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棄女之至尊魔瞳 章六十六、竟然是他!撲朔迷離的戰場

作者 ︰ 寒燈夜火

風九霄沖進紅光籠罩的範圍,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像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阻擋了前進的腳步。

他多想告訴自己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噩夢,只要睜開眼楮醒來一切就會恢復原狀,鶴望蘭就會迎來一如既往的和平。

然而夢總是有會醒來的時候。

他心中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從天而降的嚎叫著的怪物,筋疲力盡卻仍舊手持武器勇戰怪物的鶴望蘭學生們……

以及,被取出了心髒倒在地上的龍曦。

在龍曦的心髒被黑袍人捏碎的時候,風九霄的心髒忽然劇烈地疼痛起來,痛到他不得不伸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捏碎了。

他的半身,有著與他相同容貌的少女,一直在默默保護他的姐姐,很快就會死去。

然而身體上的疼痛卻仍舊趕不上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風九霄幾乎要痛得要暈死過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現在的狀況下,他可以做出任何的選擇,卻唯獨沒有「逃避」這個選項。

他不是不知道龍曦的孤獨--從再次相見開始,龍曦一直在主動地避開他,兩個人並不能像幼時那樣親密。

這樣的現實,令風九霄心中久別重逢的喜悅漸漸變成了舌尖上的苦澀,但他明白自己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要求龍曦和他像幼時那樣相處。

哪怕他們的心中時刻牽掛著彼此。

風九霄與龍曦不同,他是個臉上時刻帶著溫和的笑容,心中卻明明白白、懂得隱忍的人。他知道龍曦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是因為風九霄終究姓「風」。

而龍曦卻以「龍」為姓。

對于被驅逐出風家的龍曦而言,與風九霄和風家保持距離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她雖然並不想為過去的事情打擊報復,但她對風家仍舊是好感全無的,對于風家的其他人,該出手的時候她可不會客氣。

然而龍曦雖然沖動,卻也知道與風九霄保持密切往來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自開學以來,她幾乎從來不去找風九霄,最多也只是打電話而已。

但是風九霄一個電話,龍曦卻會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他的面前。

怕鬼?從很早以前,風九霄就懂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並非是鬼,而是人。所謂的怕鬼,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能夠見到龍曦的借口。

即便有著相同的容貌,這對雙胞胎姐弟踏上的道路卻是截然不同的︰風九霄注定會是風家的繼承人,承擔起傳承風家的重任;而龍曦,她注定不會再與風家產生什麼關聯。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因為很小的一點細微差別,就會演變成截然不同的結果。

如果風九霄的速度能夠更快一點,是不是就能夠阻止黑袍人的暴行?

少年睜到極限的銀色眼楮中,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驟然刮起的北風像是尖銳的刺一樣刺痛了風九霄的身體,然而他並不為所動,超越了痛苦,超越了絕望的是對黑袍人的憤怒。

那樣溫暖的手,那麼純粹的笑容,風九霄最為珍惜的人卻被什麼人無情地奪走了生命。

就在風九霄的眼前。

「姐--!」少年的喊聲撕心裂肺,幾乎要吐出血來。

他痛苦的聲音在鶴望蘭漫天的喊殺聲中顯得那麼微弱,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除了他身後的水若塵和隱重華之外沒有人能夠听得清楚。

水若塵和隱重華也呆立在當場,顫抖著的唇說不出一句話。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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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千變已經仰天長嘯一聲,縱身從天台上一躍而下,向著黑影撲了過去!

黑影彎彎曲曲地扭動了身子,「唰」地向四周散開,每一道伸展出來的黑影都尖銳如同荊棘,遠遠地看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刺蝟,又像是一只巨大的蒼耳。

千變此刻仍舊保持著豹子的外形,見狀,臉上勾起一絲古怪的笑容,配合上它的臉,在紅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詭異起來。

那半瓶「緋色狂月」,以及動用了契約之力的炎巽傳來的靈魂之力,帶給它前所未有的力量。

「緋色狂月」本是魔族用來拉攏和控制投靠他們的人類所制造出來的,這種藥劑會提高人體內的魔力,但是一旦累積服用達到一定的數量,就會變成喪失理智的怪物。

而且這種藥劑需要一定程度上的適應期。只不過這一點,只有服用過的人才會清楚。

然而,從炎巽熟練的動作和他迅速提升的魔力來看,他對這種藥劑的效力十分了解,並且他的身體對這種藥劑非常適應--他甚至知道通過控制用量來達到最佳使用效果。

炎巽甚至對魔族的一些情況也十分了解!

