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一看,嚇得魂飛天外,不遠處,一朵淺紫色的霹靂花正晃悠悠的向他飛過來,隨時都會撞到他的身上!
「師父,救命!」他一坐在地上,絕望的嘶吼一聲,身子向後一靠,眼巴巴的盯著呼嘯飛來的霹靂花,緩緩閉上了雙眼,完了,我要死了。
過了很久之後,他才慢慢睜開眼楮,他驚訝于自己竟然沒死,急忙模模臉又模模胳膊,還好還好,自身的零件還算完整,可那朵花飛到哪去了?難道是那妖藤發了善心,把我放過了?
真是個天真的想法。
王森指揮花朵從大陣的缺口處飛了進去,這一下將那些修士駭得三魂丟了兩魂,如同炸窩的馬蜂一般到處亂竄,躲避魔花,蘇文見勢不好,急忙仗劍挺身,怒喝連連,讓大家不要慌亂,集中力量將魔花打下來!
「要打你自己打!」修士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大陣頓時不戰自潰,一聲聲劇烈的爆炸之後,二十七面狼牙旗化作熊熊烈焰,頃刻覆滅。
「跑吧!」眾人一窩蜂似的你推我搡,都想第一時間逃出山谷,可就在大家倉皇出逃的時候,一朵臉盆大小的巨大花朵從後方徐徐飛來,個頭之大超出了眾人的想象。
這朵巨花像一片疾飛的烏雲,從眾人頭頂快速掠過。魔花所及之處,一串串淡紫色的霹靂花如雹子般劈頭蓋臉的砸下,落地即爆,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劇烈的光芒連成一條醒目的火線,炸得修士們人仰馬翻,慘叫連天!
巨花在空中打了個轉,追逐著修士們的逃跑的方向,繼續將所余的霹靂花不斷的投下去!
這朵便是魔藤剛剛進化出來的,威力無以倫比的子母霹靂花!
「作孽,作孽啊!」天心閣長老蘇文臉色慘白的看著被子母雷霆花追著炸的修士們,長嘆三聲,真是作孽啊,若不是听信了那玄陽子的一面之詞,利欲燻心,想要將這株魔藤大卸八塊,取得妖靈,怎會有今日之禍?
此次攜來天心閣新晉弟子十五人,絕大多數命喪于此,只余一少年,如此戰績,我又有何臉面去面見掌門師兄?
他站起身,看著一片狼藉的山谷,到處都是死人的殘肢碎肉,三十幾人的隊伍,竟然沒有一個能活著逃出去。
「罷了罷了!」面對倏忽突至魔蔓,蘇文慘淡的搖了搖頭,閉上眼楮,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
孰料,魔蔓卻突然撤走,向他晃了晃,似乎準備放過他。
蘇文頓時精神一振,急忙拉起身邊少年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沖魔蔓行了個禮,魔藤卻始終在半空徘徊,既不讓開路,也不準備將他二人干掉,似乎在等候著什麼。
「我明白了。」蘇文不是傻子,他一把拉起少年的手,高高舉向半空,用足了力氣說道,「我乃天心閣長老,練氣六層修士蘇文,向妖……神藤發誓,若將今日之事泄露半字,讓我死于雷霆之下,亡于刀劍之中!若違此言,神形俱滅,永不超生!」
魔藤這才緩緩退回,為他二人讓出一條生路,蘇文拉著少年的手,頭也不回的向山口奔去,這片布滿了鮮血和殺戮的地方,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一眼。
「想不到區區魔藤,竟然有如此的威力。」青天之上,白雲飄渺間,傳來一聲冷哼,雲層閃過,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陽光下,原來竟然是玄陽子。
「這些修士也真蠢得可以,就憑他們那點三腳貓的修為,也想在古仙族的遺忘之地撈點好處?」說話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著一身水色齊胸襦裙,露出大半個白皙滑女敕的胸脯,半掩酥胸若隱若現,分外撩人。
她素指輕挑,朱唇一抿,一抹淺笑盈盈浮現,嬌滴滴的說道,「玄陽子道友,此時魔藤已然重傷,若是你我現在聯手,定能取勝。」
「不,別忘了這里曾經是古仙族的仙都,詭異得很,我們凡事還是小心為妙。」玄陽子忍不住多看了美貌婦人一眼,舌頭舌忝舌忝嘴唇,他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干,望著如此風姿綽約的美人,心里有一團火在蹭蹭往上竄。
王森看著蘇文和那個孩子遠去的背影,緩緩收回藤蔓,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動了惻隱之心,是因為那個孩子的話嗎?也許是吧!
為了生存,我不得不殺戮,然而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起風了,帶來陣陣刺鼻的血腥氣,王森嘆了口氣,繼續煉化紫色靈力,從紫玉蓮花中奪來的靈氣已經被煉化了大半,只剩正中心的那點火焰紋章,仍然無法吞噬。
終于平靜下來了,他揮動藤蔓,想要驅散散布在四周的殘骸血肉,但心念一動,藤蔓上立刻傳來絲絲劇痛,痛入藤髓,讓他忍不住打了個顫,細細審視一下,幾乎每一枝藤蔓上,都留下了或大或小的灼傷痕跡。
都是被那條紫金蛇的毒液灼傷的。
紫金蛇的尸體就在不遠處,王森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蛇身卷過來,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冒個險,將這紫金蛇的體內毒水抽取出來。
可風險太大了,這些腐蝕性極強的毒水可不是好玩的。一旦失敗,他的全株都有可能被毒水沾染,到時候想後悔都晚了。
不過王森做事向來果斷,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不去試試看,怎知道自己不行呢?
但他還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選了一根較細的魔蔓,上面的尖刺鋒利無比,犬牙交錯,看上去十分凶殘。
開始!
魔蔓纏住紫金蛇的蛇身,無數鋒利的尖刺輕而易舉的刺穿蛇皮,尖刺一點點將蛇身體內的汁液血脈一點點的吸取出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這條一尺長的小蛇便只剩下一張色彩斑斕的蛇皮和一具骨架。
汁液入體,王森頓感一陣惡心,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紫金蛇全身是毒,若然毒血攻心,我豈有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