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孩子了,她和他的孩子……
直到有人坐在了她的面前,薄柳之還沉浸在驚奇和喜悅之中,眸光一直落在肚子上,嗓音是從未有過的溫藹,「三娘,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
「什麼相不相信,真的假的?毒傻了?!」
聲音一級欠揍!
薄柳之臉頰抽搐,放在肚子上手微微握了握,心里各種祈禱,可抬起頭的一瞬間看到某個熟悉的二世主的臉,唯剩腸子絞痛,咬牙,「姬蓮夜…!!!挈」
告訴她,她前世應該是欠他錢沒還,今世才會被他纏上,到哪兒都有他!
姬蓮夜拍了拍耳朵,蹙眉,「嚷嚷,听得到!」
很是不滿她眼神兒里的嫌棄和排斥,姬蓮夜悶悶的將手中的白粥遞給她,「三娘說你醒了,餓壞了,讓我送進來的……」撇嘴瞄了她一眼,「讓你趁熱吃了。盱」
薄柳之沒有接,審視的看著他,硬邦邦道,「你怎麼在這兒?」
她還沒忘記被他從屋頂扔下來的事!
姬蓮夜被她這種防賊似的看著,心情瞬間就沉了, 的將手中的塞到了她懷里,特**絲的轉身走了。
而且在他轉身的時候,薄柳之竟在他眼底奇跡般的發現了一絲失落,嘴角動了動。
又想起適才三娘說的話,眼神兒閃了閃,莫非昨晚是他救了她……看了眼左臂,也是他幫她吸了毒嗎?
三娘見剛進去的人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心下狐疑,便又走了進去。
薄柳之看見,沖她點了點頭。
三娘看了看被她放在凳前的白粥,嘆了口氣,走過去拿起碗坐了下來,一口一口給她喂去,「姑娘,小兩口吵嘴了?」
薄柳之搖頭,咽了一口白粥,「三娘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人。」
「……」三娘驚住,昨晚他的表現可不是這麼回事!
將她打量了一番,暗想,許是吵架了,故意這般說的。
又舀了一口白粥給她,「姑娘,不是三娘多嘴,這年頭,能遇到一個如此疼愛在乎自己的相公是著實不易。你男人脾氣雖然不好,可看得出來,他可緊張你了。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別因為些小事折損了夫妻間的情分。」
薄柳之尷尬,「三娘,你真的誤會了,我們真的不是夫妻關系……」頓了頓,「三娘,昨晚真的是他送我來的嗎?沒有其他人了?」
雖不解她為何這般問,三娘還是點頭,「恩,有些晚,我們都睡下了,你男人抱住一身是血的你直接闖了進來,黑燈瞎火的,還以為進了賊,沒嚇破了膽。」
薄柳之听到這里也明白了,看來昨晚救她的人真的是姬蓮夜。
擰眉,微微有些懊惱,即便他之前再惡劣,好歹也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救命恩人,剛才的態度可能也許大概是有那麼點不妥。
看出她臉上的松懈,三娘抿唇笑了笑,將碗里最後一點白粥喂給了她,便自覺走了出去。
薄柳之深深呼吸一口,將頭靠在床頭,思緒翻滾剿襲。
昨晚冷閆之所以讓她往宮門口相反的方向跑,想必也是猜到了什麼。
心里其實都明白,冷閆怕是已經……
模了模肚子,這個孩子,若是沒有冷閆拼命相護,或許她連知道懷了孩子的機會都沒有。
淚液沾濕眼角,她忽的打開眼,舉起帶著佛珠的手,喉嚨微微堵了。
拓跋聿,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我在一起需要承受的驚濤駭浪,而你呢,現在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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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突然駕臨侯府的消息一傳出,瞬間在東陵城炸開了鍋。
街道兩邊的行人紛紛自動讓至兩邊,大街上頓時跪趴了一地。
這還是自這位小皇帝登基之後,第一次屈尊紆貴。
此等榮寵,在東陵王朝可是前所未有。
鐵叔攙著兩腿根本不能有力著地的祁暮景恭候在門口。
薄書知則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忐忑。
宮里傳出來的消息,這位小皇帝極寵愛薄柳之,而且上次她在宮里所經歷的恥辱,她幾乎可以斷定是受這位小皇帝的指使。
明黃鑾駕停在侯府門口,拓跋聿一身便服從鑾駕內走了出來,嘴角掛著叵測的弧盯了眼奄奄一息的忠烈侯。
甄瓖朝他遞了一只手,拓跋聿便搭上走了下來。
鐵叔等人見狀,忙跪了下來,頭伏在地。
拓跋聿閑適掃了一圈兒侯府門口跪著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祁暮景身上,突然快走幾步,彎身將他扶了起來,吸進鼻間的藥腥味兒讓他嘴角抽了抽,忍著,微提音量道,「忠烈侯身子不爽,無需行此大禮……」瞟了眼甄瓖,「甄瓖,扶著忠烈侯進府吧,外面風大,若是病情加重了,可是朕的罪過了。」
甄瓖點頭,忙伸手替過拓跋聿。
拓跋聿便率先走了進去,甄瓖與鐵叔扶著祁暮景在後。
而後便是南玨。
拓跋瑞之于這種場合一般不出現。
隨著幾人走了進去。
跪著門口和大街上的眾人這才紛紛抬起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薄書知在湘兒的攙扶下,站在門口。
目光狐疑的看著幾人的背影,提群跟了上去。
因為要照顧到祁暮景如今行不能走的身體狀況,拓跋聿很是體恤,便恩準在景院見駕。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便往景院而去了。
一走進景院便瞧見置于屋內中央的棺木,拓跋聿眸色深了深,眼角不動聲色將景院周圍的景象掃了一遍,這便是她之前生活的地方,確實「景色宜人」!
