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掌之威,驟然爆發,靳霸刀釋放出的刀影,就好像是被狂風卷過的燭火,瞬間便湮滅無蹤。與此同時,靳霸刀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推土機推著一般,腳下失去控制似的一連向後爆退了數十步。
等靳霸刀勉強站住身形之時,一張臉直變的比那鬼還要難看。眼珠暴突,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眼眶里跳出來。臉上的駭然之色,就更是不用說了,似乎就此凝固在了臉上,再也無法消退。
靳霸刀先前所凝聚的所有威勢,被這一道突如其來的掌影一掃而空。段冷嫣,武秋軍,黃師道等人,就好像是溺水窒息的人,突然重新呼吸到了空氣,那種無與倫比的輕松,直讓他們萌生出一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感。修為最弱的段冷嫣,更是嬌軀連晃,差點兒沒癱坐在了地上。
而那胡悲山,就好像是被人點了渾身穴道似的,僵硬的立在那里,不知不覺間,連呼吸也了住,嘴巴張著,卻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方才那一掌之威,給他帶來的震撼,不啻于在他的心田引爆了一顆原子彈。
震撼!胡悲山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震撼過!
現場明明人頭攢動,此時卻是一片沉寂。使得萬東的腳步聲,有些格外的刺耳。
「是……是你!?」眾人中,倒是段冷嫣第一個反應過來,望著萬東的目光,充滿了驚喜。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蠢蠢欲動,所有的腦細胞,都只在傳遞一個念頭——撲上去,就那樣撲進他的懷里!
沒有人知道,段冷嫣動用了多麼大的意志,多麼的辛苦,才壓制住了這種沖動。
「讓你受委屈了!」萬東來到段冷嫣的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動作並不算是親密,可是那種隱藏在平常下的真情,卻最是動人。段冷嫣的鼻頭猛然一酸,所有的意志在這一刻,悉數崩潰。段冷嫣就像是一只歷經風雨,好不容易歸巢的ru燕,猛的撲進了萬東的懷里,放聲哭了起來。
萬東抱著段冷嫣,任憑她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衣衫,輕撫著她的後背,說道「剛才你面臨生死都不哭,怎麼現在卻哭的這麼傷心?」
「笨蛋!人家哪里是傷心,是高興好吧!本以為許久不見,你能變聰明點兒,沒想到還是木頭一根!討厭!」
此時的段冷嫣,再也不是什麼公主,肩膀上也再也沒有那麼多命運的包袱,一切都放了下來。哭的凶猛,可她的心卻是一刻比一刻輕松。所有的負擔,都隨著滾滾的眼淚涌了出來。
眼見萬東與段冷嫣竟是如此的親密,段文淵直看得眼楮有些發直,滿是疑惑的轉頭看向段延龍。
段延龍含笑說道「萬公子與三妹好像老早就認識了。」
「哦?哈哈哈……原來如此!」段文淵聞言大笑,神情甚是欣慰。
「好了,別哭啦,大家都看著呢,也不怕人家笑話。」待段冷嫣發泄的差不多了,萬東湊到她的耳旁,輕聲說道。
段冷嫣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的身上,一張俏臉,唰的就紅了,趕忙抹了一把眼淚,低著頭離開了萬東的懷抱。
「諸位先請退下,既然靳霸刀找的是我,那還是由我來對付他吧。我看他似乎也沒什麼了不起,就不勞煩諸位費神了!」
「哈哈哈……搞了半天,原來我們是在班門弄斧。我看我們大家,還是先一邊涼快會兒吧!」萬東一掌便將靳霸刀迫退數十步,這等威勢,可是讓眾人開了眼。宮無悔第一個反應過來,放聲大笑道。
其余幾人也紛紛醒過神兒來,一個個看向萬東的目光,無不多出了幾分贊嘆,甚至是崇敬。武者的世界,向來是以強者為尊,與年齡無關!
「好小子!你是越來越變tai了!」武秋軍笑吟吟的看向萬東,神情中滿是驚喜,內心對萬東當真是滿意到了極點。
在與萬東分手前,萬東好像還只是九重巔峰,比他強上一些,可這再重逢的時候,萬東竟然已經跨越了圓滿,並且還要在靳霸刀之上,這讓武秋軍真的是有一種無法相信,不能接受的感覺。都說人比人得死,此話真是一點兒不假,武秋軍此時就有想一頭踫死的沖動!
