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慢點,疼! 小皇帝慢點,疼(二十一)

作者 ︰ 素痕殘妝

小皇帝慢點,疼!,小皇帝慢點,疼(二十一)

向南一愣,懂了,「是,皇上。愛夾答列」

待向南一走,房間內便只剩下昏睡中的薄柳之以及冷冷看著拓跋聿的樓蘭君三人。

拓跋聿伸手模了模眉心,顯出幾分疲勞,「蘭君,時候不早,你且回吧,有什麼事朕再讓向南喚你!」

全天下能讓拓跋聿展示自己真實情緒的人已然所剩無幾,而不可否認,樓蘭君算是其中一人。

看出他臉色不好,一雙迷人鳳眸下呈現一片青黑之色,樓蘭君微垂眸,密睫遮住眼底藤現的光芒,他站起身來,走到房間內的圓桌前,用腳蹬了蹬圓桌前的木凳,語氣依舊硬冷,「過來坐下!榛」

拓跋聿微楞,看了眼那方小凳,邪肆的唇角揚了揚,噱道,「喲,這蘭君神醫是準備與朕說教?」

拓跋聿之所以這般說,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他初初登基的時候不若是六歲的孩童,自然有夫子日日受教,登基的前兩年因其母妃尚在人世,總的來說,他也算是一個听話的好學生葉。

可是兩年後她母妃突然暴斃而亡,時年八歲的他,一度變得叛逆難搞,所有教于過他的夫子不是殘了就是大病一場,得虧他有這難耐,總之,拓跋聿從小就不是好伺候的主兒。

太皇太後是真疼他,對此無奈得很,再加之,朝堂上不少大臣以拓跋聿玩世不恭,絲毫未有皇帝樣子,又屢屢不改為借口紛紛開始發難,有的甚至明目張膽向太皇太後呈折要求改換明主。

他們口中所謂的明主,其實不若就是當時的皇後慕容氏的長子拓跋宇。

拓跋宇在先皇駕崩之日,被御醫診出患了不治之癥,活不過半月,便被太皇太後一人攬下,立了拓跋聿為皇帝。

可是半月後,拓跋宇不僅活了下來,身體還大有長命百歲的征兆。

整個朝堂都知道其中的隱因,只是現任皇帝即以繼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多數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可是慕容氏自是不甘心的,所以頻繁找理由發難與太皇太後,尤屬小皇帝不學無教那次最甚。

太皇太後周•旋之下,與拓跋聿潛心交流數次,均無甚效果,慕容氏又步步緊逼。

太皇太後無奈,只好以一年為期,若小皇帝仍舊屢教不改,她便同意重立儲君。

而讓慕容氏妥協的代價便是立了拓跋宇為太子,也就是說,若然一年之後,小皇帝做不到令眾大臣均滿意的話,那麼他就必須退位,而由拓跋宇繼承皇位。

並且,如若小皇帝能擔大任,拓跋宇太子的身份依舊不變,仍然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自然,需等到小皇帝百年之後。

太皇太後豈能讓自己當年的苦心白費,挖空心思,終于讓她想到了一個人,他,絕對能讓小皇帝重整精神。

此人便是一直隱居于峪山的雲楓神醫,雲楓神醫與太皇太後是師兄妹,感情甚篤。而雲楓神醫的能力幾乎樣樣達到了神鬼莫侵的境界,若是請到他,定能瞬間扭轉局面。

請雲楓神醫未花費太皇太後過多功夫,僅僅用了一封修書。

眾大臣都說,太皇太後與雲楓神醫兄妹情深,所以雲楓神醫寧願舍棄閑雲野鶴般令人艷羨的生活也要助太皇太後……

隨著雲楓神醫而來的,還有他的座下弟子樓蘭君及其師妹……樓蘭君與他的師妹年齡相差無幾,蘭君當年十五,而他的師妹十三,感情極好。

雲楓神醫的教學方法獨特,自己自顧講,剩下的便交給樓蘭君。

樓蘭君確屬奇葩界的一枝花,自小就冷艷非常,手段更是酷冷,拓跋聿在他手下遭的罪用幾本書也寫不完。

只要拓跋聿在堂下搗亂或是不認真听授,輕則被樓蘭君扎上幾針,讓他動彈不得,重則發狠吊于教堂外的槐樹上,直到他求饒為止。愛夾答列

拓跋聿當時已經是皇帝,什麼時候遭過這份罪,最主要的是,八歲的他就已經知道顏面二字,他覺得他堂堂的皇帝被人吊著還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地十分跌份。

也尋太皇太後鬧過,結果自然是慘遭無視。

被樓蘭君殘忍招呼一月之後的拓跋聿總算學了點乖,面上不與他正面交鋒,他背著來,專攻擊在堂上教授的雲楓神醫,結果,自然比之前更慘。

雲楓神醫醫術高超,武藝也是超群,樓蘭君的所有功夫可都是他教的,只能說,拓跋聿找他對付,純屬欠收拾。

拓跋聿意識到事情的殘酷,「郁結」攻心,硬是大病了一場,至于這病生得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這病一生就生了大半個月,太皇太後整日郁郁寡歡,長吁短嘆,念叨著天意難違,也隨拓跋聿般生了場大病,雲楓神醫這下全心思都在太皇太後身上,對于拓跋聿直接放養之。

