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尊傳 第一章 清劍觀

作者 ︰ 蒼雲閣主

清劍山坐落于著名修仙聖地蜀山以東十萬余里,所以兩者基本搭不上關系,唯一的相同就是清劍山上有座清劍觀,也是修煉道之所在,可嘆清劍觀只有小小的殘破正殿一座,偏房幾間,除卻清幽異常,實在無可圈可點之處。

臘月飄雪,清冷時節,正殿之上,一微胖道人,身穿淡青色道袍,側臥蒲團之上,的看著空空的功德箱,眼神迷離,不知在想什麼。眼中偶放青光倒是顯得有幾分仙風道骨。

突地一聲大喊打破了這寧靜︰「大師兄,我回來了!」

微胖道人瞬間立于大殿門口,道︰「二師弟,可是化緣成功,快,為兄要餓死了。」

來的正是微胖道人青天的三師弟,青一道人,青一頓住,道︰「這,大師兄,我」未等青一話完,青天就看到了兩個弱弱的躲在青一背後的兩個小孩,小至兩歲,至多三歲,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青天伸手顫抖的指著青一道︰「師弟,他們都說你和王莊兒的李寡婦有一腿,師兄本來還不相信,你,你你你……」

青一道人確實賣相相當好,可以說二十年前玉樹了凌風,此時听到大師兄話語,正色道︰「師兄,休要扯淡,老子是那種人麼」說到此處,青一不由輕聲咳嗽一聲,繼續道︰「師兄,這是本次師弟我下山化緣得來的緣啊」說著將兩個小娃往前推了推「師兄,我看他們都快餓死了,一時不忍,只得」

青天強咽了口口水,擺擺手道︰「別說了,哎,還是餓,都進大殿,還暖和點。」聞得此言,青一帶著兩個小娃歡天喜地的進了大殿。青天仰天長嘆︰「師傅啊,為何您老人家留言說今天化緣必有所得啊,您在天之靈雖已灰飛煙滅,可知道您徒弟們快餓死了,師傅啊,您老人家真他」話音未落,只听得一陣爽朗的幾近沒心沒肺的大笑急速傳來,笑聲未斷,人影已至,一魁梧中年道人叫道︰「大師兄,我回來啦」青天青一兩人聞得聲音,猶如瞬移一般立馬出現在大殿門口,驚得隨青一上山的兩個小娃要不是有下巴擋著,舌頭就掉地上了。

青天見來的是二師弟青瀾,見到師弟這麼興奮,知道必有所獲,激動的差點熱淚盈眶,道︰「師弟,看你如此高興,是不是大有收獲?」

青瀾笑道︰「那是自然,哈哈哈」

青一道︰「師兄,先別笑,東西呢?」

青瀾道︰「師弟,沒想到你竟然比我還早,可師兄這可不是東西,是活的。」

听聞是活的,青天真的是熱淚盈眶了,道︰「太好了,三師弟,快去架鍋,今天總算吃點肉,快去,我給你抱材火」

青瀾直忙到︰「別別別,師兄師弟,不是吃的」

「那是啥?」青一問道。

青瀾轉頭望向道觀門口方向,道︰「你倆干什麼呢,還不進來」片刻,觀門處露出兩個小腦袋,眼楮一眨一眨,頗有靈性,又是兩個小女圭女圭,估模著也就兩歲左右。(至于這麼小的小孩能不能又跑又說,反正這不是咱地球,各看官自便就好)青天青一兩個道人瞬間呆立當場,還是青天這個師兄見多識廣,先清醒,道︰「師弟啊,別人都說你和王莊兒李寡婦」

未等青天說完,青一輕輕拉拉他大師兄衣角,道︰「大師兄,這是說我的,老詞兒了」青天道︰「我已經收了太多刺激,師弟,還是你說吧。」青一清了清嗓子,道︰「師兄,別人都說你和周莊兒……」

