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烈日高照,炙熱炎炎,南平縣西南側官道上卷起一道煙塵,只見一位身穿皮衣的青年男子騎著一頭黑色大豬朝著南平縣城奔去,那青年激動地心情難以自抑,嘴里還不住的大喊大叫︰「快點啊,老豬,再跑快點,啊哈哈哈……」
官道上來往的行人和客商被帶起的煙塵嗆了鼻子,迷了眼楮,均是破口大罵︰「呸,什麼東西,騎著頭豬還他娘的來這里顯擺!小心半路摔死你!」
一人一豬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眼光,在距離南平縣城里許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後跑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那青年男子下了豬背,而那黑豬全身光芒一閃,便化為了一位身穿黑色短衫,身高八尺,體型碩大,坦胸露乳的圓臉大漢。
如果有外人在場,定然會驚叫一聲「妖怪」,接著便嚇得抱頭鼠竄。不過,那青年男子仿佛是見怪不怪,此時他看著黑衫漢子,笑道︰「山豬,來到人類世界,就要遵循人類世界的規矩,總而言之你不能輕易使用法術,顯化原形,另外你也不能叫山豬了,從今往後,你就叫朱玄通了,听明白沒有?」
黑衫大漢聞言,皺了皺眉頭,雖然被改了名字,感覺不太適應,但也沒多說什麼,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那青年男子見狀點了點頭,隨後便與改名為朱玄通的黑衫大漢往縣城走去。
這兩人自然便是從百萬大山闖出來的吳桐和山豬,兩人經過一日的奔波才趕到南平縣城,期間由于在無人地段,山豬曾經多次使用御風術,是以速度極快,幾天的路程僅僅用了一天便趕到了南平縣。
吳桐兩人進了城,沿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城內走去,朱玄通沒有見過人間的繁華,整個就是一土包子,東張西望,對什麼都特感興趣,由于對吳桐懼怕,不敢隨便亂問,生怕觸犯什麼忌諱。兩人在城西找了一處酒樓,點了酒菜,便坐了下來,慢慢吃喝,由于朱玄通樣子著實非凡,外加上食量極大,是以引起了周圍一些吃酒人的好奇,朱玄通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吃喝。
吳桐自然也不會多說些什麼,只是將伙計叫來問了幾句話。從伙計的話里,吳桐得知自己的故人王丹風四年前便隨著他的舅舅到贛州上任,現在的縣令早就換了人,這使得吳桐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吳桐飲了一杯酒,吐了一口濁氣,心中才微微好受一些,見不到就算了,人生何處不相逢,早晚會有再見的那一天,還是趕緊吃完飯,返回清河鎮吧,畢竟離開故土多年,還是很想念鎮子上那些熟人的。
朱玄通飯量太大,足足吃了三桌酒菜,才心滿意足的跟著吳桐離開了酒樓。兩人沒有再做任何逗留,出了東城後,吳桐使用了剪紙術化出了兩匹馬,載著兩人往東北方向奔去。
夜幕漸漸降臨,一座了無人煙的荒山前,奔來了兩匹烈馬,其中一匹馬上正是身穿皮衣的吳桐,另一匹則是黑衫大漢朱玄通了。吳桐望了一眼的荒山上一座破爛不堪的小廟,急忙拉住韁繩,「嘶……」的一聲,烈馬剎住了馬蹄,停了下來,吳桐對著朱玄通道︰「天黑了,我看就在前面的那座小廟休息一夜吧,明天過了這座山,便是濟源縣境內了。」
朱玄通聞言,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廟,皺了皺眉頭,不解道︰「那里面有人,還有鬼氣,我們去那里做什麼?」
「哈哈哈,一個小廟里有人也有鬼,想必極為有趣,我們豈能不去湊湊熱鬧!」說完,吳桐也不再理會朱玄通,而是收了法術,步行往山頭小廟走去。
朱玄通見狀,哼哼了幾聲,一臉不耐的跟著吳桐往山頭小廟走去。
「咕咕咕……」的夜貓子聲從荒山深處傳來,淡淡的霧氣也慢慢彌漫了山林,吳桐來到小廟前,掃了一眼拴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小毛驢,看了一眼破敗不堪,雜草叢生的廢舊廟宇,背著雙手抬腳便走了進去。
破舊的小廟內,生著一處篝火,一位身穿白色儒衫,書生打扮得青年正在借著篝火的亮光看著書,他身邊則是一位身穿藍色短衫的十四五歲的俊秀書童,正拿著饅頭在火堆上烤著。
吳桐的到來立即引起了書童的警惕,他模了根木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盯著吳桐,護住身後的書生,一臉警惕道︰「你是誰?來著荒山野嶺做什麼?」
吳桐聞言一愣,搖頭笑了笑,找了一處干淨地方,鋪了點干草,便盤膝坐下,收斂了氣息,閉目打坐。
那書生吳桐仿佛沒什麼惡意,低喝了一聲道︰「不得無禮!」隨後趕緊起身,來到吳桐身前作揖道︰「小生霍長河見過這位兄台,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剛才在下書童多有得罪,還望包涵!」
