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是左琛憂傷時需要的一種慰藉,也是顧暖現在唯一能給他的。虺璩曉
心里在流著淚,臉上裝開心笑,她和他並不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還有那麼多。
許多人行走在繁華的街頭街尾,听到的每句情歌,總有一句是自己的感情寫照,會難過的低下頭偷偷輕嘆。
董琴打電話催,顧暖才離開他的懷。
真想跟他回家,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安撫他睡覺,只求他在睡眠中安逸。然後,清晨一起醒來,若是叫人心情不好的陰天,就彼此相望,就算發現兩個人的眼眸中都是哀傷,想必也能抵擋,都無妨嫘。
這是第一次,顧暖怎麼都過不去心里這關,想看著他睡著。董琴一般是不進顧暖臥室的,在董琴睡著時,顧暖開門讓左琛進來,第二天早上,在董琴出去買菜時,他再走。中間若是被發現,顧暖也想好了怎麼應付。
顧暖想象過數次,在公司見到秦安森後,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是否控制的住?
知道了秦安森曾兩次差點被左琛弄的失去生命,卻沒有記恨怨言。知道了秦安森從懂事起,十五年如一日的在左琛周圍,為左琛高興過,為左琛傷心過。悲喜交加這感覺顧暖是有的污。
想起陸展平說過秦安森是哈士奇,是啊,怎麼能不是,何其討厭,何其煩人,又何其叫人討厭覺得煩人的同時,又忍不住同情,給投食的一種動物。
所以,左琛把秦安森打得半死,還是要再把他扔進醫院。
秦安森想過,被左琛打死也是一種解月兌,可他又擔心左琛負刑事責任,就去了醫院選擇要命!
秦安森的辦公室里,只有顧暖和秦安森兩個人,還有大片落地窗上透進的陽光。
早上來上班的時候,顧暖見電梯前秦安森挺直身體特別僵硬,左琛說︰秦安森表現出對他有那種行為,會被他父親嚴厲懲罰。
左琛說︰他的背上又有傷口了吧……
秦安森沒想到顧暖會是這樣的態度,他以為,她會對他哭喊打罵,會對他鄙視唾棄,因為她進來時的第一句話是,「左琛……昨晚都告訴我了。」
她手里拿著藥,讓秦安森把襯衫稍微放下一點。
她來,左琛知道。在左琛眼中,秦安森似乎,大概,是不會愛上顧暖的,這人變態到什麼程度左琛不知,總之日後別再讓他見鬼就好。
秦安森的背部全是傷痕,這麼多年,不好過吧?
「你看上去並不生氣。」秦安森說。
「怎麼不生氣?」顧暖聲音糯糯的,「工地上你推開我,讓自己受傷,你說……那是愛屋及烏。因為左琛,你一並善待我。左琛,誰對他掏心掏肺他心里清楚。他重視你這個朋友,你能對我愛屋及烏,我回頭還能死咬著這事兒不放不成?」經歷了這麼多,左琛仍將秦安森當哥們,那麼顧暖也是不願最終秦安森和左琛變成敵人的。
秦安森淺嘗著咖啡,興許傷慣了,不管身體還是心,都早已習慣,也就听了什麼話都那麼波瀾不驚了。他承認,若是沒有顧暖的出現,憑林唯唯,什麼都不是,左琛勢必被他拉下來跟他一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現在對手是顧暖,一個聰明善良,人情世故盡到的女人。這番話,好像一個可愛的眼神,好像一張救人于水火局面的友情牌,總之,秦安森听了,沒有不適感,反之有了罪惡感。
顧暖的目的是讓秦安森,左琛,她,這三個合作伙伴見面不要多尷尬,不要怒目而視,那就成了使得別人快活的相愛相殺局面。她想讓秦安森主動冷藏起來那顆為左琛火熱的心。
喜歡一個人可以,但不要做的太過了吧。
秦安森好像做了很久心理斗爭,才低聲問,「能不能告訴我,他提起我和他那些過去的事,是什麼樣的表情?很沉默無語,還是……」
秦安森是坐著,顧暖是站著,她抬頭看外面的陽光,真凶猛,居然刺的她眼楮生疼,眼淚強忍也忍不住,悄然滑落,這話,秦安森從來不敢問左琛吧?
