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驊箏敬過的茶皇上和皇後兩人都沒有動而是不動聲色的的擱置在精致的木桌上,皇後涂著嫣紅蔻丹,修長縴細的十指掩回袖口,聲音清雅雍容的道︰「榮氏,你和二王子是拜過天地的,你已經我天家的媳婦了,是吧?」
榮驊箏低眉順眼地,「是。」
皇後抿唇一笑,慈愛而溫和的道︰「既然如此,那為何方才不跪呢,你可知面見聖上可是要行跪禮的?」
「妾身知道的。」她又不是沒禮教的野丫頭這些事當然知道,但是想不想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話讓在場之人均皺起了眉,皇帝更是不悅的質問,「既然知道那為何不跪?」
榮驊箏不知道他們想要怎樣的答案但她知道自己不想下跪,起碼現在還不想。不過這里是奉行帝權至上的古代,她手無縛雞之力不說還身無旁技,她不會以卵擊石去浪費掉好不容易得來的性命。
遂,她福身道︰「回皇上,回皇後娘娘,妾身身份鄙賤自是不敢明知故犯觸怒天威,只是……」她說時側眸看一眼身邊的宇文璨,神色恭謹,欲言又止。
宇文璨暗暗挑眉,這個女人在腦子里裝的是什麼,這臉變得可夠快的。其實不止宇文璨暗生詫異,就連退到正堂末端沒有看到榮驊箏此刻模樣的夏侯過都不禁為之一怔,心中暗暗沉思起來。
「只是什麼?」皇帝知她可能有難言之隱,不禁軟了聲氣,「朕並非刻板之人,若事出有因朕便不追究。」
「謝皇上。」榮驊箏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黔首低垂,婉轉得體的掃一眼宇文璨,神色錚然的道︰「今日殿下知道聖上紆尊降貴,體貼親臨不由心生感激,夜不成眠以至于……」
宇文璨一愣,不由側眸盯著她掀動的嫣紅唇瓣,像是要探討她這張小嘴是什麼做的,明明是一個鄙賤低下的四品官之女竟然如此能說會道,得體又不失氣度。
凝神站立的夏侯過卻差一點嘴角抽搐,這個夫人還真不簡單啊。
「璨兒,你怎麼了?」皇帝不由目含擔憂。
宇文璨低頭垂眸,「兒臣無事,只是窮冬烈風,寒氣凜冽,昨夜又輾轉反側,腿腳生痛罷了,不過父皇無需擔憂兒臣已經習慣了。」
皇帝目露柔意,「是父皇對不起你。」
在場的王子公主,甚至是皇後臉色都為之一變,最後宇文璨來不及開口皇後就問道︰「二王子腿腳不便不下跪情有可原,但這與你何干?」
榮驊箏笑了一下,那笑看在眾人眼里卻有種苦澀的味兒,「眾所周知二殿下是一個禮賢上下,對聖上有不得絲毫不敬之人,皇上紆尊降貴殿下定然要躬身跪迎的,但他腿腳不便妾身惟恐他出了差池才亦步亦趨……」說著說著,她說不下去了。
皇帝聞言,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難得你不嫌璨兒殘缺之身還這般為他著想,深明大義,榮府這女兒教的好啊。」
「妾身不敢居功,只是妾身擬身嫁與,一生休。」
「誒,你是個好孩子啊。」皇帝想起方才她擔心的附耳和宇文璨密話的一幕,心有安慰的嘆曰。
宇文璨眯眸,黑眸內似有暗光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