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的手機關機。虺璩曉
顧暖一下子手指尖都變得冰涼,怎麼會關機了?
打給秦安森,顧暖直接就問,「可以聯系上左琛嗎?」
「左琛不是出國了嗎?他沒跟你說?你有事找他?」秦安森連續說了幾個問句。
顧暖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是問你有沒有辦法聯系上他,他關機。妃」
「暫時聯系不上,他這次出差去干什麼我和展平不清楚,他只說……手機若找不到他,有急事就發郵件,他會抽空查看。」秦安森說的都是左琛走時交代的事實。
顧暖伸手撥了撥頭發,奇怪,「那……你知道他跟誰一起走的嗎?」
「總之不是跟林唯唯,林唯唯9月30號晚上走的,左琛是10月1號下午離開的,你可以放心。」秦安森安撫她璧。
「你忙吧,先這樣。」顧暖掛斷,董琴打開門問她怎麼了,顧暖嚇一跳,聲音夠小,董琴就算听見什麼也是模模糊糊的,顧暖打開衣櫃找出衣服,隨手把窗簾拉上就換衣服,「沒怎麼,媽你帶左左先吃,我出去一趟,同事那出了點事兒,晚上幾點回來沒準兒。」
換完衣服,拿了包和鑰匙,換鞋往出走。
「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要是晚上回不來給我來個電話,一個人大半夜可不行到處走。」董琴叮囑,顧暖點了點頭就走了。
天還沒黑,樓道里都是別人家的菜香味兒,往小區外走,這個時候顧暖不知道能聯系上誰找到左琛,想著事情往出走,站在黃昏的街頭,左右看,不知方向。
秦安森和陸展平聯系不上左琛,顧暖打給了左茵,左茵顯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笑著說,「別擔心他,那麼大個人了,有時候出差個把月的都不回來,手機估計沒電了吧。」
想了想,怕是誰也不知道左琛現在的具體位置,假期之前的晚上,左琛對她說,出差是因為工作,因為目標項目在假期結束後要敲定,他出差數日也不算什麼,但是樂樂從林美嗇那听來的話讓顧暖不安。
到了樂樂家,樂樂給顧暖開門,避諱著房間里的張棟健,對換著拖鞋的顧暖小聲說,「美嗇下去買藥了,等會兒回來看看怎麼能問出點什麼。」
顧暖點頭往里走。
喝了杯水,冰的,涼透了心,林美嗇回來之後就找樂樂要熱水,把藥拆開沖了一包在杯子里,坐到床上去嘆氣,「顧暖你吃晚飯了麼?等會一起出去吃吧。」
「我吃了。」顧暖瞧著她,「不舒服啊?」
林美嗇點頭,「嗯,痛經,第一天更疼,十一假期也不讓我好好休息休息,折磨死我了。」說完就靠著床頭半躺著,臉色煞白。
顧暖翻著一本書,自然地問她,「你十一不是說了有安排嗎?才不跟樂樂我們一起去。這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我和我姐本來要假期結束前一天回來,法國家那邊出了點事,我和我爸吵架了,就一個人提前回來了。」林美嗇說的雲淡風輕,但眼神復雜。
顧暖輕輕搖了搖頭,勸道,「有話好好說,總跟你爸吵什麼。」
樂樂接著顧暖的話兒跟林美嗇說,「還好你和你姐都不是男孩兒,否則家產都是你姐的,就屬你不懂事兒,臭脾氣跟我一個德行,在家里能吃香才怪!我家里我是獨一個,沒有對比,我爸媽才覺得我是好女兒,你得學學你姐,你看你,竟是惹你爸生氣。」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火,反正這油是給澆上了。
「算了,不說了,反正我也不回幾次家,將來我得嫁個非常非常遠離他們二老的地方,省的我惹他們生氣,他們看我也不順眼!」林美嗇躺下,把毛絨女圭女圭擱在自己臉上。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
林美嗇神經有那麼稍微的一點粗,但也不是那種什麼家事兒都跟外人說的傻瓜,三個人雖然走得比較近,但顧暖和林美嗇的關系差上兩層,各中原因挺多,而平日口無遮攔的樂樂跟林美嗇的關系只差一層,因為兩人相交過程不復雜,但終究是不如顧暖和樂樂這樣關系無間隙。
顧博和左左都在家,顧暖沒在外面住,四處打听無果,七點多就回了家,上了在公司用的QQ號,找到了上級總裁對下面員工的公眾郵箱。
顧暖才發現,自己就知道這麼一個復雜的公眾郵箱地址,她給左琛發了郵件,不確定左琛是否會查看,也不知道能否看到,平時郵件很多吧?公司上上下下員工投訴之類的都是往這個郵箱里傾訴。
次日一整天沒有消息,顧暖開始吃不下睡不好,早上醒來也沒精神,黑眼圈兒很重,做夢,亂七八糟的夢。
到了10月6日早上,還是聯系不上左琛,急得直跳腳的貌似就顧暖一個人,陸展平和秦安森只是不停的勸她別擔心,向來左琛出差都是時日不短,且沒事不會跟這邊人聯系。
顧博在客廳,左左在洗手間,董琴切菜的時候看了眼客廳的早間新聞,聲音挺大地說,「現在這些當官的,不管大官小官,都是富的流油了,就還是不消停,非要有人把他們那些磕磣事兒抖露出來才消停……難得的是現在這社會還真是有人敢查,還真給報出來了沒壓下去。」
「又怎麼了?」顧暖從床上爬起來問,頭疼,腳伸進拖鞋里。
她往出走,就听董琴說,「自己看,電視里那不還說著。」
顧暖看向電視,當鏡頭播放到酒店房間里照片情景時,一驚,側頭仔細看,如果沒記錯,那不是那次秦安森組織聚會,後來被左琛帶來的領導麼?