黑影猛地化為了一張大網,試圖把千變籠罩在網里。可惜千變畢竟是千變,在千鈞一發之際變成了一只小蟲,從網的縫隙中飛了出去。

對于黑影,千變似乎也不願意被它踫到。

炎巽站在天台上,神色陰沉,他認為千變對付黑影的速度太慢了。于是他通過靈魂之力把想法傳了過去。

千變感覺很委屈,這黑影的厲害之處可不在那黑袍人之下,炎巽的行為簡直就是虐待兒童,不,是虐待使魔。

「那就找到它的核!」炎巽的聲音里滿是掩飾不住的暴躁。

千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如此急切暴躁的炎巽,心中不由得微微嘆息了一聲,偷眼向兔子處看去。

兔子此刻正發揮著它的速度優勢繞著黑袍人上躥下跳,但它可不敢再次靠近黑袍人,因為黑袍人又喚出了風把自己的身體牢牢保護了起來。

如果兔子與龍曦簽訂了契約,那麼它的力量絕對不止是現在這樣。

眼見兔子久戰黑袍人不能取勝,炎巽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他還有底牌沒有動用,但那是他最後的手段,他並不想一下子就暴露出來。

再說,喝下半瓶「緋色狂月」後,他未必不是那黑袍人的對手。

想到這里,炎巽通過靈魂之力吩咐千變加緊進攻,自己飄身從天台上一躍而下,直奔黑袍人而去。

炎巽並不很擅長近身戰,從他的武器--「天問弓」就能看出這一點。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遠攻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兔子與黑袍人纏斗在一起,再加上兔子的速度奇快無比,炎巽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誤傷。

能夠看清高空飛鷹雙眼位置的炎巽,看不清兔子的動作。

不過炎巽卻另有辦法。炎家擅長的是火元素魔法,這種魔法有一個分支,是制作各種熱兵器,比如……

炸彈導彈手榴彈,手槍步槍狙擊槍。

這與墨羽翎出身的墨家有所不同,墨家擅長的是各種機關,在火器方面反倒是炎家更勝一籌。

當然,炎家還會制作一些煙花爆竹之類的小玩意兒。

炎巽看了看儲物戒指里的存貨,毫不猶豫地拿出了一串鞭炮,點燃後甩手扔向黑袍人。

肯定有人要說,就連大威力的魔法都沒用,鞭炮對黑袍人能有作用才真是見了鬼了。

可依著炎巽的性格,要說這是一串普通的鞭炮,那更是有鬼了。

這串鞭炮,作用等同于催淚彈。要是直接扔出催淚彈,反而會使人發覺。倒不如這一般對于魔導士都毫無殺傷力的小小鞭炮,容易使人麻痹大意放松警惕。

果然黑袍人中招了。

察覺腦後惡風不善,黑袍人眼角的余光落在身後,發覺是一串鞭炮,完全沒往心里去。他身上的風屏障豈是這小小鞭炮可以傷害到的?

可風屏障能消除魔法攻擊,消除物理攻擊,卻對于催淚彈毫無辦法。

只可惜這些鞭炮只是加入了普通的催淚成分,早知道在里面放些毒劑,比什麼魔法都好使。

炎巽在心中懊惱,趁黑袍人中招的機會,他摘弓搭箭,又是一輪箭雨向著黑袍人落下。

帶著銀光的追風箭與黑袍人身上的風壁相撞在一起,炎巽抽出魔杖順勢一揮,追風箭的箭尾出響起了「絲絲」聲,一點小小的紅光順著箭尾向前滑去,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的炮彈。

很快,紅光到達了盡頭,黑袍人的身上頓時紅光亂閃,伴隨著「轟」的一聲,黑袍人徹底被掩埋在了煙霧里。

兔子早在炎巽放箭的時候就跳出了戰圈,淚水連連地用爪子抹著臉--方才的「催淚鞭炮」,它也中招了。

「我記得你,你這個壞人,總是欺負Master!」兔子女乃聲女乃氣地指著炎巽,顯然很不爽他。

炎巽皮笑肉不笑地沖它扯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兔子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眼中銀光一閃,炎巽舉起魔杖,然而魔法陣剛剛成形,一道如流水般的刀鋒斬斷了因為爆炸形成的煙霧,平著向炎巽砍來!

