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因為雙方意見不和被迫暫停,氣氛處于相當尷尬的境地。尤其是任媽不听雨露的解釋,直接去廚房倒水去了。
任爸坐在在沙發上也很尷尬,母女兩個意見分歧這麼大,兩方各執一詞,不亞于一場激烈的辯論賽,他站在哪一方都有點不對,所以從頭到尾,他都一直一直听著,並沒有發表意見。雖然沒有發表意見,但是他本人更傾向于雨露的意見,他覺得是女兒在找和她要過一輩子的人,不是他們老兩口,這其中的辛酸苦辣也只有當事人才能知道,而且畢竟他見過樓文本人了,覺得人還不錯,對雨露也是一片真心,雖然年齡大了點兒,如果女兒要是真的喜歡他也可以接受。
看媽媽不听他講,離開了後,雨露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也一聲不吭的。
「雨露,告訴爸爸,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就非樓文不嫁了?」看著兩母女這麼死磕的樣子,再看看雨露低落成這樣,任爸心里也不是很好受,開口問。
「爸爸,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而且我們以後肯定會幸福的,請你相信我們。」雨露的臉上還是一點笑容都沒有,雖然任媽明顯是站在她這邊,和她的意見相同。
「那你先回房間去吧,讓我和你媽媽先談談再說。」
「好,謝謝爸爸。」雨露起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去吧。」只能這樣了,誰讓自己的女兒喜歡這個樓文呢,自己真是沒辦法啊。
*
「老婆,你就覺得雨露說得沒有一點對的?」等雨露進屋後,就剩下任媽和任爸兩個人了。
「不是她說的對不對的問題,是我說的那些都是事實。」
「那你也要考慮到女兒的感受不是?今天我們一家人坐下來談,就是都要說出心里話,然後再考慮怎麼解決。」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考慮到雨露的感受了?我怎麼考慮她的感受,是讓我答應她同意她和那個叫樓文的在一起是嗎?」
「你先別激動,我是想說你要設身處地的為女兒想想,要是你是雨露,你被家里人反對會怎麼樣?」
「我看你現在是站在雨露那邊了?同意他們在一起了?」
「我現在是哪邊都不站,我站住我女兒的幸福那邊,只要未來的日子里,我女兒能過得好,我就知足了。」
看著任媽沒有吱聲,任爸繼續說。
「所以我們要想好了,我們作為父母的,反對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目的何在?如果硬是讓女兒按照我們意願走的話,女兒的生活會不會如我們想的那樣幸福?」
「這?…」任媽對于任爸的這個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
「老婆,你想過沒有,假如真的某天,雨露和麒麟結婚了,女兒過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或者說,他們結婚一小段時間,發現無法忍受對方,然後再離婚可怎麼辦?最最糟糕的可能還是,離婚的時候再有了孩子可怎麼辦?」任爸一層一層的做著假設。其實這些假設他都有想過。
「…」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著要是雨露嫁過去了,肯定會很幸福,張家的經濟條件不錯,張麒麟呢,人長得一表人才,而且工作上也很出色,張家人性格好等等。但是我想說,物質上,不管是嫁給樓文還是麒麟,我想這些都不會缺,這些也不是女兒所最在意的。我想女兒最最在意的還是感情,要是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會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要是你女兒心里不是心甘情願的,她心里是不是很委屈?」任爸的一些列問題把任媽問得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是,但是我剛才說的那些問題是不是都有可能存在?」
「你也說了,這只是有可能。再說,有困難,有問題需要他們倆個共同去面對,就像我們家一樣,在苦再累,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都是甜的。」
「我什麼也不要求,就想著女兒能找一個知道疼她、愛她的男人就夠了,我覺得樓文是這樣一個男人。」
「你怎麼知道的?」
「老婆,你不要激動。前些日子,你住院的時候,我是見過樓文了,當時他在醫院門口等著,說要和我談談雨露的事情,我當時對他的態度也不好,可是後來和他聊天發現,我覺得他是個好男人,對雨露是真心的,雨露要是跟著他,以後的生活我們完全可以放心。」
「好啊,你也瞞著我。」先是曉得瞞著她,現在老的居然也這樣。任媽扭過頭去,表示很生氣,不看任爸。
「你當時不是在生病嗎,我怎麼敢告訴你,要是刺激到你了,那可怎麼辦?」
「哼,那你現在不怕刺激到我了?」
