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朝董琴撲了過去,「外婆,我肥來了……」
孩子雖小,可人小鬼大,媽媽和左叔叔提起過不能讓外婆知道,左左有一次在車上偷偷問過吳叔叔,說︰我為什麼不能請左叔叔去我家里做客呢?
吳哥當時一怔,隨即應付說︰因為這關系到奧特曼能不能打敗小怪獸。虺璩曉
從那日起,左左一直覺得,左琛肩負正確引導奧特曼打小怪獸的使命,尤其保護著左琛不被外婆給發現。
「舌頭伸直了,好好說話。」顧暖輕輕捏了左左的手心下,警告他可別說錯話灝。
顧暖心里卻緊張的要死,回頭看左琛。
就在左琛準備開口正式跟顧暖母親打招呼時,顧暖趕他走,「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真是買不起,房子也是租的,等我條件好了我打電話再聯系你?」
說完,顧暖臉不紅氣不喘的,躲鬼一樣拉著兒子拽著老媽進去了餘。
毫不留情,把門關上!
無視了和貼滿小廣告的門面對面而站的左琛……
左琛面色不悅,周圍空氣都越發的冷,拿出煙盒捻出一支煙,轉身下樓,一頭霧水。
「剛才外面那男的誰啊?又是賣中老年保健品的?長得挺好,長得越好的人來賣越貴,就越能騙人。」董琴給左左洗澡,在浴室里說。
顧暖趴在房間窗口往下看,回了句,「這個是公交車上跟我主動說話,賣保險的,又給名片又跟著我一直說,跟家門口來了。」
說完,顧暖撫著胸口,撒謊真是一門技術活。
「真是不要臉,再敢跟家門口來就打110抓他!」董琴氣憤地說。
左左一邊洗澡一邊咯咯笑。
顧暖在窗口看到了左琛,他這樣的人,該是不會來這種小區的,倒也不是沒有踏足過,只是他踏足的這種地方,都是由他拆遷開發的。
車就停在小區門口,他筆挺地身影走出去,引來小區人的關注,他在車外佇立一分鐘,吸完了煙打開車門,長腿邁進去,關上車門,黑色路虎離開。
久久沒有收回視線,左琛這樣男子的背影,看一眼,就在瞳仁中揮之不去,顧暖覺得左琛他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剛好,不偏不倚的讓她著魔了。
星期六和星期日顧暖都跟母親還有左左在一起,去看了顧明海,第一次去是葛麗雲不在家的時候,第二次去本以為葛麗雲會在家,可是又撲了個空,葛麗雲的手機也是關機。
顧暖在星期日晚上約了葛麗雲見面。
這種難堪的事情,顧明海現在的身體狀況應付不了,怕有事怕有事,越怕越有事,葛麗雲還是給他戴了綠帽子。
董琴不方便出面,畢竟是顧明海的前妻,在葛麗雲面前半句話都說不上,就此事來說,董琴敢插嘴一句,葛麗雲破口大罵多難听的話,董琴都得一聲不吭的忍著,誰讓你一個前妻沒那個資格呢!