「切。」炎巽急忙喚出風踩在腳下向後退去,他沒想到黑袍人居然恢復速度如此之快。

兔子抖了抖身子,再次向著黑袍人撲了過去。

趁黑袍人被兔子纏住的空當,炎巽舉起魔杖,雙重三角形的魔法陣形成,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上一下把黑袍人夾在當中,從魔法陣中央噴射出猛烈的火焰,像是一個火柱。

「鮮紅回憶•先見之火!」

黑袍人被火柱固定住動彈不得,魔法陣向外擴大了一圈,再次噴射出火焰,把黑袍人徹底吞噬。

一個巨大的、正在燃燒的火柱出現在廣場上,差點把兔子的皮毛燒焦。

威脅地沖炎巽揮了揮沒有絲毫殺傷力的爪子,兔子深知自己不是炎巽的對手,只好把這筆賬記在心里。

另一邊,千變久戰黑影,完全沒有討到什麼便宜,倒是被黑影在身上劃出了幾道深深的傷口,疼得它眼露凶光,恨不得一口把黑影吞下肚子。

炎巽不滿地皺起了眉毛,他沒想到千變居然還沒有獲勝。

「都說了讓你把它的核找出來……」

听得炎巽語氣不善,幾乎是在爆發的邊緣,千變卻一反常態地沖著自家主人咆哮起來︰「你少管!」

炎巽挑了挑眉毛,也不再搭理千變,天問弓握在手上,瞄準了火柱。只是這一回他手中所凝成的,並非是追風箭,而是熊熊燃燒著的--逐日箭。

千變身上閃過一道紫色的光芒,光芒過後,它已變成一條有著三個腦袋的大蛇,三個腦袋一齊沖著黑影發動了攻擊!

黑影畢竟是在地面上的黑袍人的影子,雖然移動地極快,千變游動的速度卻也不壓于它。

那黑影雖然詭異,卻畢竟攻擊力有限。而此時千變所變化的蛇名為「三首鐵甲蛇」,從名字就知道這種魔獸的防御是有多麼堅固。再加上千變的三個腦袋同時對黑影發起攻擊,一時間黑影竟然被追得狼狽逃竄。

黑影似乎是有自己的意志和智慧的,四處逃竄了一陣之後,竟然把身子凝成六只長長的尖銳的刺,卯足了勁兒向著千變的眼楮刺去!

豎狀的棕色瞳孔中閃過一道光芒,千變猛地閉上了眼楮,黑影的攻擊堪堪刺在千變的眼皮上,火星四濺。

見一擊不成,黑影猛地向後縮去。哪知道千變卻突然睜開了眼,三顆腦袋排成上中下一排,張開了有著長長毒牙的大口向著黑影一口咬下!

黑影霎時間被咬斷成幾截,被千變咬住的部分進了千變的肚子,余下的部分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

在黑影最接近地面的部分,一顆小小的血紅色球體在緩緩旋轉著,而黑影的身體似乎在這只小球的運轉下逐漸修復著。

想來,這就是炎巽反復提及的「核」了。

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千變身形再次轉換,變成了一只斑斕猛虎,兩只獠牙伸出唇外。

它一只爪子踩住方才散落下來的一小段黑影,另一只爪子一把抓起了那個「核」送進了嘴里。

黑影的「核」被千變大肆咀嚼,在被咬碎的瞬間,幾股血流噴射出了千變的血盆大口。

待把「核」徹底咽下肚子,千變意猶未盡地模了模嘴巴,自言自語道︰「好久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了,上一次吃到還是在赤焰城的時候……」

它自覺失言,猛地閉上了嘴巴。幸好附近沒有其他人在,千變這才放下心來,向著炎巽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時炎巽手中的逐日箭已經在火柱上排成了「八星連珠」的形狀,只待最後一箭便能形成「九星連珠」,屆時火柱將會向內壓縮,徹底泯滅火柱中的黑袍人。

炎巽右手的弓弦一松,最後一只逐日箭向著火柱飛去。

就在這時,火柱忽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不好。」炎巽暗道一聲要糟糕,抓起兔子,腳下生風,遠遠地逃了開去。

