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退離他的懷,圈紅的雙眼微抬,落在他忽然溫柔的雙眼上,嗓音輕輕|顫抖著,小心翼翼的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男子雙瞳里的溫柔忽的沉下,淹沒在了瞳仁兒深處。
他微微抿了唇,一只手輕緩覆上她的臉,指月復,柔柔摩挲著她潔白的臉頰,嗓音里,帶著某種神聖的意味,輕輕將那三個字再次喊了一遍,「小貓兒」
「」青禾驀地咬緊唇|瓣,眼淚啪嗒啪嗒往外掉,哭得臉蛋通紅的抽噎著。
可是即便視線被朦朧的水霧遮蓋,她還是死死的盯著他的帶著面具的臉。
有時,人最大的傷心和委屈,不是歇斯底里的大哭發泄,而是無聲的落淚和壓抑的哽咽。
一只手,緊緊抓|住他胸口的衣裳,縴細的骨節,因為揪緊而發白。
男子看著她被眼淚覆蓋的小|臉,縴長綿密的長睫,懸掛著令人心碎的晶瑩。
她發白的指尖握住的,好似不是他胸膛的衣裳,而是他的心。
一抹更為清晰的疼意從心房掠過。
她的另一只手小心而緩慢的朝他臉上探了過來,男子下意識繃緊了唇,身子也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我,想,看看你」青禾哭著說,眼楮紅紅的,脆弱請求的看著他。
心,忽的軟了。
以至于,直到她的指尖兒扣住他的面具,將面具緩慢從他臉上取下來,他再也未阻止。
只是那雙漂亮的雙眼,在此時,淺淺浮上了一聲嘆息。
扣住面具的指,止不住的顫抖著,青禾抿緊唇,被晶瑩的水珠兒圈滿的雙眼,因為某種期翼,灼亮異常。
當面具劃過他深邃的雙眸,落在他挺拔的鼻尖時,青禾深深吸了口氣。
將面具徹底從他臉上取了下來。
剝離了面具下的臉,比白玉皎潔,那種白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陰柔。
相反的,他五官深邃,輪廓立體分明,鼻翼高|挺雋秀,唇|瓣菲薄紅|潤,眼神兒深邃洞明,兩道眉毛長而濃黑,將他的雙眼顯得更為幽深莫離。
而這張臉,經歷了時間的雕琢得,變得更加完美無懈可擊。
即便眼前這張臉並不如記憶中的年輕,可是一眼,青禾便認定。
他就是那個以獨特而殘忍的方式,突然在她生命中消失不見了十年的男人。
青禾怔怔看著那張臉,指月復一遍一遍拂過他的五官和臉龐,激動的淚水,帶著抑制不住的喜悅和某種說不出的憤懣,從眼中狂涌而出。
「爵哥哥,我沒有做夢對不對?」
輕柔的女聲,帶著讓人心疼的不自信。
男子盯著她抿緊的唇,因為憋悶著哽咽而微微紅腫,黑深的眼廓微微一縮,他握住她撫著他臉頰的指,溫柔放在唇|間吻了吻,削薄的唇|瓣,卻邪邪勾了起來,「小笨貓!」
「」青禾癟了嘴兒,眼淚像是再也停不下來了,失控的從眼中砸落而下。
司爵嘆息,拉住她的手將她往懷里微微一帶,一只手圈著她的腰,另一只手給了她擦淚,語氣滿滿的無奈,「小貓兒,再見到我不高興嗎?」
青禾一愣,揚著臉看著他。
她怎麼可能不高興,可是,她現在好疑惑,十年前他明明已經
她只怕是一場夢,夢醒了,她就必須去面對他已經不在她身邊的事實。
所以,她不敢輕易承認,他又回來了。
她怕,承受不起希望再次落空的打擊。
司爵見她不說話,只顧著掉眼淚,眉頭微微擰了擰,他低下頭,薄唇在她額頭上吻了下,稍作停留才退開了。
指月復輕撫著她的臉頰,柔然而專注的盯著她。
青禾只覺得被他吻過的額頭,有火苗出動,紅暈,從額尖兒,一直蔓延到了臉上。
她吸著鼻子,傻乎乎用手模了模|他親過的地方。
一雙眼楮,帶著孩子的天真,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卻仍舊不願說一句話。
