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下何人?到本大將軍面前為何不跪,來人呀,給我拉下去……」看來這金武義有點興奮過度,這是要抖官威了。
「哼——」一聲只有金武義才能听到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里響起,這突如其來的哼聲只是落在了金武義自己一個人的耳朵里,雖然微弱,但是在金武義听來卻是不壓于一聲炸雷。看來這頗不滿意的哼聲只是針對著金武義一人而發,因為帳中的其他人面無表情,根本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被嚇了一跳的金武義抬頭環顧了四周一圈,就明白了這一點。
「壞了,是仙人在看著呢。」听到耳熟的這一聲,金武義一下子從自我陶醉中清醒了過來,「這不正是昨天晚上的仙人的聲音,這仙人還沒有走,幸虧自己昨天晚上到現在根本沒有做出什麼出頭的事情來,看來這位上仙還是很看重自己的,這是在考察自己的言行舉止啊,如果自己合格了,那豈不……」。即便是汀小雨的這輕微的一哼,被金武義听到了耳朵里也是如同天籟。原本還有些睡意的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嘴里的話也一下子顛倒了一個個。
「給我搬兩把椅子,快請這兩位坐下,不知道本將軍向來是愛民如子嗎……」本來已經拉開架勢準備棍子的帳前武士差點沒讓金武義的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給閃個跟頭,心想,「將軍今天這是怎麼了?吃早飯只能吃壞肚子,怎麼這腦子也跟著……」心里這麼想,但動作可不慢,忙搬來了兩把椅子。
剛剛從痛苦的深淵中爬出來的汀小雨此時的外表真是狼狽至極,全身基本上都被虛月兌的汗水給打濕了,蒼白的臉s ,無神的雙眼,踉蹌的步子,搖搖y 墜的身體……就連站都站不住的他只是斜斜的依偎在老婦人的身上,讓外人看來根本就是真正的親密的祖孫兩人,而汀小雨這個孫子明顯的被森嚴的堂威給嚇壞了,整個人都躲到了祖母的身邊,想要尋求老人的庇護一樣。
迷糊中還沒有完全醒來的汀小雨隱隱約約的听到了金武義威風的叫喊,但是全身有氣無力的他卻是絲毫發不出聲音來。心中一急,汀小雨只有將自己的意識混雜著自己的迷神術一股腦的朝著金武義的方向投sh 過去,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情急之下,自己的這種無心舉動卻是巧合的獲得了成功,雖然這次傳音只是傳過去了一個「哼」字。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哼卻是起到了大的作用。上仙一哼,作用大大的不同。
老婦人一副威嚴、端莊、神聖的模樣,靜靜地立在那里。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壓過了作為主人的金武義的好幾籌,這也讓金武義感覺到了極其的不爽。一個落魄的神智都有些不清醒的老太婆,並且已經到了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里,身上還有著敵軍探子的嫌疑,見了自己這個堂堂的大將軍,不僅不下跪求饒,還擺出那麼一副讓人看了不舒服的樣子。看來這老太婆的腦子真的有問題。
反觀汀小雨這個孫子,卻是已經被自己的這種派頭給嚇得面如土s ,站都站不穩了,更不用說來回答自己了。依照金武義原本的慣例,三下五除二的審理完畢,略施懲處,放了就是了。但是今天的情況卻是有了一些不同,這在邊上應該是還有一位上現在看著他自己。如何討得上仙的歡心,金武義還要從長計議。想到此處,金武義的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
「兩位從何而來啊?」
「金r 國」令金武義沒有想到的是,回話的卻是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那個小孩。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卻是非常的清晰。至于說話中有沒有害怕的語氣,金武義卻是沒有注意。
「想到何處去啊?」
「烏r 國」
「去烏r 國干什麼呀?」
「探親」
……
堂堂一大將軍竟然跟一個小孩子在中軍大帳中拉開了家常,這讓帳下武士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自己這堂堂的金大將軍今天是怎麼了,帳中的眾人詫異不已,都有點模不著頭腦。但這其中的「奧妙」卻只有金武義一個人知道,
「好,好,探親好啊,明r 本將軍就派人……」
「嗯?」這一聲嗯恰到好處的進入了金武義的耳朵里。汀小雨這個時候已經覺察出了自己的前面的那一聲哼所起到的作用,而這第二聲嗯,所用的強度又比之前的那第一聲高了幾分,聲音中明顯的透出了一種不高興的語氣。作為唯一的听眾,金武義當然更能領會這上仙的意思。
「哦,本將軍就……親自?」
「嗯!」
