氣的,也有沉默不語的。金銘則是其中的另類,他在山道上呼天搶地,高聲臭罵雜役師兄缺德,給自己派這麼一份不是人干的活。
果不其然,干了幾天,金銘就受不了了。特別是運了一次柴米之後,金銘簡直是累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這還是汀小雨和晁剛幫他背了一大半的貨物之後。
「你們累不累啊,在家我爹我娘都舍不得讓我干活,這簡直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我爹我娘之前讓我入五行宗時可沒跟我說要干這麼多活,早知道我就是死也不來。」
金銘越說越委屈,忽然他話鋒一轉,
「我們是不是找找分派雜役任務的嚴師兄啊,讓他照顧照顧。」
金銘用詢問的目光望著汀小雨和晁剛,听了金銘的話,晁剛明顯也動開了念頭,雖然體力好,可也禁不住這樣的折騰。他把目光也投向了汀小雨。
「你們去找吧,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你們不用管我。」
汀小雨何嘗不想干點輕松的活,最起碼節省出的時間可以多練練功,門派中發給自己的《水龍氣》到現在還沒看完呢,但是自己身無分文,拿什麼去賄賂那個嚴師兄啊。難不成要用大哥、二哥的錢,絕對不行。
「那你不去,我們可去了。」金銘嘴里雖然這麼說,但眼楮還是看著汀小雨,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還是眼巴巴的盼汀小雨改變主意跟他們一塊去。他哪能想到汀小雨的心思。看到汀小雨沒有什麼表示,金銘只好拉著晁剛找嚴師兄去了。
過了兩天,金銘和晁剛果然換了輕松的工作,金銘負責五行宗中的果園,每天在果園中溜達兩趟就行了,輕松得不得了。晁剛則被調去了火峰的菜園,每天摘摘菜,澆澆水,除除蟲,同樣不用山上山下的來回跑了。只有汀小雨每天仍舊背著幾十斤的柴米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雖說累,這點活在汀小雨眼里還算不了什麼,但武功修煉上卻是一個大問題了。五行宗的外門弟子每天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後都要到各自所屬的峰內修煉,汀小雨屬于水行之峰,練的是入門的基礎功夫《水龍氣》。這都入門一個多月了,看著其他的同時入門的師兄弟們都一個個有了氣感,開始在傳功師兄和長老的指點下氣行經脈,鞏固開自己的周天了。汀小雨卻一點氣感也沒有,他也請教過傳功師兄和長老,但在探測後,傳功師兄和長老都紛紛搖頭,找不出什麼原因。只是推測說自己是經脈閉塞,天生的練武廢材。
不過,听到這個消息的小雨只是略微有點頹喪,畢竟他呆在五行宗的目的是等爺爺來找自己,而不是成為一個武林高手。但好事不出門,糗事傳得快。新入門的叫汀小雨的是一個練武廢材,不僅僅在水峰,其他四個行峰的弟子們也大多知道了汀小雨這一號人物。
「小雨,這事是真的」听到消息的金銘和晁剛都從峰中跑出來,在山道上攔住了汀小雨,現在,大部分的弟子都各尋門路,找清閑的活干去了。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還在做著運送柴米的重活,而水行之峰更是只剩下了汀小雨自己一個人,每天的運送任務增加到了三趟,這樣根本沒有時間進行武功的修行。就像嚴師兄所說︰「既然練武不行,還不如多干點活呢」。
本來棄汀小雨而去的金銘和晁剛心里就感到內疚,總覺得自己違背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信條。在又得知汀小雨的遭遇後,感到難以置信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跑來詢問小雨。
「有大哥、二哥保護小弟就行了,我還浪費什麼時間練武呢」看著每天都為自己捎水果蔬菜的兩個人內疚的神情,小雨輕聲安慰。