既然萬東能對付靳霸刀,眾人也不再多說,紛紛退到一旁,靜待萬東的表演。只是眾人都不自覺的與胡悲山拉開了距離,尤其是黃師道,更是連正眼都不肯再給胡悲山一個了。原本備受推崇的胡悲山,一下子就落了個無人問津的地步。只是此時的胡悲山卻顧不得這些,他的整個腦海,已經完全被萬東給填滿了。一雙眼楮緊緊的追隨著萬東,片刻也無法移轉。
「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高手!」此時靳霸刀也逐漸緩了過來,臉色雖然依舊不平靜,卻也不像開始時那樣難看了。上下打量了萬東一眼,沉聲說道。
萬東冷冷一笑,揚聲道「沒想到那是因為你太蠢!藥尊的修為雖然不濟,卻也初成圓滿,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將他給一掌斃了的!」
「你……你說什麼?你說藥尊連你的哪怕一掌也接不住?」靳霸刀只知道藥尊是死在萬東手中的,可到底是如何被萬東給殺的,他卻並不知道。那些幾乎被嚇破膽了的靳家大臣,也不可能將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萬東冷笑不語,靳霸刀被他這表情弄的心中暴怒,厲聲吼道「呸!吹牛吹到我靳霸刀的面前來了?」
萬東臉上的笑容猛然一斂,嗓音低沉而有力「藥尊接不住我一掌,你靳霸刀也是一樣!」
「真是大言不慚,你以為你是誰?」靳霸刀怒吼道。
「你不信?不信盡管來試試!我若不能一招擊敗你,我就任憑你處置!」
「放你娘的屁!我若不一刀劈了你,我就不是靳霸刀!接招吧!」靳霸刀的脾氣實在不怎麼樣,三言兩語便被萬東徹底激怒,咆哮一聲,手中金刀立時翻滾起來,一道道刀罡,頓時沖天而起,直照亮了大半個天空。
「糟了!靳霸刀這是要出絕招了,萬公子是不是將話說的太大了些?」樂漢雄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黃師道,宮無悔和譚虎默不作聲,可是臉上的擔憂之色,卻是絲毫也不比樂漢雄少。
武秋軍掃了他們一眼,笑道「你們與這小子沒打過交道,不知道他的神奇,有這樣的擔憂也是正常。不過大可不必,這小子看上去莽莽撞撞,可都是假象。他既然說的出,那就一定做得到!你們就睜大眼楮,等著看好戲吧!」
「咦,武先生,您對這位萬公子如此了解嗎?」黃師道不由得月兌口問道。
武秋軍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片苦笑。被人家整的那麼慘,還不了解人家,那簡直就是棒槌!
「靳霸刀,你這雜耍到底要耍到什麼時候,我可沒時間陪你瞎嚎!」萬東一臉不耐的對靳霸刀說道。
「雜耍?!你這有眼無珠的東西,給我去死!裂日神刀!」
伴隨著一道瘋狂的厲吼,靳霸刀手中的金刀,陡然爆發出千萬道刀影,層出不窮,乍一望上去,就好像大海上翻滾著的浪花,聲勢之盛,言語難以形容。與此同時,一股絕情森寒的殺戮之氣,四野彌散開來,那些個禁軍護衛,卻是第一個遭殃,直被這氣勢震的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痛苦哀嚎聲,此起彼伏,眨眼間的工夫,便將這里化作一片人間煉獄。
「好……好強的刀法!」胡悲山的面色一陣急變,趕忙住心神,費盡九牛之力,方才將體內躁動的真氣重新鎮壓了下來。心頭一片駭然,靳霸刀這一刀,他是決計接不住的。
就連胡悲山都面白如紙,黃師道等人就更不用說了,直有一種魂飛魄散,好像即將墜入深淵地獄般的可怕感覺。
轟隆隆!
一陣陣雷鳴聲中,那滾滾蕩蕩的刀罡,猶如海嘯一般,直向著萬東bi去。沿途一切阻擋,無論金木人肉,石塊泥土,盡數化作粉塵,轉眼間便被湮滅無蹤。那股不可一世的勁頭,直令在場眾人,無不感到毛骨悚然。一個個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了萬東,正當他們要看看萬東如何應對之時,萬東的身形,突然暴起,猶如撲向火焰的飛蛾,直向著那海嘯般而來的刀罡撲了過去。
「啊!」黃師道等人無不失聲驚呼起來,而段冷嫣更是面色一白,差點兒沒癱在了地上。
萬東沖向了刀罡,義無反顧,只是轉眼間的工夫,他的身影便已完全沒在了刀罡中,消失無蹤。
「哈哈哈……已經化作肉泥了嗎?小子,原來你就這點兒能耐,讓我的金刀染上你的血,簡直是對它的侮辱!」靳霸刀狂笑不止,笑聲直震的黃師道等人陣陣眩暈。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不對!那是……」胡悲山沒來由的一陣心驚肉跳,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靳霸刀所釋放的刀罡之上。
只見,一個有些詭異的漩渦,突然在成片的刀罡中顯現出來,像是一個黑洞似的,將一道道刀罡吸了過去,然後扯的粉碎。與此同時,在那漩渦的底下,一道如頂天玉柱般的挺拔身影,逐漸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