顧暖覺得,父親是自己的親父親。說白了,顧暖只要樂意,管葛麗雲叫聲‘後媽’也是理所應當,這年頭多大的孩子想必都不好跟後媽相處,更何況這個後媽干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做女兒的為了親爸也得喊冤啊不是。
顧暖這個周末也是忙的沒消停……
星期一。
顧暖沒忘記要去公司報道,去了也是跟項目拓展部再沒有關系,按照左琛的意思,她從這個星期一開始,便是總經辦那個樓層的人了。
陸展平照著,誰也欺負不得。
而陸展平有左琛這個一把手照著,更是誰也欺負不得……
顧暖走出小區想到此還是一笑,她不禁想起了《武林外傳》里頭,那個衙門里審案子,某女一直說‘我上面有人……’衙役齊齊都往梁上看,那段很有意思,一度看的顧暖和左左笑著滿地打滾。
走出小區,顧暖愣了愣。
這地段不比繁華街,小區外都是叫賣早餐的,還有賣水果的,龐大的黑色路虎停在那格格不入,就像左琛往日走進人群中,怎樣努力都無法身影融入,那種叫人驚嘆的格格不入便是此景了吧。
恰恰顧暖相反,屬于那種在某一條街轉角你就找不見的普通人。
兩天,左琛沒有聯系她,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從沒有過這種情況,顧暖從來不敢主動給他打電話,每次都是左琛找她,她等著被找罷了。
顧暖都佩服自己對左琛的信心,居然沒有懷疑東懷疑西,比如他要甩她什麼的,正常情侶戀愛怎麼可能兩天不打電話!顧暖昨晚心里還在這麼咆哮。
顧暖只當他忙,再有,他是知道她這兩天周末在跟母親商量父親和葛麗雲的事,作為顧明海的女兒,還是有替病中的父親說話的權利的,否則葛麗雲會氣死父親也說不定。
上了他的車,是在左琛隔著前風擋玻璃逼視她許久後,那種隱隱的黑色目光叫顧暖心驚膽戰,一瞬間腦子里亂想很正常,比如,他在等她主動給他打電話?沒等到生氣了?
沉默。
他一直沉默……
「怎麼啦?」顧暖問。
綠燈了,左琛的車繼續往公司方向開,「下午打藥直接跟展平說一聲就可以。」
「嗯。」顧暖點頭。
他答非所問,接著又沉默……
「左琛,你不對勁,一直不說話。」顧暖覺得還是直說吧,直來直去的問沒什麼不好的,起碼知道答案的方式會很快,這樣心里不憋著難受。
「我說了。」左琛看她,「讓你請假不必申請,直接找展平。」
顧暖無語,「就一句啊。」
「顧暖,我嗓子疼。」左琛說。
呃,嗓子疼?
他說話那表情,是在求關心嗎?可是那種表情一瞬間就被左琛完美無懈地收了起來,又是一副大老板臉給人看。
「感冒了是不是?」顧暖問。
「嗯。」
「吃藥了嗎?」
「沒有。」
「你感冒了怎麼不吃藥啊?」
顧暖是著急,卻聲音大了點,左琛看她,那里面的深意簡直是太深太深了,直夠顧暖研究一個上午的了。
在尷尬的氣氛中,左琛的車開進地下停車場,顧暖問,「被人看到怎麼辦?在沒人的外面放我下來就行。」
「不會那麼巧。」左琛繼續往里開。
顧暖點頭,也是那麼回事,偶爾下個車,不會被人看到。
「我先上去吧,等會兒你再上去。」顧暖低頭解安全帶。
忽然,顧暖解安全帶的手被捉住,左琛的氣息撲面而來,壓住了座位上的她。
左琛的身軀很結實,左琛的眼眸中,風起雲涌。
他問,「那天是干什麼,準備說成我是讓你買什麼?」
星期五晚?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在生氣了。
顧暖由于被他傾身壓制,怯懦誠實回答,「賣,那個……保險。」
抬頭小心地看左琛的眼眸,那危險的光芒似乎在說︰好,很好,賣保險的。
「唔……」左琛下一刻用力吻住她的嘴唇,懲罰一般吻她,直到呼吸絮亂不堪。她被他緊緊箍在懷里,身子又軟又香,左琛還是忍不住在她臉上身上亂親一通!
