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魅天下 第八章第三十四節

作者 ︰ 獨醉紅塵

「好了,之前的公務也被我耽擱了多時,要是再以病為由推給元侃一人,別說自己過意不去,恐怕若兒也要埋怨上我幾分了。」趙元佐抬手在寧婭若發頂親昵的摩挲了一會兒,遂轉首對王繼恩吩咐道︰「護送若兒回福寧宮!記住了,以後好生侍侯本王這個妹妹!」

「是,請長王爺放心!老奴定當好生侍侯寧姑娘!」那是!先不論她是不是真心被長王爺承認,單就現下她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他也不敢有半分怠慢她啊!王繼恩恭謹的回著話,最後連寧婭若的封號都小心翼翼的避而不敢提及。

「嗯!侍侯得好,本王自然大大有賞。」趙元佐那不可一世的傲氣,自然而然的重新展現無遺。

「老奴謝過長王爺的信任有加!」王繼恩順勢謝恩道,暗喜討得趙元佐歡心的勢頭又邁進了重要的一步。他在宮中這麼多年,自然明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眼看趙光義已入膏肓垂暮,朝中卻仍未立儲。不論立嫡立長,面前的趙元佐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他要想保持住如今的權勢地位、榮華富貴,當然不能得罪趙元佐,反而要緊緊的巴結討好了。

「那若兒,我先走了。若有什麼事,你大可以讓人來通知我。」趙元佐含笑看著寧婭若,明顯給她做出了堅固後盾的保證道。

「好。若平時沒事,我也會讓你進宮來小酌幾杯。」寧婭若了然于胸的感激著趙元佐,為日後定下個不時的約定。見他微笑著頜首同意,她才轉身率先邁出離去的步伐。

趙元佐站在原地看著王繼恩施禮後快步跟上寧婭若,望了望無盡蒼穹後朝已遠在十幾步外的人兒朗聲喚道︰「若兒!」

「嗯?」寧婭若聞聲停步,轉首,回眸,看著花叢間樹蔭下陽光斑斕照著的趙元佐。此時此景,這個釋然後帶著豁然開朗的男子,乃至他逝世後,她心底深處依然清晰記得眼前的這一幕。

「若兒!」趙元佐望著寧婭若依舊不多語,只是再一遍滿含情意喚起了她的名字,遂緩緩朝她展開了雙臂。

「……」寧婭若無聲的仰起笑靨,眼眶內涌出的點點氤氳也隨著她跨步奔回的同時,很好的隱匿了下去。

趙元佐含笑穩穩接住撲到自己懷里如展翅彩蝶般的人兒,彼此深深相擁緊緊依偎在一起的瞬間……

這唯一的剎那便成為了只屬于他們倆人間的永恆……

福寧宮正殿

王繼恩將寧婭若領進了寢宮,就躬身退了出去。

從進了門在人前請過安後,寧婭若就靜坐在床塌邊的軟椅上,默默的看著靠臥在龍床上的憔悴老人——趙光義。

趙光義渾濁的雙眼從見到寧婭若那刻起,便閃爍著莫名的精光神采,仿佛眼前之人便是他最後所有的希望般緊盯不舍。蒼白的唇瓣開闔數次,仍是躊躇無措的不知該如何啟齒。

寢宮內的倆人,一個躊躇不語,一個靜待以變,一時間整個室內除了呼吸聲竟靜得可怕。

在寧婭若心里,這一幕恍然與年三十之夜重疊在了一起。只不過當初,趙光義對她的是以絕對的強者之姿,意圖掌控她的性命。而如今的卻是完全的顛覆了過來,他只能以如此無力的弱者之勢,意求她的憐憫施舍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當真是諷刺呵!因果循環如此之快,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啊!

沒錯!寧婭若由先前的猜測,到現在見得趙光義後,從他渴望的眼神中,已然讀出、明了、證實了她的想法。

從趙光義這段時間對偏殿中所有人的與其說是不聞不問,倒不如說是縱容的態度上看,寧婭若就可以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他想要的,他所求的,無外乎是生命的延續。絕不會單單只是——長壽!

因為對于一個已擁有絕對的權勢地位和榮華富貴的帝王而言,唯一想要的最最渴求的,便是如同每個人見到他時的另一個稱呼——萬歲!

「那個……寧……仙子,不知這段時日在這俗宮中過得可還稱心?」始終等不來寧婭若先出聲的趙光義,相對于她的泰然自若,他倒顯得有絲急不可耐的開口道。

「皇上,你也深知我不懂得什麼禮儀規矩,我只曉得直來直往。所以你有什麼話,就請直!」寧婭若受不了趙光義的客套,心直口快的淡然回道。從他能忍這麼久才欲表明目的,她就可想而知自己若不是直接點明,他接下來肯定就是先來一番長篇大論了。

趙光義頓時被搶白得一陣赧然,他當然听得出寧婭若句句皆譏諷了以前他對她的評價。尷尬的握拳湊唇連咳數聲,遂道︰「仙子……」

「哎!我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凡俗之人,不過有些高出常人的小伎倆罷了。也沒有受過天廷的任何封號,皇上還是不要妄自稱呼什麼仙子不仙子的。以免被人誤以為我在蠱惑君心,治我一個妖言惑眾以清君側就不好了。」寧婭若不以為意的及時打斷道。

「……姑娘。」趙光義又是一陣赧然,當然明了寧婭若這是在婉轉拒絕他接下來的期盼請求。但有求于人的他,還是不惜放下帝王的面子尊了她的意換了稱呼。

「嗯。不知皇上不惜龍體抱恙,還親自接見我有何指教?」寧婭若慵懶的倚進軟椅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啟唇,明知故問道。

「姑娘既是爽快之人,朕……我也不妨直言了。」接下來的話題意義重大,趙光義做了個深呼吸後方繼續道︰「我也深知自己已是將入土之人,可是這萬里江山社稷我是萬萬個心放不下。尚有許多為百姓謀福的良好政策設想猶存于我腦海不得實施,我也是千萬個不甘心。一想到千萬的黎民百姓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就心急如焚……」

「那你想怎麼樣?」寧婭若再也受不了這奸猾的老皇帝的‘掏心挖肺’,出聲打斷他痛不欲生的演講。讓他直接道出他的奢望,她也好盡早結束這個無意義的話題。回到她的親親愛人們身邊去,也好過在這里耽擱時間。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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