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慢點,疼!,小皇帝慢點,疼(四十四)
待他上去坐穩之後,甄瓖與南玨放下車簾,分坐在馬車前,一人拉了一根韁繩,駕車而去。愛羋
馬車內,拓跋聿將薄柳之安全的摟在懷里,不至被馬車顛婆弄得不舒服。
鳳眸含笑著她,她睡得很熟,在他懷里細細的呼吸著,濃墨的斜眉挑了挑,只覺得,有她,真好!
他就這麼一直盯著她,她長得不算美艷,確屬小家碧玉,且耐,越越有味,他一直著她,直到馬車停了下來。
「爺,到了。」車外傳來甄瓖的聲音轢。
目光從她身上淺淺挪開,淡淡了眼簾外,輕恩了聲,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甄瓖和南玨對了一眼,沉默的守站在馬車兩道。
睡夢中的薄柳之動了動眉,似是嘟囔了幾句,在他懷里換了舒服的姿勢,接著睡箝。
拓跋聿也不喊她,薄唇揚笑,也隨她閉目養息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薄柳之毫無征兆的睜開了雙眼,一下子清醒過來,首先到的是頭頂上懸掛的紅色掛飾,有些陌生,皺了皺眉,倏爾心頭咯 一下,猛地從他懷里坐了起來。
她起得有些急,拓跋聿始料未及,她的腦袋便硬生生的撞到了他的下顎上,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氣,忙騰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腦袋,嗓音有剛睡醒時特有的沙啞,有些性感,「之之,你的頭可是石頭做的?!」
「……」薄柳之表情有些愣然,像是才到他,片刻,她大松一口氣,軟靠在他懷里,「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穿越了,這是哪里?」
穿越?!
拓跋聿抓住她口里陌生的詞匯,問道,「之之,何為穿越?!」
「呃……」薄柳之咬了咬唇,眨了眨眼,裝傻,從他懷里再次坐了起來,「我剛剛……有說過這兩個字嗎?」
她說著,大眼在車內繞了繞,而後伸手撩開窗簾了出去,頓時雙瞳一亮,「拓跋聿,我們出宮了嗎?!」
她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終于飛出了金籠,興奮的從他懷里梭了下來,趴在窗口向外著。
今日的東陵街道似乎異常熱鬧,人山人海。
小臉微微皺了皺,不過天色怎麼一下子就暗了,她記得在宮里的時候仍是早間。
偏頭了他,他似是甩了甩手臂,微疑的皺了皺眉,「拓跋聿,你手怎麼了?」
「無礙。」拓跋聿淡淡道,拉過她的手牽開車簾走了出去,沒有再接著問之前的問題,鳳眸卻因她故意錯開話題而微微沉了沉。
薄柳之下車之後便見甄瓖和向南分別在車兩側站著,肩上的披風也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像是已站了許久,心思一轉,忽的明白過來。
心尖一暖,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五指偷偷插進他的指間,與他相依相扣。
另一只手順勢鑽進他暖烘烘的大麾,環住他的手臂,輕輕揉了起來。
她的手指縴細而柔軟。
拓跋聿低頭了兩人緊扣的雙手,心頭的點點陰霾便忽的散開了,變得晴空萬里,目光熾烈,深著她。
即便不用,也知道他在她。
薄柳之臉紅了紅,咬著唇向眼前,疑惑在大眼內一閃而過,絕仙樓?!他們到這里干什麼?!
拓跋聿好心情的揚了揚眉,拉著她走了進去。
甄瓖尾隨在後。
南玨在將馬車交付給店中伙計,也跟了上去。
拓跋聿直直拉著薄柳之上了樓,走進其中一間雅間。
一進去,她便見站在窗口位置,一臉笑意著她的南玥。
薄柳之驚喜得睜大了眼,一下子便掙開了拓跋聿的手,朝南玥「飛」了過去,「南玥,你怎麼在這里?」
手心一下子空了,拓跋聿不悅的抿了抿唇,但又喜她眉色飛舞的樣子,便忍了下來。
南玥著她高興的模樣,朝拓跋聿有禮的點了點頭,轉眸著已走到她面前的女人,眼淚在眼眶內打著轉兒,唇角卻不屑的嗤了聲,手向她一攤,「老娘我追債來了,欠了老娘的銀子還沒還呢,今日若是不還……」
「我不還,你能拿我怎麼樣?」到她眼眶內的濕意,薄柳之心頭也是一澀,學她的樣子,挑眉問道。
她的身子確實如溱兒所說,恢復得不錯,臉也比之前見她那次要紅潤許多,她健健康康的,真好!
沒有過多的傷春悲秋,痛哭流涕,兩人見面一如從前,輕松愉悅,有些東西,該讓它過去,多提一次,便多一次傷害。
南玥為難的咬了咬,盯著她的眼楮,「不還的話,老娘就把你賣到男囹館對面的飄香樓如何?據說,飄香樓最近在力包像你這種年輕的少婦……」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長得雖然丑了點,不過這身段倒是銷•魂,胸大腰細,恩……估計把你賣了勉強能還了欠老娘的銀子。」
少婦?!