顧暖不知道該說什麼,左琛這吻中有著某種她無法分析透徹的情緒在,他怎麼了呢?顧暖眨了眨眼楮想看懂他。
「為什麼不讓我和你母親打招呼,讓一切水到渠成的發生?」左琛壓抑。
近在咫尺,顧暖盯著他好看的唇,皺眉,「我母親知道我有男朋友,會問東問西,你的背景和家人適合我母親現在來問你?」
左琛用力捏住了她的小手,「我最怕你這樣無謂,你越是體諒我,我越是害怕。你大可以不這樣,你可以逼我,把我逼到無路可走。」
「我傻,舍不得唄。」顧暖淚眼朦朧,抿著唇別過頭去努力看車窗外面,停車場里陸續有不同的車開進來,上班高峰期。
她不想左琛提起這個話題,會讓她覺得兩人之間無奈感倍增,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他總是憂慮。
他累,卻還是為她撐起一片天空,這樣的男人,可遇而不可求。
左琛能有這份心,顧暖已經覺得很幸福。
其實……顧暖更怕把他逼到山窮水盡,他便選擇撤退了。
左琛點上一支煙,目視前方吞雲吐霧地吸著,攥住顧暖的手,「對不起。」她的要求並不高,他卻給不了。
「別總說對不起。」顧暖記著路是自己選的,就算左琛有一天努力的過程中厭倦了,也再正常不過。
左琛手一拉,顧暖的下巴在他的肩膀處,呼吸著左琛身上的味道,被他緊緊抱著,大膽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在他的味道與煙草的味道中纏綿接吻,他滿足地笑,吻亂了她的發,左琛亂的是呼吸,顧暖能愉悅他的心情
一起來上班,纏綿過後分開行走,身處在一幢大樓里,很微妙的感覺。
早上報道,按照正常程序走,看到自己的小辦公室時,顧暖有點小興奮,興奮中忙碌著,非常認真的對待這份工作,一上午都在埋頭整理文件檔案。
中午,陸展平和吉咖一起去吃飯,經過顧暖辦公室,陸展平推門說,「你去醫院隨時走都可以,我去午餐。」
「哦,好。」顧暖起身,目送陸展平和吉咖,陸展平是上司,禮貌點總沒錯。
顧暖的小辦公室,前面部分整體是透明設計,總有人進來給顧暖送各種檔案,顧暖這個職位在總經辦這層本該有,助理職位空了幾年,這麼橫空出來一個助理別人也不覺得突然,但靠關系空降來的大家心知肚明。
中午,顧暖去醫院吊針,對于左琛早上在車里那很深很深的眼神,終于分析清楚了,左琛特意強調自己的嗓子疼,是要她表現是吧?
下午回去公司時,顧暖買了消炎藥和治嗓子的中藥片,苦于該怎麼送上去?
給左琛發了短消息︰買了藥,要怎麼拿給你?
沒回復。
陸展平的身影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手里拎了一份文件,走到顧暖辦公室門口,在顧暖站起身時走進去一步說,「頂層,你去送。」
陸展平調侃的眼神,顧暖一瞬懂了,是左琛的意思。
顧暖趕緊拿了藥接過陸展平手里的文件,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電梯一層一層上升。
顧暖對秘書辦的人說她是總經辦派來送文件的,便被領到了左琛的辦公室,直到顧暖和左琛公式化的面對面了,帶她進來的秘書才走出去關上門。
「過來。」左琛的辦公桌上有一台手提,他的手指在那上面動了動,頭也不抬地叫顧暖。
顧暖走過去,站在外面,左琛扯她站到里面來,仿佛是一種尷尬的殊榮,顧暖有些不習慣跟他站在一個角度,怎麼說左琛是這公司的老大。
左琛卻並沒覺得這有什麼,顧暖站在哪,也就他一句話罷了。
「你說過喜歡夏日,你很怕冷?」左琛說這話時,手臂一攬,顧暖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樣的親密姿勢和地點,顧暖不能適應,忙起身站好,「是有點。」
左琛隨即手指一點,手提屏幕上是一副雪景,左琛雙手的十指交叉,「不美嗎。」
「美啊。」
顧暖看的眼楮發亮,後又道,「從小我在南方長大,也很喜歡北方的雪,可在我生我兒子之後的兩年,都是在北方度過,可能是我怕被人搶走兒子躲得太遠,沒錢租供暖好的房子,讓我兒子在冬天發燒嚴重差點小命燒沒了。」
左琛驀地望向顧暖,原來這樣,才討厭冬天的冷,左琛眼眸里的愧疚更深。
「哪里有水?」
顧暖感覺跑題了,趕緊舉起藥,問左琛。
顧暖轉身看到了,過去接了杯,給他吹了吹,左琛把藥放進嘴里,喝了點熱水,皺眉,「很苦。」
「是甜味的呀?」顧暖看辦公桌上的藥,明明是糖衣的吧?