拓跋聿還未來得及高興,樓蘭君竟親自登門造訪來了,那次也是他第一次踏進龍棲宮,一臉的寒霜,硬生生讓拓跋聿打了個寒顫,強撐氣勢面對他。

而樓蘭據也如今日般,伸腿一蹬殿中椅榻,讓他坐下。

八歲與十五歲,是力量懸殊的年齡分段,即便後來的拓跋聿能力再強,武功再高,再囂張,再跋扈,再目中無人,都不可否認,他當年確實曾栽在樓蘭君手里一段時間。

也不知那日樓蘭君與他說了什麼,從那之後,小皇帝雖依舊玩世不恭,特立獨行,我行我素,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皇帝不再是之前的小皇帝,他似乎瞬間成長起來了,目光所及常常讓許多大臣不寒而栗,根本不像一個八歲孩童該有的眼神兒。

眼看著小皇帝的變化,慕容氏第一時間嗅到不對勁兒,連連使計為難小皇帝,卻均被他一一巧妙化解,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樓蘭君的協助。

所以一年之後小皇帝的皇位是保住了,不過卻留下了拓跋宇這一禍患……

听他這一說,樓蘭君似乎也憶起了些什麼事,嘴角的冷硬消了幾分,看了眼面前的小凳,示意他坐過來。

拓跋聿擰了擰眉,坐了過去。

他剛坐下,便感覺一雙手在附上了他的太陽穴兩邊,恰到好處的按捏著。

接著,有什麼東西從他手中扎進了他太陽穴的兩邊,有些微疼意。

拓跋聿怔了怔,漸緩的疲意讓他原本簇緊的眉峰松了松,牽了牽嘴角,不愧是蘭君神醫!

看著他放松的模樣,樓蘭君唇角微勾,眉宇也軟化了些,眼尾觸及床榻上的人,目光又鈍了下來,「你不覺得在她身上耗費的精力太多了嗎?」

「精」力?!

「你是說我該讓她多休息!」拓跋聿挑眉答道,「這幾日她確實累了!」

「……」樓蘭據嘴角一抽,此「精」非彼「精」!!!

手中的銀針微微旋了旋,取出,「祁暮景的身份詭譎,我之前便與你說過‘飛舞’一事。」頓了頓,「並且,祁暮景對他這位前侯爺夫人好似並非表面的無情……」

「蘭君!」拓跋聿睜開眼,鳳眸輕掃過榻上的薄柳之,見她雙眼緊閉,睡得極熟……

拂開他再欲替他螫針的手,站了起來,負手看向窗外,眸光倏爾變得悠長而陰鷙︰

「祁暮景是什麼身份,朕不管,但是,他若安分,便一直是我東陵王朝的忠烈侯,若妄圖得到一些他不該得到的東西,朕有的是辦法弄死他!」

他話剛一出,便听見床上的人嚶嚀出聲,眼角微動,拳頭倏地握緊。

拓跋聿臉色瞬間暗沉了下來,眸光涼涼落在躺在榻上的薄柳之身上。

想起她昏睡之前與他說的話,她說她沒有家,是祁暮景給了她家……那麼,他若給她一個家,她是不是就會試著接受他,忘了祁暮景?!

思蹭片刻,突然,他細薄的唇瓣一揚,眼角邪邪看向樓蘭君,魅惑的雙眸綻出幾分躍躍欲試,「蘭君,三年未與你動手試練,朕都快忘了那份感覺……」濃眉高挑,「不若趁著今日夜黑風高的,你我練上一練。」

話落,,已朝他運了內力擊了過去。

樓蘭君險險一躲,暗道他內力又精進許多,看來靈兒已將他體內的毒素全數逼出,並且,還讓他的內力又增了不少。

唇角隱勾,迎了上去,用了全力。

他現在的實力或許已在他之上,他若不用全力,也別想他會手下留情。畢竟,某段時間,他確實讓他威儀大損,以他以牙還牙的個性,不將他弄傷幾次,想來不會罷休!