「本將軍就親自把你們送回烏r 國,幫你們找到親人,你們滿意不滿意?」金武義明著問汀小雨二人是否滿意,暗地里卻是想知道這個不知隱藏在那里的仙人滿不滿意。在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任何的回音,金武義自認為在得到了仙人的默許,有了這個滿意的暗示後,金武義這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下來。現在在他心里沒有什麼比讓仙人滿意更重要的事了,什麼軍國大事,什麼勝負成敗,都是浮雲。
第二r ,金武義果然守信,一大清早就帶著一支隊伍整裝待發,這個時候的汀小雨和老婦人那還有半點被虐待的跡象,儼然就成了金大將軍的最親的人,豐盛的早飯後,一輛j ng致華美的馬車停在了大帳門口,
「這是本將軍的馬車,不知你兩人還滿意否?」
「嗯!」暗中的一聲讓金大將軍如釋重負,這也讓他白了,仙人還沒走,在時刻看著呢。
隊伍浩浩蕩蕩走了十多天,在這十多天里,金武義可以說是極盡地主之誼,對汀小雨二人是呵護備至,關懷入微。自己就像是一個孫子一樣,忙前跑後,把汀小雨看得都有點過意不去了。當然,暗中的仙人也是適時的夸獎,讓金武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天,遠遠地已經能夠看到了烏r 國的國都金烏城了,金武義又跑了過來,討好的詢問,
「老太太,不知令親住在何處?我好親自將二位送至啊!」
老婦人仍然像從前一樣對金武義不理不睬,只是滿臉慈愛的看著汀小雨,這都是幾天了,這老太太每天都是這樣,也不覺得煩,好在汀小雨已經習慣了。而金武義的話當然還是由汀小雨來應付,
「將軍大人,我們的親戚在王宮。」
「王宮?嗯?哦,明白了,明白了。不知道貴親在宮中何處當差啊,這宮中行走不太方便,不如由我安排一個地方,將貴親請來一會?」
「哼——」
「哦……這不方便當然是對別人而言了,對我金武義來說這事好辦,走,我這就帶二位去王宮。」
仙人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哼一聲,路路通。
金武義果然沒有吹牛,王宮的守衛一看是金武義金大將軍,連問都不問一聲,就放一行三人進入了王宮。
「那貴親在何處高就啊?」一進了宮門,金武義就迫不及待的問。他也覺得這事透著古怪,不過,他怎麼想都不敢想這所謂的神仙其實就是眼前的小孩子。
這時,已經用不著汀小雨來應付了,老婦人也一反十幾天來的常態,不知哪來的一股勁,掙月兌汀小雨的攙扶,徑直向這宮中最大的大殿——金烏殿走去。
金武義一看,壞了,是不是這老太太瘋病又犯了,這地方可不能亂跑。他趕緊想上前去拉住老太太,
「讓她去!」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又在金武義的腦海里響起,剛剛走了兩步的金武義听話的收住了腳步,苦著臉,跟在了汀小雨二人的身後。
「這上仙到底是要做什麼?這瘋婆子要是沖撞了王駕,我的罪過可就大了。不過,如果仙人能帶我走,這陪王伴駕的勾當,不做也好……」
先不說金武義心里如何的盤算,這老婦人和汀小雨就來到了金烏殿。本來,大殿門口的值殿將軍還想阻攔,汀小雨迷神術一施展,眾人便一陣恍惚。等明白了,再想跟進去,就看到了金武義的苦瓜臉,金大將軍一使眼s ,他們也就不再理會了。
金烏殿,端的是瓖金嵌玉、雕梁畫棟、龍盤鳳舞,氣勢非凡。但這一切一點也沒吸引老婦人的注意,老婦人就站在殿門口,雙目直視著前方丹墀之上的一個白淨的中年胖子。
汀小雨和老婦人的出現讓殿中眾人一陣慌亂,這堂堂朝堂之上,怎麼會憑空出現一老一小兩個乞丐,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朝臣宮侍的慌亂也引起了上面那個胖子的注意,當然了,這個胖子就是烏r 國的國王。他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頭,光線的變換讓他的眼楮眯了起來,眼楮中的吃驚的神情卻很清楚,不過,當他看清老婦人的面容時,吃驚變成了驚喜。
他跌跌撞撞的沖下丹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老婦人奔去。這下可把兩廂的朝臣嚇壞了。
「護駕,護駕,快來人啊,護駕……」一家人亂成了一團,有跑到烏r 國王前裝模作樣護駕的,有沖向汀小雨二人進行阻攔的。這也讓看到了這一幕的金武義看在了眼里。他不由得暗暗叫苦,
「這可害苦了我了」
但是在場的除了汀小雨以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奔跑中的胖子大吼一聲,
「都給我安靜,站著別動」這一聲果然管用,至少比汀小雨的定身咒管用,汀小雨的只能定住金武義,而這胖子一聲就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金武義全都定在了當場,所有人都傻了。
說話間,胖子已經跑到了老婦人的跟前,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婦人的面前,抱著老婦人的雙腿,淚流滿面。
「娘啊,你可把兒子給想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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