左琛俯身吻住她的唇,把她擠在辦公桌與他身軀之間,舌忝了一口她的嘴唇左琛便剎車,「再繼續傳染的你嗓子也痛了。」
左琛低沉的聲音,總是那麼撩撥顧暖的心窩……
「顧暖,我在安排……」
「……」
顧暖頓了頓,表情僵硬了那麼一瞬,這一句話指的是什麼她一下子就懂了,未來充滿希望的對嗎,可是,為什麼心里一緊。久久都不能平靜。
內線電話響,左琛听,秘書的聲音,「左總,總經辦的陸總上來了。」
「進來。」左琛按了。
「我先走?」顧暖指了指門口。
左琛模了模她的頭發,顧暖一縮,都揉亂了,左琛不以為意地說了聲,「你在也無礙,我還沒打算放你走。」
不走在這干嘛?
好吧,他是上司的上司,她只能點頭領命!
陸展平嘻嘻笑著走進來,拉開一把椅子坐在左琛辦公桌對面,瞧了瞧顧暖打趣道,「我也不知道我進來的是不是時候?有沒有打擾到二位。不過……」陸展平掃視了一圈兒,「現場處理的迅速並且不錯。還是左總作風太正了呢!」
顧暖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暈過去。
「既然有了助理,實習秘書吉咖小姐是不是該撤了?」左琛抬眸看陸展平。
「真是的!」
陸展平抬手抽自己嘴巴,「左總作風不正我的助理顧小姐作風一看就正!左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抽我自己。」剛悔過完,陸展平又是皺眉,「不過我真好奇,左總您想近水樓台干嘛不把她安排在你跟前?比安排在我那您見著痛快多了。」
左琛,「……」
顧暖,「……」
陸展平就是開個玩笑,指了指顧暖,「都是成年人。我懂我懂,左總奔波勞碌,心力交瘁,日夜耕耘,是怕整天見著你腰疼?」
顧暖無語,腰疼?左琛見著她為什麼腰疼?
即使再笨蛋,根據陸展平以往這張什麼話都敢往出說的嘴犯下的不良記錄,顧暖也懂了陸展平這話的意思,臉紅尷尬地對兩人點了點頭,「我先出去了。」
不管左琛放不放,總之她得走了,拿她開涮呢這是。
「別逗她!」左琛不悅。
陸展平一邊打開文件一邊笑,「玩笑,純粹玩笑,怎麼會腰疼,您腎功強。」
「郝宇峰和秦晴的婚禮記得以你的名義送一份大禮。」
「ok。秦晴和宇峰真是死忠。」
左琛惆悵,也無奈。
談起正事,陸展平一絲不苟,打開手里的文件,急等左琛給出決策,左琛清楚陸展平上來找他何事,顧暖沒出去,證明左琛不避顧暖,也許這就是愛的力量,使人偶爾昏頭,陸展平不知自己用這種黃腔玩笑把臉小的顧暖逼出去對不對,但,防一防總是好的。
顧暖出了辦公室,經過A座可以直通往C座的空中全透明通道。
前面幾個秘書辦的人在議論紛紛,送人,一個女人抱著手里的箱子走進電梯,顧暖狐疑地看過去,本想轉身走開,卻忽然看到那個抱著箱子的女人站在電梯里轉過來身,抬起一張顧暖熟悉的臉。
顧暖幾乎不能呼吸,那是……那是……
電梯門緩緩合上,顧暖怎麼能忘掉她代孕期間八個多月,自己無數次見到的臉孔,秦……秦秘書……
怎麼會在這兒?
她不能喊,她怕左左被人知道,見電梯門要關上,顧暖小跑過去,電梯往下去,她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的。
此刻,顧暖很想知道,找她代孕的男人是誰!
「請問,剛才離開的人是?」顧暖對一個秘書辦的人問。
秘書辦的人見是總經辦的助理,便笑了笑說,「哦,是秘書辦的頭頭秦晴,不過利用工作之便竊取公司機密,已經被左總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