吳桐睜開眼詫異地看了一眼霍長河,微微笑道︰「無妨,無妨!」接著便又再次閉上了眼楮。
霍長河見吳桐不願意理會自己,尷尬的笑了笑,便回到了火堆旁,他剛剛坐下,便听到書童又是一聲驚呼,霍長河趕緊往門口看去,正好看到一位黑衣大漢走進廟中,看到那黑衣大漢的威武模樣,霍長河心中一驚,生怕真是什麼強人,當下便拉著書童往後退去,一臉警覺的望著那大漢。
那黑衣大漢掃了兩人一眼,又看了看吳桐,也找了個干淨地處,盤膝坐下,與吳桐一般,收斂了氣息,打坐調息起來。
霍長河兩人對視了一眼,雖然拿不準吳桐和朱玄通的來意,但是見兩人完全一副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顯然沒什麼惡意,便再次回到火堆旁坐下,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夜漸漸深了,寒氣漸重,外面也起了風,霍長河關上破舊的廟門,隨後讓書童將烤好的饅頭遞給吳桐和朱玄通,吳桐朝著霍長河笑了笑,也沒有推拒,接了過來,慢慢吃了起來,至于朱玄通則是沒有接手,畢竟他平時都是大魚大肉,哪里吃得慣干饅頭。
就在三人慢慢吃著烤饅頭時,外面的風越來越大,「呼呼……」的吹得破舊的廟門「嘎吱嘎吱……」的直響,吳桐透過破舊的門窗,望了一眼外面,雙目漸漸眯起,嘴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暗道果然來了。
而漆黑的廟門外,風越刮越大,突然地面上冒起了數股青煙,接著便見到五六位身穿彩衣,打扮妖嬈,風姿綽約的美麗女子嬉戲打鬧著朝著小廟走來。
其中一位身穿紅色彩衣的嬌艷女子,偷偷的趴在廟門的窗口的漏洞朝里面瞧了瞧,對著其余幾位揮了揮手,低笑道︰「這次生意不錯哩,里面四個人呢,嘻嘻……」
「真的,真的,我看看,讓我看看嘛!」另一名身穿綠衣長裙圓臉蛋的女子急忙忙道。
「哎呀,小妹你急什麼啊,嘻嘻……」一位身穿粉色薄衫的瓜子臉女子打趣道。
「咯咯咯,好了都別鬧了,我們姐妹五個,他們四個,就委屈我好了,你們一人一個,這總行了吧。」先前那名身穿紅色彩衣的女子點了點幾名女子的額頭,佯怒道。
就在眾女子嘻嘻討論時,吳桐和廟內的幾人也早就察覺到了,吳桐和朱玄通均是裝作不知道,仍然閉目打坐,而霍長河卻是詫異地與書童對視了一眼,一臉緊張的對書童道︰「童兒,你去看看,廟外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
書童聞言,臉色一苦,目中露出一絲害怕,囁囁嚅嚅道︰「少爺,我看還是算了吧,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女人,不會是什麼妖怪吧?我可不去……」
霍長河見狀,怒道︰「胡說八道,這世間哪有什麼鬼怪,我等熟讀聖人之言,怎能听信鬼神之說?我看門外估計也是露宿荒山的行人,山上寒氣重,還不快快開門讓人家進來?」
見霍長河發怒,書童吐了吐舌頭,只好硬著頭皮,站起身緩緩走向廟門,在他雙手模著門栓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霍長河,在得到對方的示意後,才緩緩打開門。
門外的眾女子早就听到了廟內的對話,心中不由的好笑,暗罵了一聲書呆子,隨後便鶯鶯燕燕的走進了廟內。
書童開門後,見數位打扮妖嬈,容貌艷麗的女子嬉笑著涌進了廟內,雙目中閃過一絲呆滯,擦了擦眼楮,不敢置信,荒山野嶺中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美人兒。不過,他隨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一變,雙中中滿是恐懼。
就在這時,書童突然感到一陣香風撲來,接著便感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吹風,書童轉頭看去,見那是一名身穿紅色彩衣的美艷女子,那女子正用她那櫻唇小嘴,吹弄著自己的耳朵,書童心中不由得一跳,臉色變得張紅。
那身穿紅色彩衣的艷麗女子往書童身上靠了靠,嬌笑道︰「小哥兒,長得好俊俏啊,我問你,姐姐好不好看?」說著,便用自己的玉手去模書童漲紅的小臉。
書童聞著那女子身上的香味,只感到全身血脈噴張,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早把心中的畏懼忘了個一干二淨,只是拼命點頭道︰「好看,好看。」
而廟內的霍長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傻了,只見兩位打扮艷麗,嬌美無比的女子纏住自己的胳膊,玉手不住的在自己身上游走,粉紅色的小嘴則是不斷朝則自己的耳垂呵氣。
霍長河心中綺念一閃,隨後強自壓下,掙月兌了那兩個女子的胳膊,一臉驚慌的往後邊退邊喊道︰「非禮勿視,非禮勿听,姑娘請自重,自重!」
至于另外兩名艷麗的女子則是去糾纏吳桐和朱玄通,不過兩人完全沒有睜開眼楮的意思,那兩名女子見狀,雙目中閃過一絲訝異,不過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