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歌四處看看,慢慢的運功,怎麼樣也不能讓雉妖的手,可是,體內的氣流由于沒有突破第七層,被自己硬生生的使用,在自己的身體內胡亂竄,已經瀕臨能控制的極限。
明明還有兩層就要大成了,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于潰!
季弦歌努力壓制著體內亂竄的氣息,並且在心中估算著,若是硬生生的挨下雉妖的這一擊會損傷多少?
但是並沒有季弦歌想象中的疼痛,卻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環抱中,季弦歌抬起頭,看見了男子璞玉般的容顏,原來一個人的好看可以絲毫不經任何的裝飾的。
藏青色的朝服之上,那朵白色的蓮花在月光之下更顯的聖潔純白。
衣擺上面用鎏金線縫著細碎的花紋,高雅中帶著低調,在夜風的吹拂之下,輕輕地拂起來,顯得上面的蓮花輕盈靈動。
夾帶著銀絲的頭發全部披在身後,用粗麻繩一圈圈的束在了身後,那柔順的頭發穿過季弦歌的指尖留下難以說明的觸感。
有多久了呢?
自從離開之後有多久了呢,和這個男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著?
那時候這個男子的頭發還像是墨染過一般的漆黑,自己的指尖也是喜歡穿過他的發間,對了,想起來,每每這個男子轉身離去的時候,自己的指尖就是只能踫觸到他的發絲。
朝服?
季弦歌看了看天色,是啊,到了上朝的時候了呢,燕寒秋登基之後勤于政事,每每還未天亮就已經要召見群臣了呢……
比起他那個一心只求長生的老爹,他這位明君怎麼不會讓孟氏一族拼死保護呢?
只是……
「你怎麼會……」季弦歌說到了一半卻是被孟梓祤淡淡的表情弄得沒有什麼興趣了,從來對于英雄救美這種事情沒有什麼感覺的季弦歌,現在倒是很享受美人在懷的感覺,錯了,是在美人懷。
孟梓祤雖然目光並沒有放在季弦歌的身上,但是,季弦歌的身上感覺到了暖暖的氣流漸漸的安撫著自己躁動的經脈,讓季弦歌的身體狀況慢慢的好轉。
孟梓祤除了懷中抱著這個女子,目光卻是看著雉妖。
雉妖在幾步之外拄著銀鴉槍停住了,那一直被濃濃的油彩蓋住的緊閉著眼楮竟然是出奇的睜開了,看著孟梓祤臉上的笑容凝結然後消失。
「昭容,好久不見了……」孟梓祤淡淡的開口。
從季弦歌的角度仰視著孟梓祤,這個男子嘴角一直親著淡淡的笑容,好像這是他嘴角一直有的幅度。
而即使仰視的角度這個男子的容貌,依舊是沒有一點的改變,好像這幾年的光陰僅僅是自己長大了而已。
可是,他為何叫雉妖做昭容,他們本來就認識?
「孟大人,好久不見……」雉妖見到孟梓祤道是收斂了幾分亂七八糟的態度,顯得相對來說的尊敬。
「你終究還是選擇了媚宮……」
「孟大人,你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就是我的選擇。」
「昭容,這個女子你不能踫……」
「哦?孟大人也對《碧瑤山水圖》感興趣?」
「孟氏一族向來對《碧瑤山水圖》沒有多大的興趣,這個你應該很清楚,不然當年你怎麼會輕易地離開?」
「那孟大人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怎麼是多管閑事?」孟梓祤的聲音像是早晨寺院的鐘聲緩緩地敲擊著季弦歌的心,「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只要打量著孟梓祤的懷里的女子,涂得一片漆黑的眼楮中閃過一抹暗光。
「她是媚宮要的人!」
「我知道。」
「孟大人是要和媚宮作對?」
「我和媚宮本來也沒有合作……」
雉妖的表情很是難看,沉默了許久,道︰「孟大人,今天我放過她,算是還你一個人情,下一次斷斷不會這麼簡單了!」
「你要見一下茹茹嗎?」孟梓祤的聲音的確是很有穿透力的,就像是一股清風變成了利劍突然就將你的心刺穿。
「不要再和我提那個賤人!」雉妖的表情變得很猙獰。
「昭容,你可知道有些事情並非你見到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哼!當年那個賤人為了榮華富貴,害死了我弟弟,玩弄我的感情,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是真相呢?」
「昭容……」孟梓祤的聲音淡淡的,不急不緩,沒有刻意的挽留。
雉妖道︰「孟大人,再次見到落主,不拿到《碧瑤山水圖》我是不會罷休的,好自為之吧!」
「哎,雉妖,樓以陌和金鈴究竟怎麼了?」季弦歌趁著孟梓祤和只要套近乎的時候追問道。
