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又是一聲驚天的雷聲,伴隨著光耀天地的閃電,似乎是要將這黑暗的世界徹底的撕開一樣,周圍的一切都在瞬間縴毫畢現,但是在下一刻,一切都又恢復了黑暗。不過,隨著一陣狂風卷掠過黑沉沉的如同是海上的波濤一般的連綿的樹冠,那豆大的雨點終于是從烏雲中砸落下來。
冰涼的豆大的雨點起先是稀疏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擊打出了聲響,讓周圍的一切都發出沙沙的動靜。同樣這雨點也是落在了黑暗中唯一存在的金銘的身上。慢慢地,雨點變得越來越密集,不多一會兒,天地間的雨點已經是連綿成線,再由線成片,暗無天r 的乾坤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不知道是因為藥效在慢慢地消失,還是大雨的沖刷的緣故,兀自矗立在瓢潑大雨中的金銘原本的身體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但是站在大雨中的他的眼皮似乎是眨了一下,而後,就像是春天里第一塊開始融化的堅冰一般,一切都在朝著一種不可逆轉的勢頭發展,先是眼皮,然後是手指,再就是手掌,嘴唇……
金銘的身體在慢慢地蘇醒,或者是說,金銘的身體的控制權在慢慢地回歸。而在他的周圍,就如同是天河絕了口一般,雨水如同是傾倒一般,傾瀉而下,什麼叫大雨傾盆,這就是大雨傾盆。不過,無論是雨水多麼的冰冷,無論雨水是猛烈,都難以抑制住金銘心中的那份對于小耗子的情況的擔心與焦急。
終于,金銘的身體就像是被雨水所擊倒,又好像是失去了支撐,整個朝著地上的已經是溪流縱橫的水中轟然倒下。渾濁的,湍急的雨水匯成的細流一下子涌入了金銘的耳朵、鼻孔、口中,讓金銘的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劇烈的咳嗽起來,不過,這些似乎是並沒有阻擋他的下意識的動作。
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對于身體的控制,或者是說,這站了如此長時間之後的僵硬讓他的身體有些不听使喚,金銘一次次的掙扎起來,但是又一次次的趴在了泥水之中,但是他並沒有放棄,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看看他身後的一丈多遠的那個地方。看看他的兄弟——小耗子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了。
掙扎著,抗擊著老天的阻擋,反抗著身體的僵硬,金銘幾乎是在泥水中連滾帶爬的往他的身後行進。印象中的小耗子並沒有在那里,金銘就像是瘋了一樣,在這片不大的林間空地上瘋狂的尋找。他的雙手在泥水中艱難地模索著,尋找著,似乎是覺得這樣對于能夠尋找到自己的兄弟的可能性絕世唐門
但是,就像是不知道是誰跟老天爺開了一個玩笑,小耗子這個之前還是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金銘的眼前。爬了一圈又一圈,金銘都已經是變成了泥水一樣的存在,但是他在動,似乎是這動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尋找小耗子,終于,在不知道尋找了多少遍之後,金銘的身體轟然倒在了泥水當中,傾盆大雨一下子將他的身形掩蓋了起來。
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場雨將這片山林中的一切都沖刷的干干淨淨,不管是你所厭惡的,不喜歡的,還是你留戀的、妄圖要挽留的。都被它沖刷的干干淨淨。黑夜也已經是失去了最後的力量,清晨的第一縷晨曦最終驅散了這黑夜的最後的遺存,同樣也將漫天的烏雲驅趕的干干淨淨。
清晨的樹林中空氣顯得尤為清新,樹的味道,草的香氣,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而在昨天的那個夜晚當中所發生的一切,都似乎是在夢中,而唯一能夠證明它不是一個夢的證據,除了那個趴在地上,身上泥水狼藉的孩子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隨著這場大雨的離去而消失的干干淨淨。
清晨的陽光灑在了那個孩子的身體上,同樣是灑在了他的那兩只已經是半陷入了泥水中的手上,在他的手中,緊緊地攥著幾枚鐵蓮子和鐵蒺藜,似乎是這幾枚平常的暗器對于他來說,比這世間上的任何的東西都要珍貴。即便是在毫無意識的昏迷當中,他都在本能的緊緊地攥在手里。
身體微微的一動,似乎是有一種要蘇醒的跡象。慢慢地,這個孩子的眼皮動了一下,終于是睜開了他自己那雙眼楮。周圍的寂寥無人的景象似乎是讓他一下子回憶起了自己的一切。而對于自己手中所攥著的東西的感覺又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張開了手,而當他再一次的看到手中的那幾枚鐵蓮子、鐵蒺藜的時候,這個孩子卻是忽然從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卻是又一次直挺挺的躺在了那里。