當地電視台報道了十多分鐘,顧暖听得模模糊糊,前面畢竟錯過了,回屋開電腦,在微博上看,又在網頁上搜索,仔細看了一遍,加上網友評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近日有網友曝出一組酒店內拍攝圖片,政府官員疑似嫖chang,官方話說在調查當中,兩日後給出的解釋是官員包-養情-婦,並非嫖chang,拍攝照片的日期正是那晚的次日清晨,包-養情-婦不比嫖chang好听半分吧?
官員暫時停職,事件還在調查當中。
顧暖好半天才去洗漱,一邊刷牙洗漱一邊在想,到底怎麼回事,按理說那晚的情況,是左琛吩咐陸展平去安排的這些領導,地點自然是妥當的,嫖chan包-養情-婦這些事情也不新鮮,這些男人哪個沒有小情人。
但是被爆了出來且證據讓人無從辯解,這就影響不好了,網絡上網友再一起哄,這事兒一時半會壓不下去。
那晚的三個男人里,兩個是這個被爆照的下屬,這個攤上事兒的男人才是有決策權的領導,如果他出了事兒,左琛先前打通的關系都白費了,還有沒兩天十一假期結束,左琛想要這個項目一定是不可能了,人都出事停職了,怎麼罩著他?
而且,這事情出的詭異也突然,畢竟是左琛給這些領導安排的地方去玩,末了出了這事左琛還得挨了這些領導的埋怨。就算原本項目要給左琛,這下估計也泡湯了。
聯系不上左琛,顧暖擔憂加上著急,上火了,口腔潰瘍一天比一天嚴重了,壞了一大塊兒,吃藥上藥都白扯。
7號的時候,顧暖按耐不住,給陸展平打了個電話,問了這件事會不會對這個項目有影響,她也不清楚這個項目為什麼左琛這麼重視,陸展平嘆氣解說,「我簡單的跟你這麼說吧,如果這個項目給了一個名不經轉的小地產建築公司,且不說油水多足,政府相關的項目,這大樓建成之後名聲出去了。政府這塊兒就像是個代言人,好比某個不起眼的品牌,有大明星代言,一下知名度攀高。」
顧暖靠在沙發里皺眉,說,「這麼說項目百分之五十左琛是丟了?」
「百分之九十,丟定了,這里出的事兒不尋常。」陸展平這話,直接讓顧暖心在下墜。
放下電話後顧暖閉上眼楮歪著靠在沙發里,頭疼死了,左琛不缺錢,也不缺項目,但是這個項目不同別的。這個項目是能把一個小公司捧成大公司,按理說以左琛的手腕打通關系,這城市誰也沒辦法跟左琛競爭,項目在左琛手上捏著跑不了,從那些日子的情形看,這些領導對左琛畢恭畢敬的,也是吃足了左琛給的油水。
本是跑不了的項目,因為這件官員包-養情-婦被抓到的事情,百分之九十跑了那就是已經跑了。這事兒本可以不牽連到左琛,但陸展平說,這個領導家屬調查得知,是左琛當晚醉酒不小心把領導當晚嫖chang這事說出去,引來了狼,釀成了今日禍患。
左琛說出去的?他去哪說的?跟誰說的?那晚明明他和她在一起啊,後來他回了家。
而且左琛也不傻啊,花錢養著這麼多年這個領導,鐵靠山,他會不小心給毀了?這一毀的不只是這個領導的名聲,還是他公司未來許多項目,左琛那麼謹慎的一個人,怎麼想都是干不出這種沒腦子的事兒。
若是左琛再不出現重新去打通布局,這片左氏地產一枝獨秀的美麗城市,要有新的企業崛起了。能否風光過左氏,在于那方領導怎麼干。
幾天下來,顧暖感覺自己憔悴不堪,每天白日黑夜的等左琛的消息,煎熬的不是時間,也是在熬著心血。10月8日上班這天,天氣陰沉的很,卻到了下午都沒下雨、
秦安森沒來,去了一個工地,中午顧暖和陸展平踫見,顧暖自然要問左琛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消息,陸展平說,還沒聯系上,不清楚。
顧暖盯著陸展平的樣子,心里起疑,陸展平在別人面前什麼樣兒她不知道,但是在她面前,她急成這樣,陸展平倒是不急的樣子,好像她不問陸展平也不會提起似的,難道他就不問問她這邊是不是聯系的上左琛?就不為失去這個項目著急?
