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她的意料,而生活就是這樣,總是充滿著各種狹路相逢的未知.(請記住我.)(瘋-狂-看小說手打)
晚辭原本以為沒什麼大問題的足球姚暢卻完全不會,而在她想象當中于他而言最困難的語言關,沒想到他竟這樣輕輕巧巧就解決了。
她一開始還有些不敢相信,以為他是瞎編亂造來蒙她,于是一直追在他身後問,你剛剛說的真的是意大利語嗎?真的嗎?把他氣得夠嗆。
後來她才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家里就給他請了家庭教師,他不僅會說英語和意大利語,還會德語,甚至也懂那麼一點兒西班牙語。
他的父親總認為,你要想和某個國家的人打好交道,首先就必須學會他們的語言,這份誠意和親切感會讓對方最大限度的對你敞開胸懷。
他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帥氣的一挑眉,「怎麼,是不是特崇拜我,那如果我再告訴你我在沃頓的畢業成績門門都是A,你豈不是得崇拜死我了?」
她好笑于他孩子氣的得意洋洋,心里也的確對他很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感覺,于是感慨道︰「你說你好端端的混什麼娛樂圈,你爸爸這麼苦心栽培你,多浪費啊。」
他的眼楮里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終于只是強自漠然,若無其事的開口︰「反正最後得回去的。」
她忽而想起,康曄對她說過,姚暢的家人之所以同意他進娛樂圈,是有條件的,他總要回去。
不知怎麼的,心里忽而涌起一陣不舍,又告訴自己,既然彼此同行的時間那麼短,那麼她就該盡全力去遂了他的心願,讓他出名,讓他紅,才不枉費這一場相識。
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幫他爭取下這個角色。
既然語言方面的障礙已經沒了,那麼現在唯一的難題就是足球。
她給他請來教練,一點一點從零教起。
所幸,他資質很好,人又聰明,學起來很快,只是想要踢得好,想要做出嫻熟盤帶,凌空抽射等等動作,卻是非要苦練不可的。
其實只不過是拍戲,鏡頭下花點心思處理,稍微會一點兒,要做到以假亂真完全可以,也沒有人會責怪。
只是,她太想爭取下這個角色了,于是想要把什麼都做到最好,搶在試鏡之前的那麼一小段時間陪著他死命的練習,然後在晚上,他睡下後,一個人對著劇本揣摩角色,再在第二天講給他听,她從來不讓他熬夜,為的是確保他的各方面的狀態都達到最佳。
他很配合,練得再累也沒有抱怨,從前老說他脾氣不好,又太小孩心性,可其實每一回遇到正事,他所表現出的專注、嚴肅與擔當,卻總叫她驚訝,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所有的一切一直向著她預想的方向發展。
到了試鏡的那天,導演安排的是*過世時候的戲。
他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幾乎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男孩子穿著白色的球衣,利落的短發,靜靜的抱著足球走過來,眼神明亮堅毅。
導演喊了一聲開始,他閉了閉眼,又睜開,似悲痛又似空洞,微微的*,伸手慢慢的,慢慢的揭開那層白布。
他握著母親的手,看著她最後的容顏,眼神當中的那些沉痛慢慢褪去,只剩下易于解讀的依戀,柔和又不舍。
有護士道︰「對不起,請您節哀。」
他沒有移開視線,俯*子輕輕的吻了母親的面頰,聲音那麼輕,像是害怕吵醒她一樣。
他說,媽,我愛你。
沉默的看著護士將白布重新覆上母親的容顏,漸行漸遠,他沒有追,只是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一直注視。
然後伸手一把扯下胸前掛的十字架,沉默著扔下,沉默著離開。
「楓臣……」女主角叫住了他。
他的眼神飄忽,唇邊卻是微微的笑了下,「假的。」
其實這一幕在劇本里本該是他半夜高燒意識不清的時候說了,導演為了試戲方便略微做了調整。
而姚暢也應勢而變,自己加上了這一笑。
晚辭在一旁看著,他明明笑著,笑影卻荒蕪,帶著些微嘲諷,眼神里有著淡淡的悲和涼,整個人看起來寂寥又脆弱。
不知怎麼,晚辭心里忽然沒來由的一抽,隨即又想,我這是怎麼了,他不過是在試鏡,跟著又高興起來,這小子演技不錯嘛!
「什麼?」女主角問。
「我七歲的時候,爸爸走了,媽媽給我帶上十字架,教我禱告,告訴我主會傾听我們的祈求。于是我告訴他,在我長大以前,請他幫我保護媽媽,等我變強了,再由我接過來。他沒遵守約定。都是假的。」
其實最後這段台詞他說得並不太好,像是先前用力過猛,到了此處後勁不繼,整個人有些不在狀態的樣子。
不過好在,台詞足夠煽情,他的表現也只是與先前的超水平發揮相比略遜一籌,總體來說還是中規中矩。
導演喊了一聲停,沒有多說什麼。
晚辭連忙道︰「郭導,姚暢這段時間下功夫練了足球,要不要讓他試給您看下?還有,他從小就學過意大利語,語言方面不是問題。」
「是嗎?」導演這時抬起了頭,又看姚暢,「那你就顛幾下球給我看看。」
姚暢沒有多說什麼,走到一旁揀起球熟練的顛了起來。
晚辭看著導演面上漸漸露出的滿意神色,雖然不住的跟自己說,事情還沒定呢,先別高興得太早,可是心底的喜悅卻怎麼也按捺不住。
也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姚暢平常表象下的沉默和低*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