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餐廳里,站起來的美嗇格外引人注目,身高和一貫的打扮風格,都是跟其他女人不同的。身上有早年在林家嬌生慣養的一點小姐脾氣,直爽也生猛,後來經歷坎坷烙下的憂郁,雖恢復了,卻還是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蒙了層塵。
是不自信了。
美嗇進餐廳時,是和邵東一起,邵東的身體完全擋住了美嗇,喬東城根本沒有看到。
此時,是看到了。
小氣度尋著喬東城的視線望去,她低頭喝了口果汁,心里起了波瀾輊。
她不喜歡喬東城那樣注視別的女人。
喬東城很痞,但他不是很色,小氣度帶過漂亮的女同學一起出來玩兒,多半選擇喬東城在場。听說喬東城是國土資源局的副局,女同學就忍不住打探喬東城的家世。喬東城的家世說出來雖不至于讓人驚訝萬分,但也不是一般人高攀起的。
對于主動往他身上貼的女孩子,性感漂亮的,活潑可愛的,喬東城都不屑一顧,甚至表現的很厭惡離開。由此試探可見,他不是一個很爛的公子。小氣度想,守住一個花心的富家子弟難,守住一個喬東城這樣的富家子弟會不會容易些景?
他這樣的眼神望著那邊半天了,他心里在想什麼,小氣度怎麼都揣測不明白。
這種感覺,心酸,患得患失……
小氣度伸手去模喬東城的手腕,叫他。
喬東城轉過頭來,挑眉道,「沒事。」他繼續用餐,問她,「你這麼快吃好了嗎?」
「吃好了,本來就不餓,主要是在陪你吃午餐。」小氣度時時刻刻那麼的溫柔善良樣子,她想,他也許是喜歡的。
邵東按著美嗇的肩膀讓她坐下來說。
美嗇低著頭,不是怕小氣度幸福的樣子,是見了喬東城那張臉就自然失神,尤其是發生了某些事情後,美嗇再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事情要從樂樂的婚禮說起。
婚禮上,喬東城結識的新朋友和官場上的舊朋友,這些人在一塊兒,肯定是不醉不歸的。他喝的半醉,美嗇也沒好到哪里去,不過還是比他清醒的,車到了他家樓下她扶他上樓還是可以的。
在他褲袋里模出鑰匙開門,可能是模鑰匙的時候手不小心踫到了他身下的敏感地帶,他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很久。開門,漆黑一片。開燈,瞬間眼前又漆黑一片,是他凶猛的壓了上來,她的背部在牆邊稜角上硌的淤青事後很多天才消失。
美嗇一直以為,他該是嫌棄她的,嫌棄她不夠干淨。可是美嗇偶爾樂觀時,會想,那些不堪又有什麼呢?就當做是談了幾場戀愛,跟每個戀愛對象都發生過關系,這樣想,好不好?每當沉浸在自我安慰醒悟之後,發現,除了抱著膝蓋痛哭一場,什麼都不能做。
那天晚上她的睫毛上隱約可見水珠兒,問他,「你在對我做什麼你清楚?」
他用實際行動,回答她。
美嗇在那一整晚,都在細想,酒也許是不會真的醉人的,只看這個人他自己想不想醉而已。很多時候,酒難道不是人逃避一些事和承認一些事的借口嗎?
大概,他是有一點喜歡她的吧。
不會是看錯人,不會……
第二天早上,他沒有說自己看錯了人,沒有。只是,他很苦惱的說,「抱歉美嗇,昨晚我醉的厲害。」
喬東城酒量不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她也知道他有量。可是他一覺醒來讓她一夜的夢驟然醒了。
美嗇的肩骨露著,頸部的項鏈歪歪扭扭的,黑色長發柔順的披下甚是美呢。
她怔怔地望著他很久,生生逼回了迸發的絕望和心酸才對他露出了微笑,卷起他床上的一床素色被子,披著去利索的換了衣服。
這可能,就像家世好的男人選擇結婚對象一樣現實嗎?美嗇離開時這樣想。男人在做那種事時不嫌棄女人貧窮還是富貴,只要合胃口身體美就可以。但在結婚這事上,還是會放棄那個貧窮的。就像喬東城醉了不在乎她曾經的身體骯髒,酒醒了就什麼都在意了!
