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隱看著破舊的房子,無聲的嘆了口氣,四壁透風,家里連一根多余的凳子都沒有,他今晚該把白狐安置在何處呢。
最後,他把目光瞄到自己的床上。
說是床,其實是一塊兩尺左右寬的木板,搭在兩塊石墩上。木板上面放了一床滿是補丁的被子,這就是林隱從小睡到大的地方。
說它是小白狐,其實是林父剛推斷的,它在它們的家族中年齡應當屬「小」,而不是它體型的「小」。嚴格來說,它的體型比普通的獵犬還要大一號,這怎麼都算不上「小」吧?
林隱有點苦惱的抓了抓頭發,胡亂綁在腦後的一頭齊肩的蓬亂頭發,被他幾下子抓散了開來。
一個人,一只「小」狐狸,同睡在巴掌大個地方,怎麼也睡不下的。
林隱在屋內四處尋找能夠拓寬「床」的木板,轉了幾圈,最終也沒能找著。暗嘆了口氣,林隱坐在床頭邊上,自言自語的說道︰「要是白狐你變小點就好了,那樣我們也就能湊合著躺下了。」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
當林隱再一次轉過頭去看到白狐時,卻把渾身寒毛都嚇得立了起來。此時的白狐哪還有獵犬般大小,分明就只有出生數月的貓咪那般大小了。
林隱正被嚇個半死的時候,卻不知道小白狐也全身月兌力了。重傷之體再度強行施展法術,讓它的身體幾近虛月兌,再也動彈不得了,要是林隱心懷歹意的話,它真的是毫無自護之力了。
不過,此刻林隱雖被嚇了一跳,但總歸也有些心理準備,眼前所見只是證實了先前的猜想。
愣了一下,林隱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把小貓大小的小白狐抱起,輕柔地放在有些破爛但很干淨的被子上。
看到林隱很小心很溫柔的抱起自己,生怕踫到自己受傷的地方,白狐突然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相信,林隱決不會傷害自己的。林隱有力的雙手謹慎的繞過小白狐的傷口抱起它的情景,讓它極大的放下了對林隱的戒備之心。
就在小白狐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林隱「唰唰」幾下,月兌掉了身上的衣物,躺在床上空余的地方。為了防止他不小心踫到小白狐的傷口,林隱甚至給僅小貓大小的它留下了一半左右的空間。
但是,他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月兌衣服……小白狐的臉上還是不可遏止的飛起了紅霞,他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可是世上又有哪個正常的人類會跟一只狐狸分「男女之別」呢?
小白狐把頭扭在一邊,不敢去看**著上身的林隱。
突然,小白狐感覺到身上一緊,轉過頭看時,卻發現林隱把那床滿是補丁的被子被小心翼翼的蓋在自己的身上,他身上卻只遮住了半邊。
它伸了伸軟綿綿的爪子,想把被子往林隱身上挪去,但是重傷的它哪里挪得動?它卻是不小心踫到了好不容易止住鮮血的傷口,疼得「吱兒」一聲尖叫起來。
林隱當然也發現了小狐狸的舉動,他再一次幫它蓋好被子後,輕輕跟它說道︰「小白狐,你不要亂動,免得結疤的傷口裂開了。你現在早點養好傷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被你的仇人找到,你就麻煩了,以我的能力是保護不了你。」
小白狐這才發現,原來林隱的心思挺縝密的,僅根據自己表現出來的一點點妖術和自己重傷的身體,竟想到了還有追尋自己的可怕敵人。而且在明知道自己是妖,明知道可能會被連累的情況下,還義無反顧的幫助自己,這,它還真的從沒遇到這麼好的……人。
胡思亂想中,听到身旁傳來的細小鼾聲,它的嘴角突然裂了裂,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似乎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恍惚身在夢中。
在枕頭上挪了挪,把雪白毛發的小腦袋放得更舒服一點後,小狐狸也漸漸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林隱準時醒了過來,這是他常年養成的習慣,窮人家的生活,總是起早貪黑,忙忙碌碌的,卻很難填飽肚子。
林隱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抱起衣物走了出去,他常听說過狐狸的知覺是很靈敏的,他怕自己起床的聲響吵醒它。但是林隱並不知道,小白狐在他剛翻身下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天生機敏的它,哪怕一丁點兒的響動都逃不過它的耳朵。
感到到林隱從細小的方面對自己的關心,它突然間有點感動,鼻子澀澀的有些發酸,它感覺到了淡淡的幸福。這種感覺,自己有多久沒體會過了?一百年,還是兩百年?抑或是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從父母身上感受過吧?
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傳來,林隱的父母也準備起床,開始新一天的生活的。雖然生活依然是那麼艱苦、貧困、潦倒,但是他們必須要生活,不是嗎?只有活下去,才會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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