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君昊的話,將自己和葉明珠過去的點點滴滴全部展現在自己的面前,愛過,痛過,恨過!
可是為什麼要是這樣的結局。
然後他听到他說︰「也許,這次,明珠真的要走了!她想,這次,你應該不會再恨她了。」
護士來傳,病人醒了,炎君昊立馬進去了病房,留下頹然的陸非池,這一切對他的打擊太大,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噗通一下,全身無力的他一下子跪倒在冰冷的走廊里,他仿佛置身于一個完全沒有底的黑洞,無法自拔 。
陸非池到底還是去看了葉明珠,病房里,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容顏,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凌遲著他的心。
「明珠……」
葉明珠本來還沒有發現陸非池,可是他一說話,她馬上就看見了他,整個人就激動起來,「為什麼要他進來,你讓他走,讓他走!驢」
「明珠!你清醒一點,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他了,難道不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他嗎,憑什麼一切都要你一個女孩子承受呢,他就可以幸福?」
陸非池在一邊看著葉明珠,樣子有些頹廢。
「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五年都過了,現在也不會改變,陸非池你走,你都結婚了,在我這里干什麼,我離開你,生病是一方面,還有就是,那個時候我確實是追名逐利!」
「別說了明珠。」陸非池終于說話了,看著她這樣子,他很難受。
可是,他也不能辜負以寧!他不能再讓一個女人傷心,他和葉明珠之間,終究還是錯過了,如今的他,還能給她什麼?
除了幫助她治病,他還能給她什麼?
給不了她愛情,因為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
「我會好好陪著你挺過去的,身體不好,我陪著你求醫問藥,你不會一個人。」
葉明珠听完,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心里還是失落,他這麼說的意思,就表示,他在感情這條路上,不會再回頭。「我不用你照顧,你該照顧的人,是你妻子,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反正,也沒有希望了。」
得上這種病,幾乎就是絕癥,五年前她以為治好了,可是沒有,這種病,再復發,治好的幾率就很小很小了!到時候,她的頭發會掉光,會變得很丑很丑,這些,她都不要他看見,那會讓她生不如死!
「你走,陸非池,我要你走你听見沒有,你留下來做什麼,看我怎麼樣變丑嗎?算我求你了,留給我一點尊嚴吧!「
看他情緒比較激動,陸非池確實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不想讓她的病情繼續惡化下去。
于是離開,轉身,他只听到葉明追在炎君昊的懷里面哭泣,哭得那麼傷心。他不由得想,那一年冬天,她在機場說要走的時候,在分開之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是不是也曾經這樣嚎啕大哭過而那個時候,而他不在她的身邊,甚至還恨她。
而五年後的今天,依舊是哭泣,而他,卻再也不能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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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非池開快車回去的江南一品,看到窗子里有燈火,他才漸漸好受一點。
他在車里看著窗子很久,想象著以寧也許就在燈下看書,或者用買回來的那些嬰兒用品听胎音或者給寶寶听音樂。
他要如何開口,今天葉明珠發生的事情,要如何開口告訴她,他現在不能就放明珠一個人,他必須照顧她呢?
她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這樣的話,對她說,太過殘忍。
可是他不想欺騙她,不想再傷一個女人的心。
他又該如何面對他們的孩子?
他開始憎恨自己,如果當初他有個好好的查清楚這件事情,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但是……那樣就不會和以寧相逢。
終于,以寧的電/話打來,車廂內,他身上的手機響起,看著上面閃爍的名字,陸非池覺得怯弱。
就好像做了對不起以寧的事情一般,他居然不敢接電/話。
于是,電/話終于停止了響聲,隨後,有事一條短信進來︰
很忙嗎,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一定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安全回家。
一條短信,沒有刨根問底,只有關心,讓陸非池的心,暖暖的,卻又內疚。
逃避不是辦法,他陸非池也從來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該說的,他都要說出來,畢竟在這場婚姻里,以寧是無辜的的,他既然娶了她,並且和她有了感情,承認了她,就不能始亂終棄,何況,幾個月後,他將迎來他們的小生命。
以寧有些心神不能的,看書也是看不進去,夜幕已經降下來,她不知道陸非池現在在哪里,在干什麼,打電/話不回復,短信,也不知道看到沒有!
下午見他急匆匆出去,他什麼都沒有說,她真的很擔心。
可是又不能再打電/話打擾他,萬一他現在真的在處理事情很急就不好了。
真當馮以寧不知道該如何排解自己心里的焦躁的時候,電子鎖有了響聲。
她表情馬上就亮了!一定是阿池回來了!