「……」薄柳之嘔,這話听著怎麼這麼熟悉,好像有人也這麼說過。
腦中有一道人影閃過,薄柳之抽了抽嘴角,是姬蓮夜那廝,他說她全身上下也就這幅身子可以勉強。
☉﹏☉b汗
她是有多丑!
不等她答話,某人不樂意,一想到她沒穿衣服的撩人身段可能被其他男人了去,英挺的眉毛頓時攏成了兩道爬動著的毛毛蟲,聲線微厲,「南玨,明日便讓掌管商業的官員將飄香樓給朕封了!」
剛踏進房間的南玨怔住,「……」
薄柳之和南玥唰唰臉全黑了,嘴角猛抽,「……」
屋內的氣氛因為他的一句話一下子凍成了冰塊,沒有人再說話。
南玥和薄柳之你我,我你,最後齊齊向兀自走到早已擺放了一桌子飯菜的圓桌前坐了下來,絲毫不覺得他說這話有何不妥。
南玥其實十分想笑,可又憋忍著,這小皇帝的佔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強,她不若是說了一句玩笑話,他便氣盛的要去封了人家的館子,實乃有些讓她想樂。
薄柳之著南玥想笑不敢笑的模樣,翻了個白眼,拉著她走到了圓桌前坐了下來。
拓跋聿著與他隔了兩個座位之遠的某人,俊顏繃了繃,卻梗著不說讓她坐過來些。
南玥注意到,用手肘蹭了蹭薄柳之。
薄柳之眉毛扭了扭,「怎麼了?」
「……」南玥無語,伸手指了指放置在拓跋聿身前靠後一些的一道血豆腐,「你不是最愛吃那道血豆腐嗎?」
薄柳之嫌惡的擰了擰眉,自從上次到某人一身血污之後,到這血豆腐就有一股莫名的排斥感,「那是之前,現在我不喜歡。」
南玥怒其不爭,偷偷踹了她一腳。
「嘶……」薄柳之吃疼的縮了縮腿,瞪她,「你瘋了,做嘛踹我?!」
敏感察覺到一道冷光朝她射來,南玥閉眼,假笑,「我現在有孕在身,你坐在我旁邊有些擠,你要不要坐過去一些?!」
薄柳之抽了,奇怪的了她的肚子一眼,「擠?」
她進來消瘦不少,即便有三個多月的身孕,卻依舊身段婀娜,不說她根本不出她懷孕了,還擠?!
「之之,瑞王妃是孕婦,你便坐到朕的身邊來,以免擠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拓跋聿適時接話,鳳眸瞄了一眼南玥,越發覺得這瑞王妃很是順眼。
「……」
我去!!!
神馬啊?!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薄柳之很無語,很憋屈,最後還是無可奈何挪到了拓跋聿的身邊,一雙大眼卻始終不服氣的盯著南玥,都當她三歲孩子呢!
南玥假裝沒見,伸手蓋了蓋額頭,憋得腸子都打了結,脖子也紅了起來。
搭在膝蓋上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輕輕捏了捏。
薄柳之心頭一動,偏頭他,他卻神色依舊,只余眼梢染了些許笑意,平添幾分魅色。
這一刻,薄柳之似乎懂了。
唇瓣好笑一勾,之前的悶氣化成滿腔的暖意,再次向南玥。
南玥聳了聳肩,笑彎了眼。
拓跋瑞領著葉清卿走進房間的時候,便見她臉上洋溢的笑容,踏進的腳步滯了滯,有片刻的恍惚。
南玥也到了他,嘴角的笑意瞬間消了,眉目清淡。
薄柳之不解她臉色的陡變,眉頭微微皺了皺,循著她的視線過去。
當到拓跋瑞與葉清卿相攜而來,瞳色微厲,咬著唇沒有說話。
拓跋瑞著南玥變戲法似的換了張臉,鷹眸陰氣一閃而過,伸手攬過葉清卿的腰走了進去。
葉清卿便朝他靠過去,偏頭對他柔柔的笑,「王爺不用如此小心,卿兒沒有這般嬌弱。」
「小心為好!」拓跋瑞柔聲道,嗓音帶了明顯的喜色,「適才大夫說了,這胎極有可能是個小子,本王的第一個孩子,如何能不小心?」
「……」有種想戳瞎自己雙眼的沖動,薄柳之握緊拳頭,冷哼一聲轉過視線,擔憂的向南玥。
南玥表情漠漠轉過視線,直到他二人對拓跋聿行完禮在她對面落座,她再沒有抬頭他二人一眼,垂眸,雙手搭在月復部,有一次沒一下的撫著。
她這番動作,得薄柳之沒來由心頭一陣發酸,她孤零零的坐在一方,像是與世界隔絕了……此時,感覺到被握住的手松了,她偏頭向拓跋聿,他只是沖她挑了挑眉,她卻懂了。
不再猶豫,她轉而坐到了南玥的身側,讓她不至一個人。
身旁突然多了一個人,南玥微抬頭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展了展唇,似乎對面的人已經無法再引起她情緒的任由波動。
「姐姐,王爺適才帶妹妹去了一趟醫館,那大夫傳說能一眼出這月復中之子是男是女,你容後也去一吧。」葉清卿眉尖輕柔,說話亦是細聲細氣的。
南玥瞥了她一眼,「不用了,不管我肚子的孩子是男是女,他都是我南玥的孩子,我都愛!」
葉清卿笑了笑,「話雖如此沒錯,但是能事先知曉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們做母親的也可早日為孩子準備衣裳,姐姐說是不是?!」
「不及妹妹賢惠,針線活姐姐不會。」南玥斜了斜眉,「這些年倒是攢了不少銀子,等孩子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買上百吧件衣裳還是可以的。」
薄柳之差點笑出來!