在汀小雨的感覺中,這個同大哥金銘促膝長談的夜晚顯得尤為的漫長,而且,自始至終,汀小雨總是感覺到一種酸澀的感覺。大哥口中的那個小耗子似乎就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一樣,一同患難,一同克難,一同走過一次次的艱難,汀小雨似乎就是覺得,是自己在陪伴著大哥金銘,是自己在陪伴著那個素未謀面的小耗子。
而當汀小雨听到了最後小耗子遇難的情景,雖然是已經知道這已經是過去了很久的事情了。但是汀小雨還是不由自主的攥緊了雙拳,似乎是在對小耗子的死扼腕,又似乎是在對大哥金銘的悲痛y 絕而痛心連連。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雖然是一直不相信小耗子就這樣離我而去了,但是,我也是知道,即便是自己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但是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都是難以挽回的事實……」金銘的臉頰上再一次的流出了晶瑩的淚水。他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模向了自己的脖子。
在他的脖子上,一根麻繩穿過了一顆鐵蓮子,就像是一枚珍貴的吊墜,被金銘珍重的掛在了胸前。隔著自己的衣衫,摩挲著鐵蓮子所帶來的那種堅硬,金銘的眼前似乎是又浮現出了小耗子的模樣。而這個時候,金銘的苦澀的眼淚中才有了那麼一絲夢想成真,看到親人的欣慰與遐思。
此時汀小雨也是淚流滿面,看著金銘的樣子,汀小雨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一時間,汀小雨心中有著滿月復的話語,但是卻是覺得自己笨嘴拙舌,難以說出半句一言。汀小雨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因為他知道,大哥金銘早已經將小耗子看得跟自己和晁剛同等的重要,兄弟之情,毋庸多言。
「來到桃源谷的第一次月末任務以我一人存活下來而結束,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次的任務圓滿成功。我也是獲得了滿額的功勛點,狼將晉升到了豹衛,待遇也是提高了不少……」金銘似乎是想要轉移自己的悲傷地心情,開始慢慢地敘述起自己的之後的遭遇,不過,他的語氣苦澀,似乎是仍舊放不下對于小耗子的那份兄弟情。
「但是,我卻是高興不起來。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了將近一個月。我總是覺得,小耗子並沒有死,總有那麼一天,他會突然從某個地方跳出來,會比劃著告訴我,他是跟我玩了一個游戲,游戲的結果就是我輸了……」雖然是極力的在遠離小耗子的這個話題,但是金銘卻是仍然不由自主的回到小耗子的身上。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像是睡覺醒來一樣的感覺。我忽然醒悟了,我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下去,這也不是小耗子所想要看到的。我要變強,我要想盡一切辦法生存下去,我要堅持到走出這個鬼地方的那一天……這才是小耗子想要看到的。而我不能夠讓他在天之靈再次失望,我走出去了,我z you了,就等于他走出去了,他z you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不顧一切的苦修,對于能夠保護自己的一切的手段,只要是我能夠接觸到的,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弄到手,學會……就這樣,在兩年之後,我終于是升到了修羅這個級別……」似乎是又一次的陷入到了回憶當中,金銘整個人再一次變得沉重、凝重。
「到了修羅的層次,我也是慢慢地接觸到了一些之前接觸不到的東西。比如說,現在我們都知道的,r 月真宗這個龐然大物,血影門、真神門、這些它的下屬的門派。同樣我也明白了自己的這一切遭遇的由來……」說到這里,金銘的情緒似乎是發生了一些變化,言語間的低沉開始被憤怒所代替。
「之前的石坑是初次篩選、後來的獸谷則是二次篩選,最後的桃源谷,或者說我們可以把它叫做修羅殿則是終極篩選。而所有的這一切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蠆盆計劃。而我,則是僥幸生存下來的那蠆盆之中的少數毒蛇之中的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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