鐵叔覷了眼房內的棺木,惶恐,忙讓人搬了出去。
薄書知抽空讓下人準備了熱茶,水果和糕點趕到的時候,便見有人抬著棺木走了出來。
杏眼寒光掠過,搬吧搬吧,不久之後搬回來再搬出去的時候便不止是一副空的。
而後嘴角掛了得體的笑,款款走了進去。
祁暮景被鐵叔和甄瓖放在了榻上,拓跋聿則坐在床頭的雕花木凳上,濃長的睫羽微垂,看著祁暮景,他雙眼雖大睜著,卻無神,瘦得只剩皮包骨,臉色青黑,唇瓣干裂,倒真跟外界傳的,回天乏術。
搭在雙膝上的手輕敲了敲,語帶關懷,「忠烈侯生了何病?怎的這般嚴重?可有傳宮里的太醫一看?」祁暮景雙眸木木的偏頭,極緩,張了張嘴想回他,可傳出來的聲音卻嘶啞不成調。
「……」拓跋聿再次不蛋定的抽了抽嘴角。
鐵叔掩唇咳了咳,回道,「回皇上,侯爺得了肺病,已傳太醫看過。」
「哦?」拓跋聿挑眉,轉頭看向鐵叔,「結果如何?」
鐵叔垂眸,輕輕搖了搖頭,「回皇上,太醫都說,侯爺這病發現晚了,現在已經無力回天,能拖把一天是一天。」
鐵叔剛說完,薄書知便端著茶走了過去,雙手奉給拓跋聿,嗓音婉轉如鶯,「皇上請用茶。」
拓跋聿淡淡瞄了她一眼,嘴角掛著不知名的笑,沒有接,反是看向鐵叔,「這位是?」
對于他的明知故問,薄書知只是垂了頭,在鐵叔回答之前,道,「回皇上,賤妾薄書知,是忠烈侯的妻子。」
「原來是侯爺夫人。」拓跋聿鳳眸潛藏暗芒,「早些時候便听朕的皇女乃女乃提過你這位侯爺夫人,據說侯府夫人煮得一手好茶……」瞄了眼她手里的茶,「不知這茶可是夫人親手煮的?」
「賤妾惶恐,是太皇太後謬贊了。」將手中的茶遞回給了丫頭,「這茶是賤妾的丫頭煮的,若是皇上不棄,賤妾這就給皇上準備。」
拓跋聿不客氣道,「有勞侯爺夫人。」
薄書知含笑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微停了停步子,偏頭看了眼身後,剛想對伺候在側的湘兒說什麼,便見有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南玨有禮朝她點了點頭。
薄書知回以一笑,只好攜著湘兒離開了。
南玨看著離開的背影,嗤笑。
隨後便跨了出去,守在了門口。
待薄書知煮好茶回來的時候,便見拓跋聿幾人正從門內走了出來,登時愣在了原地。
拓跋聿像是沒有看見她一般,直接從她身邊擦過,應該是,所有人幾乎都沒有看她便走了,其中包括迎送拓跋聿出府的鐵叔。
薄書知咬著牙看著他幾人,心里的怒意啪的燒了起來。
直到看不到他幾人的身影,她氣惱的甩袖拂開了湘兒手中的茶壺。
湘兒始料不及,滾燙的茶一下子沾到了手上,疼得她大叫出聲。
這一聲還沒叫完,臉上便挨了一巴掌,很重。
薄書知煩躁怒斥,「鬼吼鬼叫什麼,生怕別人听不見是不是?!」
湘兒惶恐的跪了下來,顧不上手上和臉上的疼意,猛地磕起了頭,「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薄書知冷冷哼了聲,惱火的朝房內走了去。
湘兒頭著地,感覺她走遠了,才緩緩抬了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狠狠甩了甩被燙傷的手。
唇角一抹殺意劃出,眼底是一彎暗黑的怒。
薄書知一走進房間,便一把抓住了祁暮景的衣領,狠狠往上一提,眼珠幾乎要從眼眶內蹦出來,「告訴我,小皇上故意支開我,跟你說了什麼?」
祁暮景面如死灰,眼底是死寂的灰色,唇角卻似乎是揚了揚,似嘲若諷。
薄書知看見一向面對她面無表情的人此刻竟敢嘲笑她。
心頭更怒了,猛地取下發上的銀簪,抵在他的喉嚨上,「祁暮景,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祁暮景無懼,閉上眼,不去看那張幾近瘋癲的臉。
薄書知確實快瘋了。
眼看著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復仇之路就要實現了。