「落主不是不在意嗎?」雉妖說著轉動著銀鴉槍,銀鴉槍上面的一串串鐵環發出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巷子里面,漸漸遠去。
還能听見盧渾若隱若無的聲音傳了過來︰「左護法就這麼放過那個妖女嗎?」
然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半響,孟梓祤抱著季弦歌往巷子外面走去。
「我像是個妖女嗎?一般妖女都很漂亮,我能當做這是對我的夸獎嗎?」
「可以。」
「哎,放我下來。」
「你確定你現在的身子可以下地走?」
季弦歌賭氣的將頭瞥到一邊嗎,像極了耍小孩脾氣的小女孩︰「哎,那個雉妖,你認識?」
「恩,算是有過幾面之緣吧。」
「我听他的口氣,可不是這麼簡單呢……」
「是麼。」
「哎……」季弦歌看著孟梓祤左拐右拐的從一條人極罕見的小道走道,「你這是去哪里啊,你不是要去上朝嗎?」
「回孟府。」
「你不去上朝了嗎?」
「你不是想要知道關于雉妖的事情。」
「你會說?」
「防止你將不該查的查出來,我會告訴你。」
「哦?什麼是不該查的?」
「就是你踫不得東西。」
「哦。」季弦歌其實對這個所謂你踫不得的東西沒什麼太大的好奇,也沒有什麼不讓我踫的東西我偏要踫的固執,只要不妨礙到她,踫不得,不踫就是了。
「要是知道雉妖的弱點,或許,樓叔叔和金鈴的事情會有所轉機……」
孟梓祤抱著季弦歌停在了孟府的後門,對著守門的孟府說道︰「你去給朝鑑局的大人告個假!」
「是少爺。」孟家的嚇人一如既往的訓練有素。
「朝鑑局是什麼東西?」
「皇上今年才設立的監督各位大人日常上朝情況的。」孟梓祤說這已經一路將季弦歌抱抱進了自己的房間。
「燕寒秋倒是有心,不過,你不是從來不上朝的嗎?」
「最近朝中局勢敏感,季丘的門生一個個都被提拔了上來,孟家總是要出面的不是嗎?」
「爹爹啊……」
孟梓祤將季弦歌抱到了床上,道︰「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剛才你給我用真氣調理之後已經好多了。」
「秦盟主的傷勢還有一陣子才能好吧?」
「不知道呢。」
「我教你一套內功心法,你好好研習。」
「好。」季弦歌笑的燦爛如花,連問都不問關于這套功法的情況。
孟梓祤也似乎習慣了季弦歌的秉性,坐到了桌子旁邊,拿出紙筆快速的寫完,教給了季弦歌。
季弦歌接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遍,眉毛微微的一簇︰「雖說我是不在意,可是著孟家的獨門心法你傳給我好嗎?孟族長不會殺了你啊?」
「孟家的這套內功心法可以有效的克制你體內鳳餃天下,即使突破不了屏障,也可以保你不被功力反噬,若是你有天分的話,更可助你更上一層樓!」
季弦歌看著孟梓祤不說,自己也不再提關于孟家祖傳心法的事情︰「這麼好的東西不早拿出來!」
「我倒是以為秦盟主不會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更何況……」這到底是孟氏一族的不傳絕學,他到底是要承擔著外傳出來的責任和風險的。
「他啊……」季弦歌提到秦夢雪也挺惆悵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的,秦夢雪和別人不同,他從小心思就深,猜他的想法比登天還難,更別提想要從他嘴里問出些什麼了!」
孟梓祤的眉宇之間有過一閃而過的憂慮︰「秦盟主的確是從少時就聰慧過人,不過,這也有你師父的功勞吧,畢竟秦盟主剛到靈山的時候,不過是個痴兒……」
「就是的,所以說,我們靈山的霧池可是個好地方!」季弦歌雙腿一盤,像是個說書的模樣。
「霧池?」
「你不知道嗎?秦夢雪掉進霧池之後,昏迷了好幾日呢,再醒來的時候,就大大的不同了!你說要不我也跳下去試試?」
「靈山的霧池千尺不見底,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況且你現在也不笨……不用再費心去跳霧池了!」
「哎……」季弦歌嘆了一口氣,「孟哥哥,我有時候想,若是那霧池真的有用的話,將阿年放進去,是不是也能恢復如常?我不奢求他像秦夢雪那般突然驚為天人,我只是想要我原來的弟弟,可是後來想了想,還是不敢啊,秦夢雪那廝就不是人,霧池怎麼是安全的地方呢……」
「其實阿年現在挺好的,畢竟活著不是嗎?只要活著,就好……」
「是啊,只要活著就好啊……」季弦歌苦笑了一下哦,「可是我好想那個會給我闖禍的阿年啊……」
孟梓祤將女子摟緊了懷里,並沒有說話。
「孟哥哥,你拒絕我,卻是又對我這麼好的話,我會以為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