開門,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阿池,你回來了,吃晚飯了沒有,我做了一些,你……」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被陸非池抱住,緊緊地抱住。
以寧完全愣住了,可是他的這一反應告訴他,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在情緒上,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不然的話,他不會像現在這樣脆弱。
是的脆弱,這是她感覺到的。
「怎麼了?」她輕聲問,怕打擾他。
可是陸非池只是將她擁得更緊,就仿佛,馮以寧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藥,可以安慰他心里的傷痛。
「你……願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以寧問道,他的憂傷,把她都感染了。
「我今天,去見了明珠,她病了,五年前的白血病,復發了!」一句話說完,以寧徹底愣在了他的擁抱里,她不是傻子,怎麼會讀不懂他話里面的信息呢?
白血病,復發……
「所以,她五年前,是因為生病才離開了你,並不是她說的那樣,因為嫌棄你,才拋棄你的?」
以寧的眼神中,閃過一些受傷,還有內疚,以及……惋惜。
她本來回抱著他的手不由得從他的肩膀上滑下來,這樣的情況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心里總覺得是欠了葉明珠了,就好像,自己是一個趁虛而入的人,乘人之危的人,把她心愛的男人,給搶走了!
「那是不是,如果當初她把真相告訴你,你們就不會分開,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這何須再問呢?像陸非池這樣的人,不用問也知道他會如何做的,他那麼愛葉明珠,怎麼可能會在她生病的時候,拋棄她呢?
當初葉明珠也就是知道他的愛該有多深,才會瞞著他不告訴他吧,她想讓他忘了自己,開始新的生活。
造化弄人,沒想到她的病治好了,而他卻遇上了自己。
陸非池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最終也沒說什麼,還說什麼呢,因為以寧猜的都對,如果知道明珠生病,他不可能丟下她的。
「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以寧自己都佩服她自己了,居然還能這麼鎮定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此刻她不是應該擔心,自己的老公會不會離開自己,回到葉明珠的身邊去呢?
可是她無法不關心葉明珠,她做不到,她想要這段感情,可是她不想強求,更不想用婚姻和孩子去綁住陸非池,一切都看他如何選擇,不管他做出什麼決定,她都會尊重他!
「情況比較反復,得住院治療,她現在很脆弱,很需要人陪,我不能離開她……」
听他這樣說,以寧不由得閉了閉眼,也對,這才是正常的選擇,和她的相遇是一場錯誤,葉明珠才是他的正確選擇,也是他的感情歸宿。
而她……
「所以以寧,我能不能懇請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幫助她走出這一段困境,好不好?」
「……你真的……」真的願意和我一起嗎?這是以寧不敢相信和想象的,陸非池,會選擇自己?
「你願意嗎?」他又問道,這一次,深不見底的眼,看著她。
「如果你是因為孩子的話,你放心,我不會威脅你的,孩子永遠都是你的孩子,如果你要我走,我不會說不。」以寧別過頭,不想被他迷惑過,也不想讓他可憐自己。
「我說過,我要你,也要孩子,這一點,不會改變,我注定要虧欠明珠,也許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但是,我不想再虧欠一個你,你在我身邊,我會好很多。」
這算是肯定嗎?
「抱緊我。」陸非池不等她說話,就要求她,「我不準你放開我的手。」
以寧愣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要不要順從他,也順從她自己的心意,可是她的猶豫讓陸非池不安和不滿,想也不想,將她推開自己一臂之外,讓他足夠看清她。
「說你不會離開我,我要你馬上說,不會一個人悄悄躲起來,現在,這是我們兩個人事情,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還有什麼比這更能夠讓馮以寧感動的嗎?他說,現在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阿池……」
可是他不想听她說話,怕她說出自己不想要听的話,于是,他捧起了她的臉,將她深吻,這一吻,是承認,是承諾,是以後要同舟共濟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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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決定,以寧生產之後,他們會重新辦一次隆重的婚禮,可是現在照顧到葉明珠的心情,他們也就決定不再補辦婚禮,感情不一定要追求形式,對以寧來說,陸非池要她和他一起照顧葉明珠,一起熬過去,就是最好的愛的證明了。
這天一早,以寧早早起床,做了一些病人吃的食物,都是很有營養但是又很清淡的東西,希望能夠幫葉明珠補充體力,這樣子,她才能夠有力氣和病魔作斗爭。
不過以寧只是讓陸非池自己送去,她不去醫院,因為不想葉明珠看到自己難受,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一起,心里一定不會好受的。
陸非池也是一大早起來上網查找治療這個病癥的有效方法,也聯系了許多相關的醫院還有自己認識的一些這方面的專家,這兩天為了葉明珠的病,他都沒有睡好。
以寧將早飯做好,知道陸非池這兩天很辛苦,自然是在這些小事上面給他打氣。
陸非池在馮以寧的面前,盡量裝出一副很輕放松的樣子,因為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他也知道以寧現在的身子不比一個人的時候,總是不能太過勞累的!