越是接近越是心緒不寧。
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哪怕受制于人,哪怕忍受明明可以隨時手刃仇人卻還拼命告誡自己,此時還不是時候。
現在的她,不允許她的計劃出現一點一點紕漏。
真的很想用這根簪子扎破他的咽喉,讓他血流致死。
薄書知瞪著他的眼血紅密布,手因極度的忍耐而劇烈的顫抖著,手背上的筋絡更是根根凸了出來,最後卻只能握拳將他擲開,嘴角顫抖得笑開了,站在他的床前,一字一字道,「祁暮景,你最後一定會死在我的手里,一定!」
直到她走出了房間,祁暮景這才睜開眼,翻身坐在了床沿。
拓跋聿背手瞄了眼站在他身後弓著身子的鐵叔,突然停了下來,側身道,「鐵叔,朕一直有句話未及與你講。」
鐵叔愣了愣,頭垂得更低了,「皇上請講。」
拓跋聿撩唇,「多謝!」
說完之後,便邁開步子極快的往前走了去。
鐵叔怔在原地。
自然知道他所謝何事。
當初若是早知他便是當今皇上,或許,他便不會答應夫人收留他,更甚,他也許會出手殺了他!
擰了擰眉,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這次拓跋聿走得極快,他暗運了運力才跟了上去,不知為何便開口道,「夫人可還好?」
昨晚冷閆出府之後便一直未歸,今日他又突然駕訪,他有些擔心。
拓跋聿鳳眸一黑,拳頭猛地緊了緊,「她很好!」
鐵叔無話。
拓跋聿便走得更快,直到上了鑾駕,他的臉色忽的便沉了。
某人確實來過侯府,但是此時應該已經離開了,否則鐵叔不會那般問他。
即以離開,卻並未回宮……
鳳眸微轉,看來只有一人知曉了。
回宮之後,拓跋聿直接去了壽陽宮。
太皇太後正在與一些嬪妃閑話家常,見拓跋聿來了,笑眯了眼,「看看,這是誰來了。」
眾妃嬪也是一喜,忙起身以最美的一面對著拓跋聿行了禮。
拓跋聿彎唇一笑,直接道,「都起吧。朕想皇女乃女乃了,不介意讓朕與皇女乃女乃獨處片刻吧。」
眾妃嬪哪里舍得,扭扭捏捏的不走。
太皇太後挑高眉看了眼某帝,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眾人雖不舍,可太皇太後都發話了,只好戀戀不舍的離開。
惠妃走在最後,仍舊一襲木槿花盛放的錦袍,眼角不動聲色看了眼拓跋聿,這才走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
太皇太後看了眼身後的蘇嬤嬤,「蘇嬤嬤,去拿皇帝最喜吃的黑米糕來。」
蘇嬤嬤點頭,也出去了。最後便剩下她與拓跋聿二人。
拓跋聿走到她身後,伸手替他捏起了肩,並未第一時間開口。
太皇太後向後看了看他,淡淡道,「皇帝有話對哀家講。」
拓跋聿垂眸,落在她花白的發絲上,啟唇緩緩道,「皇女乃女乃還記得孫兒八歲那年發生的事嗎?」
太皇太後微怔,嘆息笑了笑,「如何不記得?哀家這條老命差點在那一年沒了,你啊,就是讓哀家不省心。」
拓跋聿也笑,轉到她身前,蹲了下來,將頭靠在她的膝蓋上,「孫兒對那一年所發生的事心感愧疚,一直覺得對不起皇女乃女乃。」
太皇太後低頭看著他,伸手慈愛的扶著他的發,「皇帝無需記在心上,皇女乃女乃做的一切都是皇女乃女乃自願的,也是你母後希望皇女乃女乃這麼做。皇女乃女乃只希望你能成為一名有道明君,皇女乃女乃百年歸後,也有臉去見你的母後和……你的父皇。」
拓跋聿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道,「皇女乃女乃希望孫兒成為一名有道明君,孫兒必定全力達到皇女乃女乃的期望。」
太皇太後笑,「恩,皇女乃女乃相信聿兒。」
拓跋聿從她膝上抬起頭,握住她的手,眸光淡淡落在她褶皺密布的手上,「皇女乃女乃除了希望孫兒成為有道明君之外,可還是其他期望。」
