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在美嗇這邊住下了,昨晚哭的太凶,導致早上起床頭疼,可還是要去上班。早餐剛吃了一口的時候,手機響了,樂樂腫著眼楮看了眼號碼,居然是大老板打來的?
「你好鄭哥……」樂樂畢恭畢敬的。
那邊對樂樂說著什麼,美嗇回身把熱完的牛女乃放在餐桌上。
「好的,謝謝鄭哥了……不是客氣,是應該的……」樂樂笑著,點頭,掛了電話。
「誰啊?」美嗇問橐。
樂樂喝了一口熱牛女乃,有點燙,說,「我的大老板,說給我放三天假,單位有事會電話或者郵箱聯絡我,讓我好好休息。」
美嗇轉身忍不住笑,「你們家那位挺周到的。」
樂樂坐下後,吹了吹杯子里的牛女乃,不樂意听人夸向啟,撇嘴巴說,「一般來說,這時候他應該不阻止我去上班,趁機去我單位纏著我才對!各種耍帥什麼的。勸」
美嗇把一小筐早餐餅放在桌子上,沒好態度,「你能不能不活在虛幻世界里?再說了,帥也不是耍出來的,耍出來的是帶添加劑的,見多了沒好處。」
「別跟我說話,我吃東西呢。」樂樂知道為了躲鏡頭張怡才上向啟的車,雖說沒昨晚那麼氣憤了,但心里總歸經歷了這事兒還是憋得慌。
……
向母早上安撫好樂樂媽,才去換了衣服,讓司機開車送她去一趟醫院。向父吩咐,讓司機去接向啟,和他媽一起去醫院。
向啟早上先到了國稅局,讓手下的人去了昨晚出事的地方,做一次全方位的縝密處理,關于賠償,還有傷者的情況。
他和母親抵達醫院時,張怡醒著。
張怡的父親不在,只有張怡的母親陪在病房里。
向母無法對病床上的張怡擺出對待樂樂時的和藹面孔,向母對張怡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特別不理解。
張怡和向啟小時候見過許多面,那時都還小,張家和向家是世交,小時候張怡長的特別討向母喜歡,總說長大給她當兒媳婦,這話不是玩笑。如果上一輩的交情不深,也不會在張怡和向啟成年後,雙方家長故意為之讓兩人往一起湊。
在張怡不經意背叛向啟之後,張怡仍是高傲,她以為,向啟會縱容,寵她,哪怕她犯了原則性的錯誤。她以為,沒有弱點的向啟,會害怕她的眼淚,自信的以為,自己的眼淚,便是向啟此生最大的弱點。
可是她忘了,是初戀不假,但她和向啟之間,從**的結合到沒有第三個人出現插足理所應當的在一起,太過于安穩。這里面有的只是他在感情上安于現狀,心思在事業上。他的確對她特別好,那是一個男人佔有一個女人後該給的行為責任。
她的背叛,哪怕淚痕滿臉,都沒有換來向啟的原諒、疼惜。她以為那是向啟在恨她背叛,因為太愛,所以更恨。她憑著自己是向啟的第一個女人,且維持9年,而感到自豪。
卻不知道這種沒有情緒起伏,只有身體慰藉的感情,往往經不住擊打的。
人心里潛在的(谷欠)望無窮無盡,乏味的生活到了盡頭,一件事,一句話,都很容易成為這段感情的爆炸點。甚至說,她的背叛,讓向啟覺得,這段維持9年的感情以這種方式走到了盡頭,未嘗不是對彼此都好。
憑著良心,他沒有讓自己變成背信棄義的男人。張怡走錯一步,解放了他。
張怡在病床上,虛弱蒼白。她望著站在兩米遠處的向啟,卻觸手不可及,他甚至眼神不曾和她的交匯,分開七年,他的眼中從來再沒有她。她自己安慰自己,眼里沒有了,是安放在他心里了嗎?