拓跋聿眸中陡現雄獅般爭霸的銳芒,看了眼榻上的薄柳之,怕擾了她休息,一躍身,矯健的躍出了房間。

速度之快……樓蘭君眯了眸,也隨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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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隔天的早晨。

除了有點餓之外,整個人似月兌胎換骨,精氣神挺好。

坐在圓桌前的薄柳之,看著向南一樣一樣將各色菜品擺在桌上,欲言又止。

「姑娘,所有的菜都上齊了,您可以吃了。」向南恭敬的說完之後,便在她身邊候著。

薄柳之咬了咬唇瓣,拿起箸子點著唇面,眼神兒瞄向向南,支支吾吾道,「向南,魂蘭殿除了你和我,還,還有沒有誰來過啊?」

「回姑娘,有。」向南看了眼房外,如實答。

拿著箸子的手一抖,臉跟著紅了。

薄柳之垂著頭,心里一陣打鼓,「誰,誰啊?」

印象中,那天晚上,至向南與她說了這魂蘭殿的事跡之後,她睡得難受,隱隱約約感覺拓跋聿來過,貌似,她還對他說過很多話……

那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不是不願意說,只是找不到人說。而南玥也有諸多煩心事,她不想讓她擔憂,是以一直憋著。

那天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跟個神經病似的,竟然說了那麼多,還又哭又說,她醒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做夢來著,不確定所以才問了向南,沒,沒想到,真有人來過……

捂住臉,感覺這輩子沒那麼丟人過……

並且,並且,她好像還說了一句話,是什麼話她想不起來了,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正當她懊惱不已的時候,向南的聲音在耳邊慢悠悠的傳了過來。

「您昏睡的一日,司錦房送了一批宮女和太監過來,以……伺候姑娘。」

啥?!

薄柳之放下手,睜大眼看向他,「就這樣……沒其他人了嗎?」

向南搖頭,「回姑娘,除卻這些宮女太監外,沒有其他人來過。」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本該松一口氣的,心里卻變得微微惆悵起來。

呼了呼氣,她端著瓷碗,大吃了起來,或許是想借食量壓下心尖的冒出來的悵然,她吃得有些快。

向南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一大桌子菜,沒人搶來著……

再者,他是生怕她吃隔食了,到時候又是個事,他可不好交代了。

也疑惑,皇上明明對姑娘這般在乎,卻不讓姑娘知道他來過……

薄柳之邊吃邊招呼向南,「向南,你也坐下吃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些,好歹你我也一起共患難了,我生病了也多虧你照顧才好得這麼快……」

向南惶恐,奴才怎可與主子同桌,不成規矩。

忙搖頭,「姑娘的好意奴才心領了,但是……于禮不合。」

心里卻有一股暖意趟過,為奴這些年,看慣了人情冷暖,主子看重的不若是你的用處,你讓她高興了,便賞你一二好臉色,若惹她不痛快了,哪怕地上掉了一根頭發絲都能成為你的催命繩。

這姑娘心思單純,現在還能保持如此純良的品性,怕只怕宮里的爾虞我詐,終會讓她變了個樣。

薄柳之瞄了他一眼,還想說些什麼。

屋外卻猛地傳來一陣驚叫聲,此起彼伏。

心頭一跳,看向向南。

向南皺了皺眉,「姑娘,您先吃著,奴才出去看看。」

薄柳之沉凝片刻,點了點頭。

向南走出去之後,好一會兒也不見回來。

薄柳之不放心,思慮再三還是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剛踏出房門便看見蒼樹旁堆了許多宮女太監,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狐疑的走了出去,有眼尖兒的宮女見著,忙推搡著其他宮女太監讓開了道。

向南也看見了她,眸光閃了閃,迎了上去,「姑娘,您回屋用膳吧,沒什麼大事,奴才處理就好。」

向南身形不算高大,卻也比她高出一些,再加上年輕,身板挺硬實,他擋在她面前,幾乎將她視線全部遮住。

他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讓薄柳之挑眉,道了聲,「恩,我就是看你好半天沒回屋,就出來看看,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回屋繼續用膳。」

說完,轉身就走。

向南見狀,大松了口氣,他可不敢保證,她看到那幅場景,晚上還能否入睡。

正在這時,薄柳之突然身子一轉,速度極快的撥開了向南看了過去。

只一眼……

「啊……」腳步生生頓住,薄柳之雙眼大睜,捂著嘴驚叫了出來。

接著胃里翻騰,俯著身子嘔了起來。

向南被她猝不及防一撥,腳步還未站穩,又听她大叫了一聲,冷汗霎時冒了出來。

于是連忙站起身子去扶她,喘著氣道,「姑娘,您沒事嗎?」

薄柳之弱弱瞪了他一眼,看她這個樣子像是沒事嗎?!

向南有些手足無措,這都讓她回屋,她自己非要看。

看看,現在成這幅模樣了,這要是讓皇上看見,不得刮了他一層皮!

薄柳之抓住他伸過來的手臂,強壓住喉嚨的嘔意,鼓足勇氣再次瞄了過去。

蒼樹下躺著一個人,白衣青紗,臉色黑青,雙眸暴突,脖子腫脹得似常人的兩倍,而她的嘴間一根長長的舌頭幾乎全部伸了出來,已經黑透。

捂著嘴彎身又嘔了出來。

向南嚇得不行,沖著兩邊傻站著的宮女太監吼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這死東西給拖出去!」

像是反映了過來,有幾名太監紛紛上前,均別開眼不敢看地上的人,抬起人往外走去。

行動間,那尸體的手垂了下來。

薄柳之眼角瞟道,心跳猛地停了一拍,嗓音狠顫,「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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