青瀾叫道︰「閉嘴,休要胡言,這就是貧道出去化來的緣,這可是師傅的指導,」說著轉頭沖著那兩個小娃道︰「你倆,快過來,在那窩著干什麼。」兩個小娃這才小跑過來,站在三個倒是面前,五個人面面相覷,還是青天譚嗽一聲︰「都進大殿吧。」

此時,大殿內三長四小大眼瞪小眼,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半晌,青天模了模光禿禿的下巴,道︰「三師弟,你先說吧,你這倆孩子怎麼回事。」

青一道︰「是,師兄,你想,師傅有錦囊相示,言道今日我等必會下山化緣,且必有奇緣,所以大師兄你毅然決然決定肩起最重的擔子」說到此處,青瀾,青一兩人面上露出鄙視神情,雖欲掩蓋,可惜欲蓋彌彰,青一接著道︰「大師兄決定自己守衛大殿,讓我同二師兄,四師弟下山化緣。我等歷經千辛萬苦,跋萬山,涉萬水,斬妖除魔,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吃苦在前,享樂在後」

「青天劍」青天喝了一聲,一抬手,一道巨大劍光將青一轟出大殿,順帶又給大殿添了一個天窗,隨後青天掃了一眼眼神凝重的青瀾,青瀾立馬轉身尋找不知道什麼東西。半晌,青一爬回大殿,青天道︰「長話短說」青一道「師兄,算你狠,好吧,總之,我到了山下雲來鎮,也沒看到什麼善男信女,而且,大過年的,家家商鋪都關門了,我正想著到哪個大戶人家去化緣,只見有兩個難民模樣的人,找我討飯,我倒是想幫他們,可惜我也是無能為力,只得告訴他們我也是去化緣,本想說化了飯食分給他們,沒想到,他倆已是油盡燈枯,一口氣沒上來,竟然死了,臨終前還說他們兩家是逃難來的,這男孩的父親」青一一指他帶回來的其中一個孩子「姓蘇,這女孩的父親」青一一指另外一個孩子「姓慕容,倆孩子的名字他們倆還不肯相告,他倆死前硬把孩子托付給我,然後就死了,還說讓我收他們為徒,哈哈哈」青一一陣長笑,道︰「我也有徒弟啦,我也要有徒弟啦,哈哈」

「青天劍」

轟~~啊~~

「二師弟,你說說吧。」青天道。

「是,大師兄」青瀾努力平定氣血,道︰「貧道是在西面平陽坡下發現的這兩個小娃子。」

青天一皺眉。道︰「亂葬崗?」

青瀾也是輕吐口氣,道︰「不錯,貧道在那里發現他們,還有一成人,該是他們的父親,當貧道發現他們時,那人已然凍斃,這兩個小娃依已凍僵,要是貧道晚去一步,估計也是兩條人命。」

青天按了按太陽穴,道︰「你能不能別老貧道貧道的,听著真別扭。師傅還說是奇緣,怎麼都是家破人亡的小娃子,不怕把我們幾個也克死麼。」

青瀾問道︰「那到不至于,師兄,你怎麼準備怎麼安置這幾個小娃子?」

未待青天回答,只听得一聲音道︰「大師兄,我回來了。」這聲音真是使人如沐春風,舒泰異常。

隨後青天,青瀾幾近瞬移的速度,以及青一飛速爬回的速度,再次震驚四個小娃子。

青天先圍著翩翩來遲的四師弟青劍看了好幾圈,確定沒有小娃子跟著青劍才問道︰「師弟,可有收獲?」

青劍被看得有點發毛,道︰「師兄,倒是收獲頗豐,不知你為何這樣看我?」

青天挑逗著問道︰「看看你有沒有帶小孩子回來,哈哈,看來還是四……」

青劍奇道︰「師兄果然厲害。」說著撩開道袍,只見兩個嬰兒正在青劍懷中熟睡。

青天頓如被天雷批打了無數次,呆立當場。還是青瀾將一頭霧水的青劍拉到了大殿內。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青天回到大殿內,才得知這兩個女嬰是青劍下山御劍化緣在南方朱雀河上發現的,當時兩女嬰被放置一微型朱雀舟上順流而下,正巧被青劍發現,就帶了回來。