「你現在病情不是好了嗎?呵呵,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雨露的事情嗎,我肯定得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這樣也可以幫助你做判斷。」任爸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討好的看著自己家老婆。
「看起來你還是為我好了嘍。」
「那當然啦,你想想啊,要是女兒的婚姻生活不幸福,遭罪的人是女兒,操心的人還不是我和你,和別人肯定是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感覺你今天怎麼講出來的道理是一個接著一個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樓文給你下蠱了?」任媽一副如實招來的樣子。
「我看啊,是老婆你給我下蠱了。」任爸笑呵呵的,伸手把任媽抱在懷里,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就知道說好听的來哄人。」任媽窩在任爸的懷里。
「老婆啊,你說要是像我們兩個這麼情投意合、恩愛的兩個人遭到家里的反對,會不會很傷心啊。」
「不會啊,我們兩個各方面都很相當,爸爸媽媽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啊,再說我這麼帥氣能干的老公,媽媽肯定是很喜歡你這個女婿的。」
「呵呵,那當然,沒看我是誰。」任爸接著任媽的話,還臭屁了一把。
「不過呢,你想過雨露和樓文嗎,他們遭到咱們的反對,是不是心里會很難受呢?你也應該了解雨露的脾氣,她能夠這麼堅持,肯定是從心里就喜歡上那個樓文了,我們要是不同意,就這麼耗下去,也只能是雨露心里難受,我們這邊也不好受,總之就是我們一家人都不舒服了。」
「你是說讓我同意嗎,門兒都沒有,讓我這麼漂亮,各方面都很優秀的閨女嫁給他,那不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了嗎?還有要是嫁過去了,我女兒不定得多委屈著自己呢,沒準還得受他家小p孩的氣。」
「要不這樣吧,我們再考驗他們一段時間,要是他們通不過,我們再反對也不遲。」
任爸和任媽就這個問題討論了半個晚上,雖然任媽覺得任爸說的有些話也在理,可是要讓她從心里接受樓文,她還是做不到。她總是覺得這樓文根本就配不上她家雨露,總覺得女兒嫁給他很委屈,很是吃虧。
*
這邊雨露進了自己的房間,關好房門,就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滾來滾去的,拿去電話就給樓文撥了過去。
「文。」
「怎麼了,寶貝,干什麼呢?」
「唉,剛和媽媽他們談完。」
「怎麼了,談得不順利?」
「媽媽還是不同意,不過她今天並沒有激動,只是表示她不同意罷了。然後爸爸就讓我回房來了,說他和媽媽談談。爸爸真好,他真的能了解我,呵呵。」說到任爸,雨露臉上有了片刻的笑容。
「先別急,雖然媽媽沒有同意我們倆個在一起,可是她沒有像上次那麼情緒激動已經算是有進步了,慢慢來,嗯?」
「知道啦,我就發現你很有辦法,就和我爸爸談了一次他就接受你了,說說你是怎麼把我爸爸收服的呢?傳授給我,我也去試試,讓媽媽也同意。」
「不是我有辦法,是我的真心打動了你爸爸,他看到了我對你的真心,還有我家寶貝對我的真心,呵呵。」
「那媽媽怎麼就看不到我對你的真心呢?唉。」
「先別急,媽媽遲早會了解我們的,只是這個不能心急,畢竟媽媽的身體不好,所以要給她時間,慢慢來。」
「嗯,我知道啦。」
「那這下心情好點了沒有?」
「好了。」
「有沒有想你家老公?」
「當然想啦。那你有沒有想我啊,你今天都去做什麼了?吃飯了沒有?」
「一直都在想我家寶貝呢,那我家寶貝什麼時候能回來啊。」這個是他最關心的話題,沒有他家寶貝在身邊,沒有人能理解他有多孤單,多寂寞。吃飯每天都是一個人,睡覺呢,一個人睡在那麼一張大床上,翻身一伸手連空氣都擁不住。
「唉,媽媽知道我在你公司上班呢,肯定是不會讓我回去的,除非她同意了我們的事情之後。」這也是為什麼雨露一直賦閑在家,也沒和父母張羅著要回去上班的原因。說了也是多次一舉,還不如不說呢。
「好吧,那你就先在家里陪陪爸爸媽媽,記著,要一直想我哦。」
「會的,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總去快餐店隨便買點就吃,要不家里就請個鐘點工吧,讓她負責給你做早飯和晚飯。」雨露現在完全有了為人家媳婦的意識,管東管西的,操心這個,操心那個。
「有我家寶貝心疼我就好了。沒事,你不用惦記我,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你也多吃點,別總那麼瘦。」請鐘點工就免了吧,他可不想家里出現一個除了雨露以外的女人,即使是個大媽級別的人物也不行。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也沒有什麼正經話題,就是隨便聊著,可兩個人都不想掛電話,只是這樣听著對方的呼吸也好。
過了好一會後,他們倆個互說了晚安,才戀戀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雨露從洗手間回來,發現她那可愛的電話又在震動著。
難道是樓文有什麼事情又打過來了?雨露心里這麼想著。她急忙關上了門,朝著電話奔去。