要怎麼說才合適,這時候說絕情的話叫秦安森死心那是不明智的,若是一個人的心因一句話能死,那就不是心了。
須臾,顧暖說,「我沒看見,昨晚,是黑天你忘了?」
「謝謝。」秦安森道。
他明白,她怎麼能沒看見?怕傷他?所以選擇不說出來?謝謝她的不說。
顧暖其實不求秦安森感激,但她這麼說了,秦安森就一定是感激她的。收起藥,包扎完,才離開的總工辦。
過了這個早上,希望能互相珍惜,朋友有時跟愛人差不多重要的,她希望,秦安森以後做任何事,和左琛有任何交流,多想一想她的好。她會努力再努力,做一個秦安森無法討厭的人。
不停地做著選擇,不停地成長著。但願多少年後,大家都在,時光不曾帶走任何情誼任何人
林唯唯不在公司,盯梢的人也不知有沒有,顧暖是營銷總監,上去頂層見左琛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要是保潔大媽上去見左琛,這也許是個新聞事件。
「沒事兒嗎?」顧暖看著電腦屏幕問左琛。
左琛在連接和左左那邊的視頻,听說了左左那所小學今天放了一天假,才叫顧暖上來一趟。
左琛捻滅了煙,轉過頭對她笑,「沒事,我的私人手提,除了你和我,沒人知道密碼。」
顧暖輕笑,在他嘴唇上輕咬了一下。
左左屁顛顛的跑來,趴在桌子上撅著嘴巴問,「爸爸媽媽,你們能看到我嗎?」
「看得到,你看得到我們嗎?」顧暖問。
「嘿嘿嘿,看不見。爸爸親一下媽媽,我試試這回能不能看見?」左左賊笑,還對身邊的大人噓了一下。
左琛手指捏著顧暖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左左在那邊笑的倆手一起捂著嘴巴,半天嘟囔一句,「我的女同桌說,親嘴兒的大人真是矯情,媽媽,我想果果小妹了……媽媽媽媽,下次媽媽你給我帶小妹妹一起來。在你肚子里呢……」
顧暖凌亂了,左琛說她肚子里有個小妹妹,左左就認準了,唉,只是果果那孩子,怕是暫時都無法跟左左見面了。听說念完這個學期,要被徹底送到國外去。和左左聊完之後,顧暖問左琛,「你是想要我生女兒不是兒子?」
「有疑問?」左琛覺得這個問題不需要質疑,他幾乎把女兒兩個字掛在嘴邊了。
顧暖眯眼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說法是……整日念叨著女兒,就差不多會生兒子,總是念叨兒子的人,就會生女兒。」
「有科學依據?」左琛問。
顧暖搖頭。
左琛笑,「那就給我生女兒吧!」
顧暖不跟他爭了,希望第二次懷孕生小孩,真的能給他生個女兒吧,滿足他。可是也怕他這麼整日說女兒,到時生個兒子,就,不巧了……
五點多快下班時,顧暖接到林美嗇打來的電話,她問,「顧暖,喬東城約了我晚上出去吃飯,我答應了。可是,他知道我喜歡他,不管好的壞的方式,如果酒桌上提起喜歡不喜歡的,我怎麼說?」
顧暖琢磨,這種事她一個外人真是不好多說,只能說,「隨機應變吧,如果不提這方面是最好,朋友相處起來才長遠……慢慢來美嗇。」
「好,既然朋友才長遠……就試著把他當朋友相處吧。」林美嗇說完,掛了。
著實叫人鬧心的幾個人,林美嗇先前是高傲的姿態喜歡喬東城,但是經歷了上次的不好遭遇,美嗇開始卑微的喜歡喬東城,做什麼都不敢了,失了魂魄一樣。
樂樂和顧暖比美嗇大一點,听美嗇說,在樂樂家過年那陣子,樂樂的媽媽催促樂樂找對象結婚,樂樂說沒合適的,有合適的一定帶回來。
顧暖不知道樂樂跟那個向啟怎麼樣,如果真夠愛,以樂樂敢愛敢恨的性格,早已不是只親吻這個程度了,認識差不多也都快一年了,以喬東城的說法,那個向啟私人生活也是挺復雜的,但不是多情的男人。顧暖去年見過向啟,那次去海南出游,向啟成熟的很,對樂樂更是照顧極了,只是年齡上差了11歲。
張棟健雖然是個同性戀,但是和樂樂鬧的也太過分了,模胸,有時玩游戲樂樂就湊合在張棟健床上睡了,張棟健說,枕頭都被樂樂撓壞了。
時日久了,張棟健也許對樂樂沒什麼感覺,喜歡男人,但是樂樂呢,保不齊會對張棟健產生好感。
晚上,美嗇到了約的地方,只有喬東城等在這。
若人生漫長,行至的每一處都會見到一種叫人駐足觀看的風景,那麼喬東城覺得,自己真的沒見到過為之驚艷的風景。