是吧?是的。
她這樣對自己說……
「小怡這孩子你都多大了,還用刀子傷自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爸媽不傷心嗎?你讓愛你的父母親人都怎麼活?」向母對睜著眼楮的張怡說,也看著張母的臉色,說道,「我和你向叔叔打听了昨晚的事,你向叔叔和你爸,是老戰友,老朋友!和秦家也一樣,但這中間因為你,三家關系回不到當初。當然,不管你向叔叔還是我兒子向啟,都不需要在大事上依賴任何人,這現在你向叔叔念得,也是和你父親的舊情罷了。我兒子馬上要結婚了,你們的事也早些年就告一段落了……昨晚小怡你說的那些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吧。」
向母求的是家庭安穩,向啟和樂樂的安穩。
向母這話顯然張怡的母親不認同……
「告一段落?你兒子結婚了,美滿了,我女兒想離又離不成。怎麼都成全了你們向家了?當年如果不是你兒子,我女兒不至于現在這樣!」張母無法平靜情緒,把女兒受到的傷害都歸到向啟身上,尤其是看到女兒在病床上落淚的樣子,當母親的更為心疼,明知這話是不講理,還是硬撐講著歪理。
向啟蹙起眉頭,今天和母親來這里是錯的。
向母一听張母的控訴立刻火了,「想怎麼著?讓我兒子當一切沒發生娶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做老婆?就算他要,我們向家也絕不答應!你們家小怡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有何臉面回頭指責我兒子!秦家因此處處用話打我們向家的臉,我們向家還是忍下了,顧及了你們家的面子!在任何人面前都對小怡做出的事緘口不提,看來我們一家是好人做錯了!」
張母紅著眼眶指著自己要死不活的女兒,對冷著臉的向母說,「當初我們都是想讓兩個孩子好,才介紹一起去了。小怡錯了,喝多了犯錯了,她本性不壞,你們絕情的不給她一點悔過的機會啊——」張母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你兒子當初要叫準了不娶我女兒,就別擅自做主帶我女兒去醫院別管我女兒死活,回頭我女兒被秦家人瞧不起,我女兒不能生育了!我女兒完全可以找個別的理由把責任推卸給姓秦的,也不至于受了秦家冷眼這麼多年!」
「你要講講道理!那種情況下,你女兒眼看著要流產,是我兒子的血脈,我兒子能坐視不管不往醫院送?他都懵了,讓他怎麼辦?打你女兒一頓?如果有重來的機會,絕不會把你女兒送醫院!」向母被氣的手發抖,語無倫次,如果不是張怡做出出格的事,當個好姑娘,她這孫子都抱上了。張怡嗚嗚的哭,提起最痛苦的那一段日子,她哭的月復部縫針口上抽疼。張母心疼女兒,抹著淚。向母跟老朋友撕破臉皮,滋味也不好受。
向啟听見這陳年舊事,頭皮都冷,五官陰郁的走出了病房。張怡喊他的名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向啟沒有半分停頓,一直往出走。張怡哭著要起來,張母按住,張怡撲打著床,月復部傷口快裂開了,「媽——別讓他走,叫他回來,快啊,他走了我就不活了!媽——啊——」
護士跑進來,跟張母一起把張怡按住,張怡哭的說不出話,一聲聲‘啊——’啊的叫著,往床下撲。
向母閉上眼楮,搖頭,真是作孽啊!
向啟走出醫院,冷風中用手攏著打火機的火苗,點上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手指發抖,抖的厲害。他曾經以為,和張怡安穩的在一起,到該成家時就結婚。有一個嫵媚成熟的妻子也不錯。
不管男人女人,任何自身生來的特點,只要它純粹自然,那都是讓人欣賞的。可一旦這個人的本性被不經意揭露,那即便是以前自身的優點,也都變成了證明這個人不堪的證據。
在徹底放開張怡不要張怡的時候,他在反思,真的了解張怡嗎?是不了解的。從在一起到分開,9年時間,他甚至回想,9年里有沒有一刻是為她凝眸?記不起來了,模糊的片段里,深刻的記憶少之又少。
相反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她酒後跟蓄意折磨她給她下套兒的秦X在一起,他夜里趕回海城面對這件事。說來,這套兒是秦X給他下的。回來當晚卻得知她被那個男人折磨的流血。
張怡自己以為是太激烈了導致,沒有在意,選擇先哭著跟他解釋這件事是個意外,她愛的是他向啟。當時,兩家的家長都來了,向母要求必須送醫院搶救孩子為主!
于自尊心極強的男人來說,人生中每一個讓他沮喪鏡頭,都會是一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