太皇太後大笑,「自然,皇女乃女乃希望哀家的聿兒能夠從心底里感到幸福和滿足。這個皇位雖尊貴,可並非坐得快樂。而這,是你母後在世時一直在哀家耳邊念叨著,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孫兒只要有皇女乃女乃和之之陪著,孫兒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拓跋聿突然道。
太皇太後眼中的笑意瞬間散了去,肅聲道,「聿兒,那個女人不適合你。」
拓跋聿抬眸看著她,瞳色認真,「孫兒不這麼認為,她是孫兒唯一愛的女人,孫兒即便不要這皇位,也定要與她在一起。」抿唇,「皇女乃女乃,你的希望,明君?孫兒會努力,至于幸福,全天下只有一人能讓孫兒幸福,這人便是她!」
「可她曾是忠烈侯的妻子,如今全城皆知的棄婦,你一國皇帝什麼女人沒有,何足一介婦人!」太皇太後肅眸,眼底已有薄怒。
不曾想他饒了這麼大個彎子,目的在這里。
拓跋聿微繃了唇,握住她的手更緊了,「皇女乃女乃,天下女人是很多,後宮就不少,可是除了之之,沒有一個是孫兒想要的。」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皇女乃女乃,孫兒從十歲納惠妃開始至今,後宮有那一個女人是孫兒想要的,無一例外均是他人塞給孫兒的,你可知,孫兒一點都不想要……」
太皇太後听他一番話,頓時沉默了。
微肅的雙眼閃過心疼,從他手中抽出手,扶上了他的臉,嘆息,「聿兒,你是皇帝,這些都是為了你的天下不得不做的。哀家知道你一直憋著一口氣,所以自三年前慕容一氏鏟除之後,哀家便一直未讓你再納妃子,哀家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冊立為妃……」
「之之便是孫兒喜歡的女人……」拓跋聿堅定道,「而且之之以外,孫兒不會再喜歡任何一個女人,她是此生孫兒最想得到的人。」
太皇太後皺眉,沉凝的看他,半響,道,「那嵐兒呢?」
「……」拓跋聿看了她半響,勾唇,「她是雲楓神醫的徒兒,如此而已。」
心沉了沉。
太皇太後突地笑道,「聿兒,若是哀家執意不讓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你會怎麼做?」
鳳瞳一縮,拓跋聿仰頭,沒有回答她。
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把話說絕。
太皇太後見他不答,利眸精光一閃,站了起來,「聿兒,凡是哀家都可依你,唯有這事,哀家不能答應你。」垂眸看他,嗓音突地一厲,「你若是不想害她,便放手。」
「你還年輕,談一生為時尚早,你將來會發生什麼事,遇到什麼人都還未可知。你說愛她一生,只愛她,哀家只當是戲言。」
這把皇位來得太不容易,且事到如今還有人惦記著,她絕不能讓人抓到他一絲詬病。
拓跋聿在她話中抓住了重點。
若是之之已經被害,皇女乃女乃斷不會再以她威嚇他。
長睫遮擋眸內幽光,拓跋聿突地轉移了話題,「好了,皇女乃女乃,適才孫兒進來見您與眾妃嬪相談甚歡,說的什麼?說出來讓孫兒也高興高興。」
太皇太後順階便走,笑道,「那些個妃子還能與哀家這個老太婆說些什麼,個個句句都離不開皇帝,所以皇帝要多去後宮走走。」
拓跋聿點頭,「孫兒知道了。」
之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了些,太皇太後留他用午膳,拓跋聿借說有奏折未看,便離開了。
待他離開之後,蘇嬤嬤便走了進來,附耳與太皇太後說了什麼。
太皇太後听後冷笑,「傳令下去,務必在皇帝之前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蘇嬤嬤點頭,退了出去。
太皇太後眯了眯眸,眼底是決然的殺意。
今日若是皇帝沒來找她,她或許便任她在宮外苟活著,可是皇帝偏偏來了,且言辭間全是被她所迷惑。
自古紅顏多禍水,皇帝對她的情義已經超出了一個帝王該給予的範圍,留下她,絕非明智。
如果說之前她欲殺她還有幾分不忍,可如今,她非死不可!