這個土豪!
葉清卿臉上的笑容滯了滯,干干道,「還是姐姐有本事!」
「過獎了!」南玥不謙虛的受下了。
拓跋瑞眯了眯眸子,灼灼的盯了她一眼,心頭哼了聲,她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不饒人!
拓跋聿唇瓣也是繃了繃,鳳眸笑意閃現,卻又顧忌要給他九哥面子,硬生生忍住了。
清了清喉嚨道,「今日在這里的都不是外人……」轉頭了眼在身後站著的南玨和甄瓖,「你們都坐下吧!」
甄瓖和南玨也不忸怩,分別坐了下來。
南玨眉頭皺得有些緊,心緒復雜。
拓跋聿著薄柳之,「吃吧。」
從早上之後便沒吃東西,定是餓壞了。
薄柳之點點頭,果斷拿了一雙箸子遞給南玥。
南玥接過,兩人對視一眼,雙雙眯了眯眼。
接著便埋頭吃了起來。
薄柳之邊吃邊往南玥碗里捻一些她平日愛吃的,又記著她現在懷有身孕,避開了太過油膩的飲食,南玥禮尚往來,也給她添了不少,兩人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灕。
已經見識過她的吃相的拓跋聿淡定的捻筷吃了起來。
拓跋瑞亦是見怪不怪,表情平靜。
倒是甄瓖、南玨和葉清卿得是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葉清卿,她眸中有明顯的嫌惡,已是食欲全無。
比起他們這些斯文人,南玥和薄柳之吃得多也吃得快,不一會兒便放了碗,面對面開始聊了起來。
「南玥,我今日的東陵城比往常熱鬧了許多,怎麼回事?」薄柳之還惦記著剛下車那會兒到的景象。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鬼將之日,你忘了?」南玥說著,在身前的盤子里抓了一顆花生米準備喂進嘴里,剛剛抓了起來,便見好幾道視線紛紛朝她了來。
愣了一秒,意識到什麼,抱歉的朝拓跋聿笑笑,果斷將拿起的花生米放了回去。
「……」葉清卿無語的蹙眉,索性放下箸子,不吃了。
鬼將之日?!
薄柳之默默算了算日子,還真是!
頓時興致盎然,無意識的拖過南玥面前盛著花生米的盤子,抓了一顆,喂給了南玥,又給自己連喂了幾顆,邊嚼邊說,「難怪!南玥,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我溜出來與你和南遷過這節日約定的事不?」
約定?!
拓跋聿不爽的放下箸子,臉色微微黑了,他若是沒有記錯,這越南遷應是男人沒錯!
「怎麼會不記得?!」南玥說著,模了模肚子,許是懷孕了,也過了泛嘔的階段,她的食量明顯大增,這會兒才吃飽又覺得餓了,便端著花生米吃了起來。
「你膽子小嘛,去年硬要去摘得劉員外家搭起的竹牆頂端掛著的從縉雲寺特地開光過的佛珠,可是每年只有三串,你出來晚了,便沒得到。越南遷便答應,今年必定為你我一人奪一枚。」
每年的鬼將之日,前往縉雲寺求這佛珠的人幾乎可以圍著東陵城繞一圈兒,難得得很。
並且傳說,在鬼將之日得到佛主撒光之後的佛珠之人便能一生無病無災,遠離鬼怪侵入,而縉雲寺一向是眾佛寺中相傳最為靈驗的。
她其實不是很信鬼怪之說,不過或許是有了孩子,她不由也為這佛珠動了心思,她希望即便以後她不能陪著他……他也能平平安安的!
而阿之不知為什麼,似乎對這鬼神之說有幾分相信。
「那南遷今日會不會去?」薄柳之和南玥聊得很歡,似乎已經將滿桌子的人都忘了,很投入的在聊。
南玥點點頭,「越一向言出必行,說不定現在已經去了。」
已經去了?!
薄柳之忙托過她手中的盤子放在了桌上,拉著她就往外走,「這麼偉大的時刻,我必須親眼見證。」
在拓跋聿還未來得及阻止之前,她已經來著南玥消失在了房間內。
本就有些黑霧的俊顏完全沉了下來,掀了衣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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