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段暄這樣一說,烏金魂的心神立時一陣狂跳,隱隱的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涌上了心頭。這段暄和何真,一唱一和的,定沒有憋什麼好屁。只怕這一件清楚簡單的事情,會在兩人的嘴皮子底下,徹底變了模樣。
「哦?特使請說!」白震山的神情越發認真。
段暄嗯了一聲,道「其實,我們早就得到情報,天都國為了擺月兌自身困境,不擇手段的想要挑起青雲帝國與我鐵戰王朝的戰爭。為了不讓天都國的陰謀得逞,更為了讓皇上您知道我們鐵戰王朝絕無冒犯貴國的意圖,敝國皇上才會以我為特使,出使貴國。沒想到,正好踫上了天都國導演的這一場好戲。」
「段暄!你這恬不知恥的東西,天下誰人不知,你是天都國的叛徒!天下不管是誰,指責天都國,我都會相信,可唯獨你的話,卻是一個字也不能信。因為,你是可恥的叛徒!」烏金魂忍無可忍的指著段暄,怒聲罵道。
白震山怫然不悅,轉頭瞪向烏金魂,沉聲說道「烏將軍,不管段大人是不是叛徒,可現在,他是我們青雲帝國最尊貴的客人。你最好注意你的態度!」
「皇上,您不必動怒。段某的確是背叛了天都國,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段某也從來不曾否認過。可是,段某之所以背叛天都國,就是因為段某看透了天都國統治層的丑惡嘴臉。他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特權和既得利益,從來也不曾真正的為百姓們著想過。而他們的行事手段之卑劣,更是段某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段某的確是背叛了天都國,可段某卻從來也不覺得後悔,反而以此為榮!」
段暄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出口,烏金魂差點兒沒吐了出來。這人要是無恥到了一定境界,殺傷力果然十分驚人!
白震山的表現卻是與烏金魂截然相反。他對段暄的話,非但不排斥,反倒似乎是十分欣賞,連連點頭,眉宇間,滿是贊嘆之意。
白震山真的這麼幼稚,段暄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當然不可能!烏金魂的心不禁往下一沉,事情似乎是越來越糟了。
「段大人如此能忍辱負重,日後必定能成就一番大業。相信,那些個誤解段大人的人,最終也會明白段大人的一片苦心。」白震山不吝言辭的將段暄寬慰了一番道。
「皇上!這一次,天都國的人,不光要殺我兒子,還要殺兩位鐵戰特使,這分明就是一個歹毒至極的陰謀。試想,如果我兒子死了,兩位鐵戰特使也死了,那我們雙方必然都不肯善罷甘休,一場大戰,根本就是在所難免啊。」
何真做出一副憤恨而又後怕的神情,對白震山說道。
白震山點了點頭,神情也一點點的嚴厲了起來,冷冷的道「若果真如此的話,那天都國的用心,著實不是一般的險惡。」
「皇上!何真與段暄,分明是狼狽為奸,惡意栽害!岳忠,譚劍,邱興,柳志,他們四個都是青雲武院的正牌學子,根本就不是什麼無賴混混。」
不管白震山是有意,還是被誤導,可是看到何真與段暄的陰謀眼看就要得逞了,烏金魂可謂是心急如焚。
「烏將軍,你不要過于感情用事。青雲武院學子不過是他們用來遮掩的身份罷了,再說了,他們是青雲武院的弟子,就不能做這苟且之事了?青雲武院只負責傳藝解惑,可不負責淨化心靈。而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為了天都國能夠擺月兌困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兒也不值得奇怪。」
「你……」烏金魂直被憋的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論行軍打仗,十個何真綁在一起也不是烏金魂的對手,可是論起口齒心機,一百個烏金魂綁在一起,也要輸何真好幾籌。
「烏將軍,朕倒是覺得,何大人說的很有道理。」白震山凝聲道。
「什麼?」烏金魂沒想到白震山竟真是這樣的態度,不禁大為失望。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可這白震山怎麼吃一千個豆子,也吃不出豆腥氣?
