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項慕川再次回到家,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客廳已經被清理干淨,他坐在沙發上,疲憊地闔上眼楮。
想到林依,心中不免泛起一陣苦澀的心疼。
第一時間沖出去,好不容易追上了人,林依卻完全不听他的解釋,也不鬧脾氣,只是溫順得像個芭比女圭女圭似的埋首在他的懷中默默掉眼淚。
她就那麼無聲地一直哭著,將他前襟的衣料都徹底打濕了。
哭到最後,大概是沒有力氣了,她頂著一雙腫得核桃似的眼,顫顫地伏在他肩上睡著了。
項慕川深深嘆了一口氣,將思緒扯回,然後他站起身準備上樓,沒想到走了兩步,腳底板驀地一痛。
挪開腳,才發現自己是踩上了一顆櫻花形狀的耳釘。
他撿起來放在手心,往樓梯口看了一眼——這耳釘應該是夏溫暖包里面的東西,剛才掉出來的。
「莎莎——」
「在!」女佣擦拭著**的手,迅速出現在項慕川面前,「少爺,有什麼吩咐?」
「太太是不是丟了一顆耳釘?」
「呃……是的。」莎莎不知道項慕川為什麼忽然問這個,但照實回答總是沒錯的,「剛剛我陪著太太找了好一陣子呢,但是沒找到。然後太太就……」
「好了,我知道了。」項慕川顯然沒興趣再往下听,「剛好被我撿到了,你不用再找。」
他朝她擺擺手,示意她繼續去干活,莎莎只得將剩下的話咽回到肚子里。
她其實很想告訴項慕川,夏溫暖已經帶著行李離開了項家,湊不成一對的櫻花耳釘也被她毫不留戀地丟進了垃圾桶。
所以少爺你現在拿著剩下的一顆耳釘上樓去找太太,推開臥室的門,只能看到一間空房,而已。
一分鐘之後,項慕川僵直地立在門口,眼楮里寫滿了不可置信。他邁不開腿,影子在燈光的投射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明顯空了許多的臥室,到處都見不到夏溫暖的身影,就連氣息,都消失得徹底。
她帶走了所有屬于她的東西。
衣櫃旁邊還立著一個吸塵器,地面干淨得如同這里從未有人住過,她連一根頭發絲都不屑留下。
項太太走了。
項慕川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長時間才消化了這個事實。
——「項慕川,不準踫我的東西,我自己來收拾。」
——「離婚了之後,你不用趕我,我自己會走的。」
——「那好,我們分居兩年,自動離婚。」
夏溫暖說的話還句句在耳。
他卻傻傻地以為,那只是她的玩笑話。
因為她曾經,是那麼想和自己在一起。
然而項慕川忘記了,對他,夏溫暖是從不開玩笑的。
呵,她還真是說走就走,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
這樣想著,項慕川用力攥緊雙拳,耳釘埋在他的手心,嵌出深深的櫻花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