也許喬東城沒有那樣想,可當時差點為被幾個男人侮辱而選擇死亡的美嗇,會不由自主的那樣想。
美嗇從他家離開時,他一直準備說些什麼,但她人已經消失了,他還是沒有張開口。次日她上飛機之前,接到他的一條短消息,他說︰美嗇,別忘了吃避孕的藥,都是我的錯。
哪有那麼容易中標?
雖然他體力旺盛的一夜*次。
不清不楚的睡過了……也搞不明白到底是酒太濃了讓他失去理智,還是她對他情太濃了引的他失去了理智。
再次見面,就是今天的餐廳里了。
邵東對美嗇說,「我想玩兒,公司里美女一大把供我玩兒,可是我不想!我把你往他身邊帶,就想看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在乎他。我喜歡你的直來直去,又好奇你的自卑是為何,你不比別的女人差。我如果對你不是認真的,我何必浪費時間精力,不惜跟他發生正面沖突?……我不說是,不代表我就不是!我一直扮演的不是你男朋友的角色嗎?」
有一個這樣的翩翩公子表白該高興的。不過真的高興不起來,沒有離不開對方的心思就沒有辦法走到一起。包里,還有看診本子呢,雖然公司里很多美女都是勤換著男人拼床。
「一開始,你問我是不是搭訕?我就說過,不是。」美嗇的意思是,讓邵東明白,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要在一起的意思。「你也沒有對我表現出這種意思,我才和你做朋友。我的男性普通朋友很多,你不要說男女沒有單純友誼這種話。」
邵東抬眉,不否認,「我承認我蓄意了,在你不好拒絕我的現在,我開口對你說這番話,一定比更早唐突表白,被拒絕的幾率小很多。」
「小,也是幾率,我拒絕。」美嗇直言。
邵東輕輕一笑,「不妨,繼續做朋友吧。」
美嗇本來心里還覺得拒絕他會讓他難過,但他顯然早已給自己準備了合適的台階下。有備而來。
她又不好因此跟他說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喬東城買單,小氣度拿起包跟著喬東城一起離開座位。她又穿了一條女敕黃色的裙子,以前樂樂朝空中召喚蜜蜂和小飛蟲,讓那些蟲子去找小氣度的衣服玩兒。美嗇想起來難過的笑,朋友們都在為她吶喊助威,可她再也沒有以前的勇氣死乞白賴纏著喬東城了。
‘負擔’二字,如洪水猛獸,吞噬了她的所有勇敢。
美嗇抬頭間,小氣度朝這邊看過來。對美嗇揮了揮手,打招呼,「嗨~~」
「嗨~~」美嗇很大氣地也跟她打招呼。
果然,小氣度臉色一變。
喬東城驀地回頭,不高興地看了一眼小氣度,然後視線與美嗇對視。
他離開了。
美嗇望向餐廳外面,喬東城上了車,和小氣度。沒有立刻開車,他坐在車里吸了一支煙,敞篷的跑車,男女都適合開的款式,據說,是他買給小氣度的車,奢侈的生日禮物。
沒人管喬東城的事情,一個成年人做什麼混蛋的事情都是有他自己的思考的,雖然他的腦子偶爾是嚴重抽風的。只有樂樂憤憤地問過他,媽的!隨隨便便就送女人跑車,生的家庭太好了作呢是吧?!
喬東城說,錢多有時候是很煩惱,不知道還能往什麼地方花呢。
MDMDMD!樂樂心里羊駝踐踏而過!
美嗇和邵東離開餐廳後,邵東開車先回了公司,美嗇在後開車拐出這條街,就看到喬東城的車停在路邊。
喬東城從車上下來,走向美嗇這邊。小氣度在車里坐著,神情焦慮。美嗇拿著手機下車,手機里是他剛發的短消息。
「喬東城,有事沒事我們最好都別聯系了。」美嗇倚著自己的車。馬路中間開過來一輛車,‘嗖’地一下,她把手機扔了過去,壓了個稀巴爛。
喬東城皺眉,「什麼意思?」
「回頭我換新號碼,我不告訴你,你也別打听!我要臉,你也施舍我點尊嚴!」美嗇見小氣度氣洶洶地下了車走過來,在喬東城好看的臉上親了一下,皺眉,「再也別見了!」
上車,離開,速度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