拓跋聿走出壽陽宮之後,便立即召集了虎衛,全城搜尋。
甄瓖在這期間去了一趟城門,並將所得到的的消息轉達給了他。
「據守衛所說,昨晚宮門不遠曾發生過一場廝殺,因得到消息,所有值夜的士兵只需裝做不知情即可。」甄瓖停了停,看他,「而這消息則出自壽陽宮。」
拓跋聿抿唇,尖削的下顎繃直,「廝殺結果如何?」
「死了一個……」
拓跋聿猛地停了腳步,鳳眸猩紅,盯著他。
甄瓖見狀,忙補充道,「不是姑娘,死的人是一名男子。」拓跋聿握拳,緊緊閉了閉眼,一顆心像是被放在油鍋里煎炸,橫豎都是疼。
關鍵是,這次欲害之之的人,他既不能恨,也不能報復,這感覺,極想撕人!
之後,他讓甄瓖和南玨通知拓跋瑞暫替他處理朝政,自己則出了宮。
一刻未有她的消息,他一刻不得安寧。
這個女人,天生就是克他的。
暗自決定,這次之後,他定要將她牢牢拴在身邊,日日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
而他的皇女乃女乃,他自有辦法讓她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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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因為顧忌肚子的孩子不敢擅自行動,在鄰水村一待就是三日,除了左臂仍舊有些疼之外,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三日以來,姬蓮夜雖未走,卻一直避著她,害她連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晚上吃完晚飯之後,肚子有些撐,便想到院子里散散步。
院子被籬笆圍住,籬笆上還有許多藤蔓,便連院門口的木門都纏了許多。
院中一側有一方石桌,白日便被雞群霸佔,晚上雞群回了籠,才空了出來。
本想過去坐一坐,一想如今有孕在身,剛吃完飯,應該多走動走動。
于是便在院子里繞著圈兒走著。
姬蓮夜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直接坐到了門口的石階上,叼了一根稻草含在嘴角,****的看著她。
薄柳之走了一圈兒看到他,想到人家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便主動朝他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
姬蓮夜哼了聲,站起身就準備走,
薄柳之嘴角一抽,傲嬌個毛線!
卻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道,「謝謝……」
姬蓮夜嘴角松了松,挑眉瞄了她一眼,故意道,「你說什麼?」
薄柳之翻了個白眼,也不扭捏,干脆大大方方道,「我說謝謝你姬小爺!」
姬蓮夜抽了抽嘴角,這話听著怎麼這麼奇怪!
薄柳之抿唇,想笑。
「小烏龜,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既然這麼勉強還不如免開尊口。」姬蓮夜啄了她一眼,拍開她的手,靠在了門後一側的柴架上,高抬著下巴看著她。
人家沒走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就是讓她帶點誠意再說一次。
薄柳之涮了他一眼,至于是不是勉強,她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對他,她只是覺得該道一聲謝謝,不是為她,是為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她那份謝,算是與上次他將她從屋頂上丟下來一事扯平了。
轉身繼續走她的路。
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姬蓮夜小爺見她這般無視他,不樂意了。
想他當初救她的時候,可是抱著她跑了好幾條街。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殺她的人愣是甩都甩不掉,直到他抱著她出了城門,才擺月兌了那些人。
這女人倒好,他好容易做了一回好人救了她,她不謝謝他也就算了,現在還敢在他面前狂。
所以說,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做好事,因為通常不會有好報。
長臂輕輕一抬,便抓住她的右臂將她扯了過來。
身子一番將她壓靠在了柴架上,唇湊近,幾乎要觸上她的臉。
薄柳之驚了驚,橫了他一眼,「姬蓮夜,你又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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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八千加更……明天之之和小聿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