上一次唐心怡的事情,徐文川給他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深刻嗎?這才幾天,他就又按捺不住了,竟要憑何真的胡言亂語,去撩撥徐耀庭,這簡直就是找抽的節奏。
白震山總覺得烏金魂的心已經不在他這邊兒了,可實際上,烏金魂所作的這一切,都是在為他著想,在力保他的皇位。無奈白震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而且皇上,岳忠,譚劍,邱興,柳志這四個人,只不過是嘍,並不是主謀。在他們的背後,還隱藏著更大的黑手。」段暄心中一動,張口說道。
「更大的黑手,誰?」白震山的眉毛一挑,殺氣騰騰的問道。
「天都國的統兵大將萬悠琪,以及公主上官雲珠,她們兩人才是這一切的策劃者!大概皇上還不知道,幾天前,她們已經秘密潛入了雲中城,並且已經與岳忠他們匯合在了一起。今日刺殺段鵬段彪以及何少爺的事情,她們兩人也是在場的。」
「我cao!我cao!!我cao!!!」
段暄的話還沒說完,烏金魂便在心中瘋狂大罵了起來。無恥!卑鄙!下流!歹毒!……烏金魂只恨不得將所有最髒的詞匯,全都甩在段暄的身上。
惡意栽贓岳忠,譚劍他們已經夠毒的了,段暄倒好,竟還不滿足,連同萬悠琪和上官雲珠也要一起陷害。
好狠辣的手段!好不知死活的段暄!他就不怕少年侯出關,得知一切,活撕了他嗎?
烏金魂心中的憤怒,突然間竟詭異的消失了,而是被一種難以言表的期待所代替。
烏金魂真的很期待,很期待看到徐耀庭出關的那一刻!很期待何真和段暄這兩個滿嘴跑馬的卑鄙小人,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原來如此!萬悠琪和上官雲珠這兩個jian人,她們現在在何處?」白震山完全听信了段暄的話,勃然大怒,口中直發出陣陣雷霆般的怒吼。
段暄和何真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得意而陰險的笑容。
何真咳嗽了一聲,瞥了烏金魂一眼,道「這個……恐怕就要問烏將軍了。因為當時,不管是岳忠和譚劍,還是萬悠琪與上官雲珠,都已成擒,是烏將軍手下的得力干將徐良徐副將,將他們給救走的。」
「烏將軍,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搞的?怎麼會救這些心胸險惡的歹人?」白震山猛的將目光投向了烏金魂,口氣中滿是怪責的意味。
「不但如此,徐良更是為了那幾個歹人,將我兒子打成了重傷。就連段彪特使的箭傷,也是拜徐將軍所賜!」
看何真的樣子,是打算將烏金魂惡心到死了。話鋒一轉,矛頭直指向了徐良。
徐良心中那叫一個憋屈,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一張臉直有些發青,看向何真的目光,更是仿佛要射出刀子來了一般。
「豈有此理!簡直是糊涂透頂!徐良,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向何大人以及段彪特使致歉?」
「道歉?」徐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雙眼珠子當真要從眼眶里跳出來了。
「不錯!你難道要違抗聖旨?」白震山一瞪雙目,將皇帝的威嚴,端的十足。
「我……」徐良哪兒能受得了這樣的屈辱,直向烏金魂看去。
烏金魂的面色也是鐵青,沉聲道「皇上,事情究竟如何,現在尚未查實。等事情查實之後,徐良再道歉不遲!」
烏金魂不光嗓音極其憤怒,話也是說的硬邦邦的,擺明了是不打算給白震山面子了。
白震山正要發怒,可心中卻突然一驚。烏金魂可是個一根筋,真要將他bi急了,當真會不管不顧,做出讓白震山預料不到的事情來。白震山為了保險起見,此行雖然帶了胡安和狄翔,還帶了大批的鳳翔衛與士兵,可未必就能擋得住烏金魂的怒火。而且,白震山也並不想與烏金魂徹底鬧僵,那樣只會將烏金魂更緊的綁在徐家的大船上。
何真心中也是惴惴,知道今日是將烏金魂得罪到姥姥家去了。皇上能保的了他一時,卻未必能保的了他一世。這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太絕,留幾分情面,日後也好相見嘛!
咳嗽了一聲,何真忙道「皇上,道歉就不必了,一場誤會而已。」
何真心里的算盤,段暄卻不清楚,他眼下最迫切的是趕緊抓住萬悠琪和上官雲珠。于是立即沖白震山道「皇上,何大人說的不錯,一場誤會而已,無需追究。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將萬悠琪和上官雲珠抓住,免得她們再興風作浪。」
何真和段暄搭好了台階兒,白震山也不猶豫,立即便就勢下了台,點了點頭,道「烏將軍,段特使說的不錯!你將萬悠琪和上官雲珠,還有僥幸活下來的岳忠和痰中,帶到哪里去了,還不快說?」
「皇上!先不說萬悠琪和上官雲珠,這岳忠和譚劍,卻是少年侯徐耀庭的異xing兄弟!您要動他,是不是先要知會少年侯一聲?」事到如今,烏金魂沒有了法子,只能再一次將徐家給抬了出來,不求別的,哪怕只是拖延點兒時間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