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佳這一段時間孕吐明顯好了,但是似乎變得比以前要嗜睡了許多。
以前是沒有成越在身邊幾乎是睡不著,現在是根本有些睡不醒。
還有些睡意,惺忪著眼楮,米佳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吳文青正在客廳里畫畫,見她出來,笑道,「醒了啊。」
米佳有些不好意思,她來大院這邊似乎就根本不產事,每天睡著比醒著都多。
「我熬了粥,鍋里還保溫著呢,你去喝點吧。」吳文青說著話,手上的畫筆並沒有停,蘸了顏料在畫板上又畫了幾筆。
米佳給自己盛了碗粥,只是還沒有吃幾口那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這個時候響了,是張玲來的電話。
雖然有些意外,但是米佳也沒多想,拿過手機便直接接起來了。
「喂,張姐?」
電話那邊張玲並沒有直接開口,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是在調整控制自己的情緒。
米佳有些不解,莫名的更有些不好的預感,心里也開始有些不安,拿著手機又輕喚了遍,「張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米佳。」電話那邊張玲這才有了反應,只是那聲音听著有些壓抑,更有些難受,而且似乎還帶著點哭腔,又頓了好一會兒,張玲這才重新說道,「林艷她……林艷她,走了。」
米佳意識沒有听懂,對著手機問道,「走?走哪了?」
電話那邊沉默,有些事情太殘忍,讓人真的是有些說不出口。
米佳也反應過來,手中握著的筷子落到了桌上,好一會兒有些說不出話來,兩人都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電話那邊的張玲先開了口,說道,「早上林媽媽去敲門,見里面始終沒有反應,開門進去才發現林艷她已經走了,床頭還放著瓶安眠藥。」
米佳心一緊,咬著唇好一會兒才說道,「林艷她,她怎麼能這麼傻呢!」
米佳早餐都沒有吃完直接去了醫院,病房里林爸爸林媽媽和林艷的妹妹幾人哭得有些泣不成聲,張玲也落淚,兩只眼楮紅紅的。
米佳看著病床上躺著的林艷,整個人就跟正常人沒什麼不一樣,就只是閉著眼楮,跟睡著了似得,仿佛睡醒了便會醒過來。
米佳伸手去模,這才發現她整個人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甚至連手腳都開始慢慢變得有些僵硬。
米佳看著,模著眼楮有些忍不住的直接落下,牙齒死死的咬著唇不想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她仿佛還能想起之前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她就坐在自己的對面,每天公司里有什麼小道消息和八卦她總是會第一時間告訴她,雖然那時候她對待感情並不認真,但是她對工作的認真態度和對朋友之間的仗義卻是沒有說的,這些一切仿佛就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可是今天卻……
又有誰能想到,當初對感情極為不認真的人,頭一次認真想去愛一個男人卻直接送了自己的命。
想著,米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是越掉越凶越急。
張玲見了她,朝她過來,伸手將她攬進懷里。
待在病房里難受,張玲拉著米佳出去,兩人就坐在病房門口的塑料椅上,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話說,就那麼坐著,似乎全都回到了回憶里。
許久張玲才緩緩的開口,「我還記得當初她來公司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卻什麼都愛問。」
「她明明喜歡玩愛情游戲,卻從沒有真正的利用過哪個男人。」米佳也說道,語氣低沉且落寞。
兩人這樣又坐了好一會兒,房間里林媽媽還是痛哭著叫嚷著林艷為什麼這麼狠心丟下她不管,此起彼伏的哭聲從剛剛開始就沒有斷過。
米佳心里也難受,听著那些話眼淚就更是有些控制不住想落下,一旁的張玲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艷她,林艷她怎麼就這麼傻呢!」米佳說著話,抬頭朝上面的天花板看去,緊緊的咬著唇,唇瓣卻因為強忍著悲痛而有些顫抖的厲害。
當初明明是一個開朗樂觀的了,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米佳想不通,一點都想不明白。
在醫院里待了近一個多小時,醫院讓林家將人給領回去,雖然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事已至此,再不願意接受也只能接受。
林爸爸是留著眼淚將林艷的尸體抱下去的,張玲同米佳送他們回去,從醫院里出來到回家從始至終那個林艷為了他自殺的男人沒有出現過,一次都沒有。
米佳在林艷的房里發現了張紙條,只是交代了她的一些銀行賬戶信息和密碼,另外還有一句話,
——爸媽,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也沒有勇氣生活下去……
就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其他再無多余的只字片語。
林艷她倒是走得瀟灑了,卻讓家人和朋友留在了無盡的痛苦了。
林媽媽在看過那張紙條之後就一直哭,邊哭還邊罵著,罵林艷太自私,罵她不孝順,可是罵得越凶,就哭得越凶,最後直接哭倒在林爸爸的懷里。
林爸爸是名硬漢,但是痛失女兒的痛也讓他不止的流淚。
又陪了林爸爸媽媽好一會兒,待林家的一些親戚朋友過來,米佳和張玲兩人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米佳跟張玲兩人都很沉默,心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復雜。
到公交站牌那邊的時候,張玲才緩緩開口,「米佳,你很幸運。」
米佳轉過頭看她,沒有說話。
張玲也轉過頭來,看著她努力的扯了扯笑,說道,「你比林艷幸運,遇到了一個好男人。」
米佳點點頭,又有些忍不住轉頭朝林艷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跟張玲不同路,等張玲上了車之後米佳再去看那立著的公交車站牌,這才發現原來並沒有她回去的公車。
沿著街道走著,突然身邊一輛白色卡宴直接狠狠撞上它前面的那輛黑色寶馬。
這樣突來的撞擊讓一旁的米佳有些被嚇到,往身後退了兩步,心跳也有些過快。
只見那白色卡宴的車主下來,是一個年輕的女人,氣勢洶洶的上前,用手用力的拍了下那寶馬的車門,怒聲吼道,「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