「阿池,吃早餐了。」
于是一起吃早餐,清晨,冬日的陽光透過了落地窗,把整個屋子都照的很溫馨,以寧精心搭配好早餐,將他們放在陸非池的面前。
邊吃,她也不忘關心︰「有什麼消息嗎,聯系了專家,他們有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法?」
然而陸非池只是搖頭,「白血病還是要配型,之前和她配型成功的人,還是可以配的,現在的問題在于找到那個人。不過我問過那個醫院,之前明珠就診的醫院,因為資料室發生火災,那些志願者的資料,全部沒有了,所以現在要找他,簡直是大海撈針,這無異于是這個人從沒出現過,還得重新找了。」
「那怎麼辦?」復發的白血病,一般都是急性的,來勢更加凶猛,她不想葉明珠有事,她已經夠可憐了!
「今天去醫院,我打算做個檢測,雖然我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我也要試一試。」「恩,應該的,如果我現在不是不能捐骨髓,我也會去檢查的!」以寧說道。
「謝謝你以寧,這個時候,在我身邊,給我力量。」陸非池伸手模了模以寧的臉頰,擠出了一抹疲憊卻溫暖的笑,以寧看在眼里,雖然是很心疼,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他們都要堅強,甚至比葉明珠還要堅強!
醫院。
「出去!都離我遠遠地,我不要你們可憐我!」
陸非池還沒有進病房,就听見病房里面葉明珠發脾氣的聲音。
「我不要治療,我要出院,我不要死在醫院里面,君昊,讓我出院好不好,回英國好不好?」
再然後,就是炎君昊哄她的聲音。
陸非池提著保溫盒,心情異常沉重,以前的離開,從沒有想過是永別!即便是恨她的,那也知道,世界上這個人還存在著,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人,會徹底消失,總覺得,這一切,都還很遠很遠!那應該是他們白了發,牙齒月兌落才會發生的事情。
接著,一個杯子從病房里面飛了出來!差一點就砸到了陸非池的頭,這個時候炎君昊才看見了外面的陸非池,
嚴格意義上來說,炎君昊是絕對不喜歡陸非池的,可是,他知道,他在乎的葉明珠卻喜歡,即便嘴上在如何討厭不想見他,他知道,她最想見的人,是他。
「生病了就應該好好養病,為什麼要發脾氣?」陸非池將以寧做好的營養粥放在桌上,將病房里面被她砸掉的東西收好。
明珠看著他這樣子,又于心不忍,于是憋著不再發作,可是也不去看他。
君昊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把空間留給他們,其實不想走,其實他想留,可是她知道,葉明珠需要的,想見的,從來不是他。
「我去把這些玻璃渣收掉,你們先聊。」炎君昊說道,接著就把剛才葉明珠雜碎的杯子撿起來,將他們收集好,扔掉。
病房里,終于只剩下陸非池還有葉明珠兩個人。
「今天感覺怎麼樣?我正在聯系專家,希望他們能夠拿出好的治療方案,還有,上次給你捐骨髓的那個人,我也在找,你放心,我會和你一起的。」
葉明珠眼眶里有眼淚在打轉,她知道,他這一句會和她一起,又讓她放不開了嗎?
「陸非池,我不要你可憐我,你應該知道以我的性格,你的同情,讓我必死還難受!」
「我要你活下去,我不要你死。」他說道,讓葉明珠還有的自暴自棄的話,一並吞入了口中。
「所以,別要自己先放棄,我們都不會放棄你的。」
「你們?你和馮以寧呢?」葉明珠哂笑,「算了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這一切都是命,我們不在一起是命,我今天變成這樣,也是命,半點不由人。」
看著她自暴自棄,沒有斗志的樣子,陸非池不喜歡,「葉明珠,你听好了,我們都沒有放棄你,不準你放棄你自己,你還有父母,明媚死了,難道連你也要拋下父母不管嗎?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不負責任?」
「我自私,我不負責任?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嗎?我也不想五年前說那麼傷人的話,推開我那麼深愛的你啊!」葉明珠機會是喊出來的,流著淚,情緒激動。
陸非池看著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來,吃點東西吧,這個粥很有影響對患者很好,你現在需要體力,和病魔作斗爭。」
他是如此關心這個曾經愛著的女人,不想讓她自己放棄自己。
也許是明珠這一刻太脆弱了,于是她卸下了自己的偽裝,縱容了自己的情緒,一下子就抱住了眼前她從沒忘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