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魅天下 第十章第三十節

作者 ︰ 獨醉紅塵

「遺忘……」雙唇開闔幾次,耶律隆緒始終未能成語,唯有兩字喃喃重復出聲。他不可否認!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樣的美貌女子沒有?怎地偏偏就讓他遇上了非凡的寧婭若,可遇不可求的人兒!?可也偏偏是她,才讓他至今都無法忘懷……

「對,如果一個女人單只有美貌,與世間上任何一個女子都一樣平凡普遍,那你臨幸過她之後,你還會覺得她特別嗎?當另一個比之更貌美的女子出現時,你還會記起她嗎?或是當她容顏不在,你還會多看她一眼嗎?」寧婭若說出的是男人的普遍心理的劣根性,而身為帝王的人更是有這個奢侈的資本。

不需要耶律隆緒的回答,寧婭若繼續道︰「答案是,不會!所以我很慶幸自己擁有能讓你記住的資本。……隆緒,我愛你。這麼多年如一日的愛著你。我沒有派人來監視你,因為是我自己……不惜使用雙腳用著連千里馬都比不上的風一樣的速度親自‘跑’來見你的。

我記得你說過不要再出現在你面前,所以我為了不增加你的困擾,每次都是躲在暗處悄悄的注視著你。每次都小心翼翼的不讓你發現,可我每次看到的你都那麼讓我心疼。隆緒,你已經不復當年我認識的那個自敖、狡猾懂得隱忍的人了。你如今完全變得頹廢、絕望,凡事都好象再也引不起你的興趣,一切皆無所謂的隨波逐流……

當然,這次蕭太後一意進軍中原之事,你是有過替我著想的做過抗爭。只不過你勢單力薄,所以未能阻止得了。也正因為這樣,你才沒有出現在戰場上,你不忍站在我的對立面上是嗎?」

「若兒,你親自跑來……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何還要親口說出來逼我至絕境?」心疼于寧婭若的痴纏,耶律隆緒無不憐惜的捂住她縴細的雙手按在自己臉上,眼眸深深凝視著那雙看盡他窘狀的星瞳。

「因為,我想讓你了解,我愛你……不論是七年前忍痛放手讓你離開,還是如今光明正大的重新站在你面前……我始終愛著你!」寧婭若緩緩靠近耶律隆緒,彼此的雙唇在踫觸到之前,又道︰「隆緒,別再逃避我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樣依然深愛著對方,你如果是還有什麼顧忌的不妨直言告訴我,我就是不惜代價也會為你達成所願的。」

話落,相思已久的四片紅唇終于交纏在一起。仿佛久行于沙漠的旅人,饑渴的吸吮著對方的津液。仿佛只有通過如此瘋狂的汲取,才能平復彼此的渴望。

良久,纏綿繾綣的倆人才算暫時解了一點點相思之苦。

耶律隆緒好不容易放開寧婭若嬌女敕的雙唇,兩手依然戀戀不舍的將她緊緊箍在自己懷中。鴛鴦交頸的相互擁抱著對方,猶自記得她先前如誓言一般的話語,不安的勸道︰「若兒,我知道你不能插手我的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的事情若是我能幫得上忙的,請不要隱瞞,我一定會為你全力以赴的。」

「那你先坦白告訴我,你究竟在顧忌什麼?是你帝王的身份?可只要我們小心一些不讓外人知道,不讓史官記載下來,宋皇趙恆不也一樣做到了嗎?難道是蕭太後?」寧婭若氣喘吁吁的依在耶律隆緒寬厚溫暖的懷中,一一舉出自己的疑惑道。

「若兒,不要再想我的事情了。我記得你這次是為了追查凌逸他們的下落才……」耶律隆緒輕搖了搖頭,試圖轉移話題道。

可寧婭若卻不依不饒的固執道︰「以前你一直隱忍著裝做很無能的樣子,難道是想麻痹蕭太後好趁機從她手里奪回軍國政權?」

「唉!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固執……」耶律隆緒嘆息一聲,無可奈何的緩緩說出自己多年的秘密道︰「自由!我想要真正的自由。」

「自由!?」寧婭若還以為耶律隆緒一直是為了奪回實權!想他堂堂一個皇帝,卻一直沒有實權在手,而且又偽裝自己多年,竟然不是想從蕭太後的手中奪回實權,而是為了自由?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對,自由!對我來說,大遼在母後的治理下一直很好,我自然也不必擔心國家會衰敗。可我一直如傀儡一般擺設在宮中,卻也不得不防著自己的母親。怕她哪天認為我有異心了,就會徹底的軟禁我或是……除掉我。

所以我才逼不得已一直裝做無能的樣子,放松母後對我的戒心。以此長久之後,我漸漸的想要了真正的自由……我才會配合她們的安排生下太子,只希望等我徹底離開的時候,母後也能輕松的治理國家。」耶律隆緒隨著自己的思緒,情緒起伏的頗為劇烈。可他終于說出自己多年來壓抑在心口的話後,也似放下了重擔般吁出一口長氣。

每個人追求的事物都不一樣,有的人會以自己的快樂為快樂,但更多人要依賴別人的認可,在別人的眼光里找到快樂。那些縱橫天下希圖稱王稱霸的人未必就是為了錦衣玉食,有些是為了凌駕于他人之上,有些是為了實現濟世的理想。

而耶律隆緒恰恰就是沒有以上的眾多想法,他想要的再簡單不過——自由!

在蕭太後長期的擺使下求全,他雖然高坐在這個萬眾矚目又觸手可及無尚權勢的位置上,但是他要的依然單純。

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小小心願,不得不令寧婭若心疼于他的渴望,佩服于他不為權勢所惑的瀟灑泰然。

「傻瓜!傻瓜!傻瓜隆緒……如果只是這樣你為何不早與我說!?八年前你從中原將我擄來不就是想讓我為你達成所願嗎!?我可以輕易為你辦到的……」寧婭若憐惜的輕撫耶律隆緒寬闊的後背,對他的隱瞞埋怨道。

雖然以前不行,但是以她現在的能力而言,她完全可以以泥水渡與靈氣幻化為他的樣子,代替他留守在這個孤寂的深宮中。可是七年前他在離開之前若是直言以告,她也完全可以讓凌逸或是寒墨為他想辦法的呀!

她和他真是白白錯失了七年,整整七年的時間啊!若是普通的凡人,她和他又能有幾個七年來虛耗!?幸好……幸好她擁有不凡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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