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驊箏垂頭,咬唇輕輕道︰「宇文璨,對不起……」她怎麼就忘了,弦兒和竹兒也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緊張……
「傻瓜,我的我們之間有何好道歉的。」他嘆息,上前輕輕將她攬入懷里,「我們之間從來就是你付出太多,你為我做太多,我幾乎從來沒有為你做過些什麼,就算說對不起也該是我。」兩個孩子現在是在他的至尊之地被一睡不醒的,他的責任其實最大。
「才不是呢。」她嘀咕,「別以為我感受不到,以前一直都是你付出。」以前一直都是他付出,是她對她好,她以前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好了,別說這個了。」宇文璨見她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那個她,心里松了一口氣,沒人知道他最擔心的其實是她,只要她有稍微的不高興,都可以牽動他所有。
榮驊箏聞言果真乖乖的不說話了。
宇文璨滿意,放開她,目光掃視著地下跪著的人,「你們伺候兩位殿下的這些日子里,也沒有發覺兩位殿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眾人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
宇文璨聞言不語,冷眸直直的掃過他們,他們連氣都不敢喘了。
「來人!」宇文璨命令道︰「將在側殿伺候的人都隔離起來,重兵看守,誰也不能去看,要是誰敢私自出逃,格殺勿論!」
跪著的人見宇文璨不殺他們松了一口氣,紛紛叩首跪謝。
那些人剛被拖出去,這邊易藍便抱著兩本書走了進來,而恰好的,之前宇文璨召見的暗衛也全數被夏侯過領著過來了。
「皇上。」易藍恭恭敬敬的將書呈給宇文璨,宇文璨拿過書點了點頭便將書給了榮驊箏。
榮驊箏听了宇文璨說的關于心蠱的必經之路之後,對這兩本書的**便不大了,她現在一心只想听听那些暗衛怎麼說。所以,她不打算要那些書,但是她轉念一想,覺得留著以後看看也無妨之後就拿了。
「你們現在將這段時間兩位殿下踫觸到的人一一說出來。」宇文璨吩咐道。
暗衛們領命,一一說了,榮驊箏宇文璨還有夏侯過三人細細的听,易藍則負責在旁邊記錄。在安慰說到一個名字的時候榮驊箏瞪大了眼楮,打斷對方的述說︰「你說什麼?皇後娘娘?!」
這個側殿的氣壓倏地降低。
暗衛就知道會這樣,暗暗的捏了一把汗,「是的,夫人。」
榮驊箏轉頭去看宇文璨,眼楮里滿是不敢置信,聲音很輕很輕的問︰「竹兒經常去找雲青鸞?」別怪榮驊箏這麼問,因為對雲青鸞,她從來就不會放心,她怎麼樣不能忘記之前小王子差點兒就死在了她的手里!竹兒長得像她,而她又那麼恨她,她根本就不相信雲青鸞會喜歡竹兒,會善待竹兒!
其他人有些許尷尬,雖然知道不符合規矩,夏侯過還是忍不住出聲︰「夫人,這件事應該和……皇後娘娘無關,屬下一直在附近看著公主殿下,未曾見過皇後娘娘對公主殿下有歹劣之心。」
況且,據他所知,雲青鸞根本就不懂蠱術。如果她懂蠱術的話,夏侯過敢肯定,她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是榮驊箏,而不是現在才找兩個孩子的麻煩。
「不。」意外的,反駁的人不是榮驊箏,而是宇文璨,「不一定,這事兒是朕疏忽了,夏侯過,你現在立刻就讓人將她帶過來這里。」
榮驊箏咬咬唇,也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夏侯過自然領命,立刻動身辦事去了……
而後,暗衛們一一將剩下的要報告的報告出來。
榮驊箏和宇文璨听了,知道兩個孩子這些天踫觸最多的反而是親人,特別是昨天兩個孩子跟著宇文翟一個晚上……他們對望一眼,榮驊箏心里對宇文翟挺喜歡的,心里有些不忍,然而宇文璨卻直接吩咐道︰「方才報告的人,都一一帶回來。」
暗衛們聞言吃了一驚,皇上這個做法未免太……要知道,剛才報告的人當中包括了勝國太傅,還有三位親王……
榮驊箏也有些遲疑,「宇文璨……」這樣做,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被懷疑的感覺真的不好受,而且也會傷及兄弟之間的感情的,不太好