明日早上十點半過後,項目可就是在某處大樓里徹底敲定了,左氏若因此被踢出局,不遺憾麼?
秦安森下午回來,上面高層要臨時召開會議,秦安森也要到場,他叫了顧暖一起去,有董事會別的人主持會議,陸展平的表情卻和中午顧暖遇見時大相勁庭。
顧暖看著一切,好像在看這撥不開的迷霧,不懂這都是怎麼了。
晚上下班,電梯門在一樓打開,顧暖見到公司門口站著那抹身影,林唯唯回頭,看著顧暖,明顯是在特意等顧暖,顧暖一邊往公司門口走,一邊在心里猜測林唯唯等自己的目的。
從她身邊經過,林唯唯開口叫她,「顧暖。」
顧暖站住的同時很詫異,是第一次听見林唯唯用溫和的口氣叫自己吧?
「什麼事?」她問。
「知不知道阿琛在哪?我找不到他。」林唯唯問,聲音仍舊不沖,眼神似乎要看透顧暖,生怕顧暖撒謊騙她一樣。
忽然心里更沉了,她以為林唯唯該知道左琛行蹤,現在這種緊要關頭她反而來問她。
顧暖眉心微微皺了皺,「我真不知道,你別不信,假期我和朋友在海南,听說左琛是在國外。不信你可以想辦法去查他的出入境記錄,我在海南回來就一直在海城,一個國外一個國內,電話都沒聯系過,網絡上更是沒聯系過,我去哪兒知道?」
林唯唯憑什麼覺得她該知道?一個屢次害她的人好意思站在這說話?可是顧暖發火的力氣都沒有,真是從來沒這樣為誰牽掛過。
「算了,估計你也不會知道。」林唯唯的語氣,是沒對顧暖知道左琛行蹤抱著太大希望,只是問一問罷了。
林唯唯一手托著另一手臂的胳肘,手扶著額站在那閉著眼楮,顧暖本該轉身走的,但還是問了一句,「我以為你和左總一起出國玩了。」
顧暖真的是這樣想的,想成是林唯唯先出國一步,左琛次日跟去,不管是應付還是怎麼,也許真的在一起。
林唯唯搖頭,「我都不知道他也去了法國,美嗇,我,我爸媽,我們在法國。從10月1號上午直到現在,我都聯系不上他。公司上下,家里人,凡認識阿琛的都沒他消息。」
到底去哪了!在哪呢!
誰死得蹊蹺?這話顧暖不敢跟秦安森說,秦安森是敵是友始終不清楚。
但她跟陸展平說了,陸展平當時听完,手里的咖啡都沒端穩當,臉色的確是變了變,拋開陸展平沒正行兒的時候,思想上是個聰明人,能讓他變臉不易,可陸展平也堅持說完全不知道這個平靜的十一假期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平靜的事情。
顧暖心里難安,覺得自己是一個繭,還未破,束縛下,她听得見,也感覺得到有事情發生,卻始終無法突破出去看清什麼。
次日。
照常工作,下午顧暖听秦安森說左琛回來了,秦安森和她上頂層,顧暖第一次這麼迫切想看見左琛,到了頂層就听見激烈爭吵!
顧暖心跳不穩,到了高級會客室外,發現陸展平,林唯唯,林美嗇,還有林錚,都在。
左琛像是剛回來不久,面上風塵僕僕,會議室中他雙手插進褲袋逆光而站,穿衣竟是格外深沉講究,林唯唯哭了,雙手攤開發抖的站在左琛面前瘋吼質問,「你玩哪個女人我都無所謂!都不會覺得無力堅守自己的地位!阿琛,適可而止,這麼多天你就是去哄她開心了?」
「……」顧暖感到不可思議,視線遠遠地注視著左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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