火柱更加劇烈地扭動了起來,像是一只將要破繭成蝶的蛹在努力地掙月兌著束縛。釘在火柱上的逐日箭漸漸地松動,很快火柱的已經扭曲得像是一根被熔毀的燒火棍。

猛然間,火柱忽然膨脹了數倍,一股巨大的風沖破了火柱,掀起了炎巽的長發。

被破壞了平衡的火柱在狂風的作用下被吹到了四周,轟然炸開。

黑袍人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手中拎著那把材質奇特的刀把目光投向了炎巽,一步一步向著炎巽走去。

簡直……不像是人類。

炎巽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恐懼,然而他已沒有退路!

自嘲地搖了搖頭,他決定動用此刻他所能做到的最強一擊。

「大風起兮雲飛揚……」

少年的聲音變得低沉下來,伴隨著他的低語,在他身後的上空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白色影子。

黑袍人在看到那個影子時,明顯愣了一下,死氣沉沉的眼中閃過一道清明,卻很快被一片死氣所掩蓋。

那個影子模糊不清,勉強能夠看到是個手中拿著扇子的人形。

白影低頭看了看炎巽,又看了一眼黑袍人,抬起了左手,輕輕揮動了手中的扇子。

幾乎能夠把人吹到天邊的狂風向著一步一步走來的黑袍人呼嘯而去,兔子不得不眯起眼楮。

黑袍人被狂風包圍後,炎巽上空的白影消失了,炎巽的發色和瞳色又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只是少年的臉色蒼白,額頭鬢角汗水直淌,顯然消耗了極大的魔力和體力。

這是炎巽現在所能用出的最強魔法--烈風無雙,能夠把人吹到天邊,並在風中被卷得支離破碎的魔法。如果這樣還不起作用的話……

黑袍人的一只腳踏出了狂風所包圍的範圍。

炎巽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一步。此刻少年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黑袍人是不可戰勝的……

在狂風中,黑袍人的兜帽被吹掉,徹底露出了他的面孔。

銀色的短發,銀色的雙眸,硬線條的臉……

竟然是風家的人!炎巽手中緊緊握住了魔杖。

難怪黑袍人對于風系魔法的運用爐火純青,可是風家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位能力幾乎不亞于大魔導的魔導士?看他的年紀,不過四十歲上下,如此年輕的大魔導在西特帝國必然會引起轟動,為什麼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曉他的存在?

這樣一個人,居然是魔族的走狗!

「天風之舞!」

炎巽正飛快地思索著,一道嘶啞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聲音,一道道狂風卷起,繞著黑袍人飛舞盤旋起來。

炎發灼眼的少年瞳孔一縮,他似乎看見了龍曦在向他跑來。

「風魔烈破……疊加風起天闌!」

炎巽的目光黯淡下去,他知道來者是風九霄,而不是那名有著奇特金色眸子的少女。

下意識地看了不遠處一眼,本以為自己的心早已死去的少年,心髒猛烈地抽搐了起來。

少女小小的身子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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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九霄的攻擊並沒有奏效,卻吸引了黑袍人的注意力。

黑袍人緩緩地轉過身來,用毫無生氣的雙眼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在看到黑袍人面容的那一刻,風九霄高高舉起的手臂像是觸電一般,生生停止在了半空中。

少年毫無血色的嘴唇顫抖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但黑袍人的面容實在是太過熟悉,這是出現在他隨身攜帶著的唯一一張全家福上的臉。

「父親……」

沒有人注意到,躺在血泊中,似乎已經失去呼吸的少女的右手食指,在這一刻忽然動了動。

所有的人都被風九霄這一句「父親」驚呆了。

唯一不為所動的至于被風九霄喚作「父親」的黑袍人,他仍舊面無表情,看向風九霄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額前銀色的散發,黯淡的銀色雙瞳,堅毅的臉龐,高挺的鼻梁……眾人仔細看去,黑袍人竟果真與風九霄的容貌有八分相似。

難道黑袍人真的是消失多年的風入雲?