青天問道︰「四師弟,你為何不把那朱雀舟帶回來,多少值點錢吧?」

青劍道︰「大師兄,你有所不知,當我抱起兩個女嬰,那朱雀舟立即自行焚毀。」

青天又是皺眉,今天這一個多時辰皺的眉都趕上他以往半年的量了。考慮片刻,青天道︰「那就不管那朱雀舟了,四師弟,你是御劍出去的?舒服不?」

青劍立馬表情洋溢︰「那是,想我師兄弟」話沒完,青劍如石雕一樣石化當場「師兄,這,我修為沒你們深,應該,應該……」

青天擺擺手︰「不用解釋了,哎,也不能怪你」

青劍激動的熱淚盈眶。

「青天劍」

轟轟轟~~~啊~~~

青天待青劍爬回來,道︰「下次別亂御劍了,你也知道咱們四個的情況,隨時可能,哎,真舍不得這人世間。」說的三個師弟也是一陣沉默。看三個師弟沉默不語,青天終于展露笑容,道︰「無妨,哎,反正你們三個都有奇緣,看來我不下山是正確的,以後你們三人要好好撫養他們啊,哈哈。」說的三個師弟面面相覷。

青瀾問道︰「大師兄,你又想不干活?」

青天裝作清高之士的模樣,慢慢走向大殿門口,邊走邊道︰「想當初,師傅留下錦囊,只說我們今天有奇緣,又沒指名點姓,這就是說,你們三個都是有緣人,按幾率來講,這已經很大了,你等想想,四個人里有三人獲得奇緣,這還不是天大的造化,師傅不愧是師傅,師傅他老……老……老不死的,這門口的嬰兒是哪來的?」最後幾個字青天老道的音調都變了,明顯升高。

只見大殿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嬰兒,青天回頭看看三個師弟,三人都把頭搖的看不清五官了。

青瀾大笑道︰「師兄,你的奇緣到了。」

青天苦著臉抱起孩子,道︰「笑個屁,咱們現在自己都吃不飽,哪有能力養著幾個小娃子,你們都說說看,怎麼辦?」

青劍嗤鼻道︰「你又不用吃飯。」

青天道︰「閉嘴,再說劈死你。這孩子,哦?這有張紙條。」

四個道士湊到一起,只見紙條上寫道︰「多謝好心人,收留我家小兒蒼雲,無奈吾與拙荊命不久矣,只得托于他人,另附贍養費白銀千兩,萬望」言語未完,字跡潦草,看是時間緊迫,情急之下所寫。青天在襁褓里一模,模出白銀百兩左右,青一道︰「看來這娃的父親時間緊迫的沒時間塞一千兩,只放了一百。」

四個道士互相看著師兄弟們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齊聲喊道︰「咱們有錢啦,吃飯」還有青瀾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

當天,山下雲來鎮留下這樣一段軼事,據說某肉鋪老板正在熟睡,听到有人叫門賣肉,老板煩躁,叫來人明早再來,只听外面有人喊道「青天劍」接著轟隆一聲,除了殘破的肉店,肉鋪老板再也說不出別的內容。

回到小小的清劍觀,大殿之上,四個老道,帶著四個小娃,還有三個尚在襁褓的嬰兒,圍坐在湯鍋旁,流著鮮艷的口水,死死地盯著翻滾的肉塊,青天道︰「師弟們,咱們終于過了一個像樣的年,在咱們還在人世的時候,哈哈,來,小娃們先吃」

在一片喧鬧,搶食和護食聲中,清劍觀眾人過了第一個團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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