司爵嘆息,拉起她的手往小巷外走了去。
他的步子垮得很大,他的一步,青禾需兩步才能跟上,並且那兩步還要她加快步伐才能追上他的腳步。
青禾也顧不上哭了,只是臉上還濕濕的,眼睫上還有許多眼淚珠子,有些礙眼的掛著,遮擋了她的視線。
她使勁兒眨了眨雙眼,眨掉了那些礙眼的淚珠子,小|嘴兒嘟著,眉頭也皺得緊緊的,有些狼狽的跟在他身後。
好幾次因為掌握不好步子和速度而半個身子撞到了他的背上。
青禾臉紅彤彤的,憋著一股氣,待再次撞到他身上的時候,她咬緊唇,狠狠甩開了他的手。
整個身子往後退了幾步,鼓著腮幫子看著他。
司爵被她甩開,也不意外,或者,他寧願讓她發怒,也不要她一直哭
微微挑眉,司爵微撤身,視線淡淡的看向她。
而他的這份淡然,卻更加激起了青禾的憤慨。
噴著怒火的雙眼瞪著他,緊抿著小|嘴兒也不說話。
司爵眼底露出幾分笑意,淡聲道,「怎麼了?」
怎麼了?
青禾氣急反笑,什麼話也沒說,扭頭就走。
司爵眉一挑,小丫頭這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
薄唇微微勾了勾,司爵也沒攔著,淡清清看著她的背影。
當看到某個小丫頭腳下的步子由快到慢,再到幾乎可用蹣跚而行時,笑意便擠滿了雙眼。
而下一刻,某人氣呼呼的轉了身,瞪著他的小模樣,恨不得將他吃了才甘心般。
接著,她三兩步釧到了他面前,伸出一根小指頭戳著他的胸口,氣勢囂張極了。
「我本來已經不想和你廢話了,但是看在司叔叔的面子上,我就勉強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看在司叔叔的面子??
恩這個面子確實該給!
司爵嘴角輕抽了下,伸手摟住她的腰,眸光含|著薄笑看著她,「小貓兒需要我解釋什麼?」
青禾又沉默了,明亮的雙眼劃過幾分殤然,沉暮的看著他。
司爵抿了唇,手臂微微收緊,魔冷的雙瞳閃過一絲深意,「小貓兒,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回來了,那麼過去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嗓音輕飄飄的,好似他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過去的十年,也隨他的話音散去,變得不再重要了。
青禾看著他的臉,眼神兒中有短暫的陌生劃過,好一會兒,她微微牽了牽唇。
身子輕輕一撤,從他懷里掙了出來,看著他笑道,「爵哥哥說得對,以前的都過去了,都不重要了。」
說完之後,她聳了聳肩,「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那畢竟那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你好好兒的。」
司爵看著她粉|女敕的唇|瓣緩緩開闔,明麗的臉頰帶著漠漠的笑意,眼神兒疏離卻又讓人不覺得無禮。
在這一刻,司爵似乎才意識到,眼前的小女人,已經不再是七歲時無憂無慮,純真爛漫的小女孩兒了。
如今,她雖然依舊純淨,只是,她懂得了掩藏心事和喜怒。
原本這也不算什麼壞事。
畢竟人在成長的過程中,心智和思想都會發生變化,掩飾情緒,更多的,是為了保護自己。
可是司爵心中卻涌|出一股子煩悶來。
因為她對他的掩飾,讓他讀出了疏離的味道。
白|皙的額頭緩緩擠出了一個「川」字。
司爵忽的繃緊唇,提步朝她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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