「喂,文,怎麼了?」拿起手機就按著綠色的接听鍵,也沒看,潛意識里認為是樓文打來的,就說話了。
「哎呦喂,妞兒,等著你家文叔叔的電話呢?要不我先掛了,省得佔著文叔叔的線。」在電話那頭酸酸地說,說完還哈哈大笑的某女肯定非雨露的閨蜜加死黨——小黃莫屬了。
「小黃?我還以為樓文有什麼事情,又打過來了呢。」
「那這可不是我佔文叔叔的線了啊。」
「什麼啊,好好說話,別叔叔長叔叔短的。」
「生氣了啊,妞兒,我錯了,你家文哥哥最帥了。」小黃還是這副口氣,真是讓雨露哭笑不得。
「真是服了你了。說吧,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听說阿姨出院了?呵呵,周六我要去你家騙吃騙喝。」
「歡迎,歡迎,正好過來陪陪姐,姐現在閑得都要發霉了。」讓她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閑在家里,提前過著家庭主婦的生活,雨露真的是很不習慣。
「好,那麼姐們兒就當回陪聊,呵呵,不過呢,這可是個高消費的活動,美女打算怎麼報答爺呢?要不以身相許吧。哈哈。」
「以身相許都是小case,不過就是怕你家那位吃醋。」
「說真的,怎麼樣了,阿姨同意了嗎?」
「你是說我和樓文啊,唉,一言難盡啊,今晚上剛剛和媽媽談完,她現在就是不同意我和樓文在一起,還講出來一堆大道理,說我和樓文之間有很大的差距,說我會受苦、受氣等等,你說可怎麼辦呢?我也不能和媽媽死磕,畢竟她身體不好。唉。」
「那文叔叔知道這件事情嗎?他是怎麼說的?」
「你來電話的前5分鐘,我們剛剛掛的電話,她說讓我不要著急,要考慮到媽媽的身體,慢慢來。不過就如樓文說的那樣,現在爸爸站在我們這邊,問題肯定是可以解決的,只是時間問題。」
「也確實得這樣,阿姨的身體健康很重要。」
「嗯,是啊。」
「我想啊,阿姨肯定是不會那麼容易同意你們在一起的,父母都覺得自己的孩子好,肯定覺得樓文配不上你。要不這樣子吧,周六我去的時候,和阿姨聊聊,從我的角度讓她了解了解我們的想法。」
「謝謝你,小黃,有你在真好。」
「要是謝我來點誠意,呵呵。」
「你又想怎麼樣?」又來了,這才剛正經了幾分鐘啊。
「我不想怎麼樣,就是改天讓文哥哥請我吃個飯就ok啦。」
「就知道吃,哼哼。這個沒問題。」
「真是好姐們哈,為了這頓飯,看起來我得多多賣力了。」
「你要加油。」
「哈哈。」
兩個人聊得不亦樂乎,雖然每句話都是開玩笑的樣子,可句句都是用心的。今天小黃打電話來,一是想告訴雨露她周六去看任媽,第二就是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她已經了解到了任媽已經知道了雨露和樓文住在一起的事實,這中間雨露肯定得被批,那麼日子肯定是不好過,所以她想過來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對于雨露的事情,小黃向來都是很在心的。
星期六很快就到了,小黃也如期而來。
「叔叔阿姨,小黃來看你們了。」古靈精怪,存在感十足一直都是小黃的風格,有的時候再加上賣乖耍寶都是得人喜歡。
「小黃,快進來,屋里面坐。」待人和藹一直是任媽的風格。
就這樣,小黃隨著任媽進入了客廳,和任媽開心的聊著。從大學到現在,雨露和小黃已經認識6年了,這六年中,由于小黃家在外地,雨露和她一直都是最好的閨蜜,所以小黃經常來任家,吃任媽做的拿手飯菜。
…
知道小黃要來,任媽也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午飯也大多是按照小黃的口味來準備的。小黃是東北人,喜歡吃米飯,菜也偏向于‘鮮’這個字。
吃過午飯,小黃和任媽、雨露一起收拾了碗筷,又待了一會兒,就要離開。
「雨露,你去送送小黃,小黃,有時間了就常來,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阿姨我會的,您也要注意身體。」
道完別,雨露送小黃離開。
「我覺得你媽媽好像也不是怎麼反對了尼。」等就剩下她們倆個人的時候,小黃貼近雨露的耳朵,很是曖昧的說。
「小黃,你不是拿我開心呢吧,還是今天你的判斷出現問題了?」媽媽要是不反對,她還用每天這麼煩嗎?她還用每天在家里閑晃嗎?這小黃就是拿她來開心的。
「姐妹兒的敏銳度你還敢質疑,真是反了你了?」小黃的敏銳度是挺高的,可是今天對于小黃的說法,她不能認同,她也有點不敢相信,畢竟這種急轉直下的結果她是不敢相信的。
「女王陛下,小的不敢。」不過雨露還是很配合小黃,故意表現出小宮女的樣子,讓小黃過了一把女王癮。
「下去等著領罰。」就如同真的身在宮廷,女王範十足。
兩個人玩了一把‘穿越’後,哈哈大笑起來。
…
「姐妹兒,先走了啊,改天再聚。」小黃看了一下時間,就要走,下午她還有事情,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呵呵,等著好結果吧。」說到最後這一句的時候,還曖昧的眨了下眼楮。
看著小黃走遠,雨露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黃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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