汀小雨這輕聲細語的話讓金銘和晁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內疚之s 更加濃重。兩人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汀小雨一眼。
第二天,天空依舊黑乎乎的,汀小雨照例起得很早,早走一步可以節省出一點時間,多鑽研一下宗門武功,被人說成是練武廢材,汀小雨從心里說還是有點不服氣的。收拾利索,背好今天要送的貨物,小雨一跨出門就發現雲霧迷蒙,整座五行山都被籠罩在了這如紗、如煙的濃霧當中。
踏著濕漉漉的青石板,汀小雨剛走沒兩步,就發現山門旁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靜靜的站在那里。是大哥二哥,汀小雨一眼就認出了金銘和晁剛。身上早已背好貨物的金銘和晁剛沖著汀小雨擺擺手,
「老三,從今天開始,這條路我們陪著你一起走。」話雖不多,汀小雨听了卻覺得嗓子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給噎住了。
沒有說什麼,也沒法說什麼。汀小雨沖兩人重重的點了點頭,跟在兩人身後向山頂走去。沒人注意的是一滴滴的淚水落在這青石板鋪成路上,和青石板上原有的濕露融在了一起。
從此以後,這個三人的小團隊就這樣固定了下來,成了五行宗山道上的一道獨特的風景,金銘還是那麼的嘰嘰喳喳,似乎永遠也適應不了這沉重的背簍,晁剛還是那麼耿直,豪爽,背簍中總是有金銘的那一份貨物。汀小雨永遠是沉默寡言,始終跟在兩人的背後,一步也不落,樂呵呵的看著兩個哥哥的斗嘴,打鬧。
春r 遲遲,山道旁,三個人難得的坐下歇歇。一抔山泉,一叢野花,一根山藤都成為了三人嬉戲的理由。永遠是使不完的j ng力,永遠是說不完的話題。
夏r ,暴雨如注,雷聲隆隆,三人相互扶持,在幾乎成為溪流的山道上艱難前行。滑一下,跌一跤,爬起來,繼續走。如同落湯雞似的狼狽,獨有的是這y n沉的天地間那一抹晴朗燦爛的微笑。
秋r 蕭瑟,滿目金黃。凌厲的山風,卷起漫天枯草,黃葉。迷住了三個人的雙眼,卻擋不住三人快樂的心情。撲撲頭上身上的的草葉,伴著金銘的獨有的沙啞歌聲,三人的步伐繼續前進。
冬r ,鳥跡飛絕,人蹤難覓。皚皚白雪將三人扮成了高矮不一的雪人,不過他們可沒有福分呆立不動,依舊要時不時的拂掉白雪,搓搓凍得通紅的雙手、臉頰、耳朵,繼續循著山道向上攀爬。
在兄弟們的幫助下,汀小雨又再次擁有了練功的時間,不過,像是天意弄人,汀小雨的修習毫無寸進,依舊停留在無真氣的初始階段。這也導致了每次傳功講解,所有的師兄弟,包括傳功的長老時不時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一下汀小雨。如同在看一個怪物,也仿佛要見識一下這千載難逢的武功廢材的模樣。
汀小雨早已習慣了這些人的異樣目光,但金銘和晁剛卻是不習慣。
「小雨,這是我的《金鯊破》,這是老二的《乾陽氣》,你都試試,看看行不行。」
金銘一股腦的將自己和晁剛的功法給汀小雨送過來,期望汀小雨能從這上面打開修習的缺口。
「小雨,這是《土行訣》,這是《青木變》,你練練看。」
「小雨,這是徐師兄,听听他的練功心得……」
「小雨,這是劉長老……」
……
金銘和晁剛幾乎把自己能想到的招數全都用上了,奈何,汀小雨的身體就像是那塊又丑又硬的石頭,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這讓汀小雨都感到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真是愧對大哥二哥的一片好意啦。
當然,兩人努力的另一個後果就是,汀小雨的這一「廢材」稱號越傳越廣,甚至有人把「廢材」這一稱呼直接冠給了汀小雨。汀小雨就是廢材,廢材就是汀小雨。為此,汀小雨弟兄三個沒少跟同門打架,輕則鼻青臉腫,重則見血骨斷。因為打架,弟兄三個也沒少受宗門的責罰。責罰歸責罰,只要踫上有欺負,嘲笑汀小雨的,弟兄們還是拔拳相助,照揍不誤。
補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