風入雲是西特帝國百年難尋的天才人物,魔武雙修,手中一把材質奇特的刀出神入化,便是頂級戰士都未必能夠勝過他。

而在魔法上,風入雲的造詣更是令人嘆為觀止,很早以前就有人推測風入雲會是西特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魔導。直到風入雲消失多年,這個話題也仍舊會被人反復提起。

因為風入雲實在是太過天才了。

風九霄只是怔怔地盯著黑袍人手中材質奇特的刀,他清楚地在靠近刀柄的刀身上面看到了一個「風」字。

他認得,這是風入雲的愛刀--「斷水刀」。

沒有時間去考慮風入雲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也沒有時間去考慮他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包括風九霄在內,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風入雲。

因為他是捏碎龍曦心髒的凶手。

風九霄的大腦此刻一片混亂,他對于風入雲最後的記憶,是風入雲帶著龍曦從風家祭壇消失的背影。他記得,自己的名字是風入雲給起的。

在風九霄的印象里,風入雲其實是個溫柔的父親。

可如今,當年的慈父已不在,出現在風九霄面前的是帶領怪物降臨在鶴望蘭廣場,給鶴望蘭帶來殺戮,甚至奪走了龍曦生命的……敵人!

吞咽了下唾沫,風九霄謹慎地向後退了幾步。

炎巽手中的天問弓再次被拉緊了,四支逐日箭搭在弓上,隨時準備松開弓弦。

水若塵在風九霄身後的不遠處,握緊了魔杖,淡淡的藍色光芒在魔杖上閃耀著。

隱重華手中握著重劍,不知道為什麼微微顫抖著。

在他們的周圍,鶴望蘭的學生們仍舊在和怪物們舍生忘死地戰斗著。

只有以黑袍人為中心的這一片地面是寂靜無聲的,緊盯著黑袍人的少年少女們繃緊了神經,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

兔子輕輕擺動著尾巴,弓起了身子。

「俯瞰世界•動地!」隱重華銀牙緊咬,褐色的光芒包圍了黑袍人,將他倒吊在了空中。

水若塵忽然放下了魔杖,緩緩地開了口︰「睡吧。」

言靈魔法發揮了作用,風入雲閉上了雙眼,呼吸平穩地起伏起來。

「風……」銀色的光芒在風九霄的魔杖上一閃而過,他還是無法下手,一步一步走到風入雲的身前,表情掙扎地看著他。

風入雲猛然睜開了眼楮,在風九霄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斷水刀刺入了風九霄的月復部!

「不要--!」水若塵莫名紅了眼眶,拼命地想要沖上去,被隱重華死死拖住。

炎巽手中的逐日箭四箭齊發,卻只在風入雲的背部留下了幾道細微的痕跡。

而風九霄靜靜地看著風入雲,眼淚流了下來,落在停留在身體外的刀身上。

「為什麼?」少年眼中含悲,望著久別重逢的父親。

風入雲面無表情,像是一個失去了一切情感的傀儡,一語皆無。

斷水刀又向里推進幾寸,風九霄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臉上反而露出微笑,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睡吧,睡過去就好了,再睜開眼的時候,一切一定都會恢復原狀。

一朵小小的、不停跳動的火苗忽然出現在風九霄眼前。

那是一團黑色的火苗,在跳動中逐漸變得細長起來。伴隨著火苗的跳動,風九霄似乎听到一個聲音︰

「不可以隨意舍棄自己的生命,活下去。」

少年銀色的雙瞳瞬間放大,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因為將要死去才會產生幻覺。

因為那是龍曦的聲音。

風入雲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板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他慢慢地把視線移向了身後。

渾身燃燒著黑色混沌火焰的人動作遲緩地從地面上站起身,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隨後把目光投向了風入雲。

那是一雙燃燒著的眼,幾乎能夠把人吸入視線之中化為灰燼。

這雙眼楮是黑色的,沒有一絲一毫屬于人類的情感在里面。

黑色的火焰漸漸退去,向著心髒的方向匯聚起來,最終消失在心髒的位置。

少女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在空中詭異地彎曲著。

她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就連破損的衣服也全部恢復了原狀。唯獨那件黑色的披風,與少女的長發一起在半空中飄動著。

以不可思議的彎曲歪了下頭,少女的臉上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詭異笑容。

她的笑容是沖著風入雲的。

只是一個笑容,風入雲身上的黑袍忽然猛烈地燃燒了起來。

「……殺!」龍曦的雙目猛地睜大,鋪天蓋地的黑色火焰沖著風入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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