沈曉菲是泥沼,那泥沼之所以他不去破壞,是因為這泥沼上開出了一朵叫果果的小花朵。
顧暖是他眼中哪一道風景呢?是站在偏遠的高速公路上,空氣良好,放眼望去,藍天白雲,帶著和煦輕柔的風,美的讓人心情舒緩自然微笑。
而眼前這個向他走來的林二小姐,在喬東城眼中,是荒漠中突然出現的枯萎植物,是一大片,但它亦是一道風景,會叫人感到疼惜,綠色的植物枯萎了,他也想拔起來回去照顧,讓它重回綠色,但是,心和力皆辦不到。
「喝什麼?」喬東城問。
「啤酒。」美嗇習慣喝啤酒,當水一樣喝,一般不會多喝,潤透了嗓子就好。
啤酒一打上來的時候,美嗇拿過一瓶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放下,安靜的坐著翻看手機,喬東城見她不說話,擰了擰眉,他倒是也不擅長主動跟人搭話,半天才抬頭問,「林二小姐,看什麼呢?不吃東西?」
「不吃了,不喜歡這種口味兒的菜,我喜歡超辣的菜。」林美嗇隨口說,其實她不是吃超辣的。
喬東城看了一眼自己點的這東西,多數是顧暖愛吃的,平時倒是沒注意,喬東城干笑,「林二小姐,我們……」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很同情林美嗇的遭遇,這事情的起因是他喬東城,當時可能罵了她,但這事情過去了,沒了當時事發的那個憤憤勁兒,一想,也該感謝林美嗇一腔熱血的不顧阻撓去找了他媽媽,否則指不定現在怎麼回事。
林美嗇不擅長猜人心,這會兒總不能打給顧暖吧,她抬頭,「我們怎麼了?是朋友啊。」
朋……朋友……
喬東城听了,後來,笑的煙花般,「以後有事只管找我,就是要我這條命,在所不惜。」
「不至于……」林美嗇被喬東城驚到了。
兩個人第一次喝的這麼愉快,喬東城說起中學的糗事,還是很嗨的,喬東城別看二十七八歲的人了,小孩子性子厲害著呢。
不時逗得林美嗇哈哈笑,喬東城沒說大學的事兒,顧暖不讓他說。喬東城一想也是,林美嗇喜歡他,他大學的事兒都關于顧暖,怎麼好說。顧暖讓他跟美嗇聊聊初中的事兒就行了,喬東城小學在國外上的,初中在中國首都上的,那些事兒挺有意思。
往事總是講不完的,回講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兒。就像是那醇香美酒,醉了人,人卻不知醉的捏著酒杯不願放。喬東城說的來勁,無疑,那時的喬東城是讓林二小姐再次傾心的,林二小姐發現自己喜歡真正的混蛋,以前沒戀愛,是沒見過這麼迷人的混蛋!
離開時,喬東城送她回家,「你說你台球厲害,下次他們再聚,我帶你。」
「好!」美嗇大學中學瀟灑自在,男孩子玩的沒有她不會的,當然,玩得有個玩的樣兒,玩什麼精通什麼!
林美嗇今晚沒睡著,原來做朋友比惦記著做情人要快樂的多?
顧暖和左琛一起用了晚餐,在左琛習慣性去的那家餐廳。
送她回家的紅燈時,左琛的手機響了,是林唯唯打來的,左琛給她看了一眼號碼,手指按在方向盤上,接了,「有事嗎?」
「好,我去取。」左琛說完掛了。綠燈了,左琛啟動車,跟顧暖說,「陪我去一趟林家,你在車里等,我下去拿東西。」
取了東西之後,顧暖拿著,左琛開車,顧暖問,「她到現在也一樣每天要吃這些東西?」
「嗯。」左琛皺眉答。
好幾種,都是營養的藥,什麼制劑的都有,藥還好說,干脆有些營養品是膏狀的,液體的,顧暖听過這些名字,很貴很貴,但是入口難吃極了。
甚至有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身體器官制作,會惡心的吃不下。
但林唯唯的子宮沒有了,必須靠這些東西,三十歲就這樣,那麼四十歲,五十歲呢,要怎麼辦?
顧暖嗓子里有很苦的味道,也許是看這些藥看出的心理反應,她也不知道。
「她的子宮到底怎麼沒的?」顧暖問左琛。
左琛實話實說,「意外摔下T台,腿和腳果手術後不久出國治療,後來就說摔壞了子宮,切除了。我姐以醫生的角度說,沒有懷孕的人絕對不會摔壞子宮,但唯唯真的沒有懷孕,我姐醫院的朋友檢查過。」
「子宮……」
顧暖琢磨了半天,突然問,「記得是哪一年發生的這件事嗎?年月說的具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