宇文璨何曾想這樣,微微嘆氣,最後加了一句,「榮大人還在出任務中,就不必了。至于勝國太傅和朕的兄弟,傳朕口諭,讓他們接到命令立刻進宮來。」——
陌上依然分割線——
夏侯過和他的屬下腳步如飛的踏進西亭,這個時候風雪變小了,四周異常寂靜,那麼大的空間,回蕩著的只有他和屬下的的腳步聲和身上佩劍磕踫盔甲的聲響。
雲青鸞雖然身處冷宮,皇後或許也只是掛名罷了,無論如何,她到底是皇後,一隊人馬來到雲青鸞的冷宮前,在踏入她前院的時候夏侯過讓他的下屬放緩了腳步,再走了幾步,在即將到達門前走廊的台階的時候,所有人單膝下跪。
夏侯過雙手抱劍,正要高聲說明來意,里面卻從來了聲音——
「夏大人來了?」
夏侯過皺眉,不知為什麼,他有種雲青鸞其實是等著他到來的感覺,他壓下心頭這種異樣感,一板一眼的道︰「回皇後娘娘,皇上有事請您去一趟。」
里面沉靜了片刻,接而傳來了淺淺的笑聲,很認真的發問︰「去哪里?皇上的寢宮?」
「皇後娘娘英明。」
雲青鸞好像並不怎麼欣賞夏侯過的恭維,語音慵懶的道︰「夏大人可知皇上讓本宮前往所謂何事?」
「屬下並不知曉。」夏侯過答道。不知為何,他覺得今兒的雲青鸞有點兒奇怪,要是以往她听到皇上召見定然欣然前往了,今日卻如此輕描淡寫,有點兒不太對勁。
「夏大人還真是對皇上忠心耿耿。」雲青鸞話語里好像捎上了點譏誚,而後又是淡淡道︰「麻煩夏大人回去回復皇上,本宮昨夜感染了風寒,不宜外出見人,還望皇上見諒。」
夏侯過臉色不變,簡明扼要的道︰「皇後娘娘,皇上之令,屬下不敢違抗。」
「如果本宮今兒就是不走出這個宮殿呢?」雲青鸞冷笑著說道。
「那就莫怪屬下多有得罪了。」夏侯過說時,臉色如常,領著屬下站起來直身就往里面闖,他們剛走進去,雲青鸞便一身慵懶的走了出來,一雙絕美的眼楮淡淡的瞥向夏侯過。
「屬下魯莽了。」夏侯過墩布垂首。
「能讓夏大人心急如焚道行為魯莽的地步,看來這一趟事兒委實著急啊。」雲青鸞悠悠的說著,緩緩的在一旁坐下,她旁邊的貼身宮女則替她倒一杯茶,她悠閑自得的端了起來用杯蓋浮了浮茶,看樣子是不打算跟夏侯過走了。
夏侯過匆匆而來,哪里有那麼多時間和她耗,雖然知道不合規矩,還是硬著脖子道︰「請皇後娘娘立刻隨屬下去見皇上。」
雲青鸞浮茶的動作一頓,聞言一雙眸子直直的朝夏侯過刺來,說出來的話瞬間冷了很多,「夏大人,本宮說過,本宮今兒無論如何都不會踏出宮門半步,如果皇上想要見本宮還請皇上移步了。」
夏侯過皺眉,「既然皇後娘娘不肯配合,那別怪屬下無禮了。」話罷,他朝屬下微微使一個眼色,所有的士兵便用了上去。
「本宮看誰敢再上前半步!」雲青鸞驀地暴聲一喝,手中的杯子‘磕’的一聲用力的扔在了桌面上,杯子里滾燙的茶水在桌面上暈開了大大的水跡。她出身高貴,又是一國之母,雖然常年位居冷宮,但是氣勢還是不同凡響的,所有的士兵都嚇得不敢往前。
夏侯過抿唇,正要開口讓手下繼續,雲青鸞率先仰頭大笑,「夏大人,本宮知道你今兒為何事找本宮。」她說著,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夏侯過,「那兩個孩子現在睡得可還好?」
夏侯過神經驀地緊繃,。真的是她?但是……她怎麼可能懂蠱術?
「別懷疑,這件事的確和本宮有關。」雲青鸞一笑,悠閑的伸出手端正方才她摔了的杯子,余光瞥到夏侯過的眼眸瞬間染上了憤懣,覺得異常好笑,「夏大人,你這個表情倒是有趣。」
夏侯過握拳,口唇艱澀的開口︰「皇後娘娘……」
「夏大人。」雲青鸞涼涼的打斷夏侯過的話,目光冰涼,「皇上和那賤女人應該急壞了吧,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和本宮嘮叨麼。」
賤女人……
「……」
「你回去回報皇上吧。」雲青鸞唇角勾了勾,「這件事如果皇上不出面,是解決不了的。」
夏侯過很遲疑,這個時候他不知道應該按照雲青鸞的話來做……
雲青鸞見他如此矛盾,很好心的提醒一句︰「夏大人,你信不信,如果皇上沒在半個時辰內出現在本宮的寢宮里,信不信他會後悔一輩子?」
夏侯過動搖了,兩位殿下可是夫人和皇上的血脈,如果真的……他緊握雙拳,領著一群人轉身火速離去。
雲青鸞笑眯了眼,好心情的笑道︰「夏大人,不送了。」
看著那一隊人馬漸行漸遠,挺遠再度了無生氣,雲青鸞的目光漸漸的冰寒陰騭。從前她所受的屈辱,也是時候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