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歌恢復意識的時候還沒睜眼就聞到了淡淡的藥香味,渾身緊繃的神經就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胳膊上傳來微微的疼痛,季弦歌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楮,眼神便是看到了趴在床邊的蒼藍。
蒼藍的呼吸很平穩,手中還拿著半濕的一小塊絲綢,看起來很累的樣子,這個傻瓜,該不會照顧了自己一晚上吧?
「小姐,你醒了?」月琴又端著一盆水進來,看到季弦歌睜開了眼楮道。
「噓……」季弦歌看看蒼藍,示意月琴不要做聲。
月琴體貼的笑笑,放下水盆便是出去了。
季弦歌看著蒼藍的側臉,舒展的五官因這一起一伏的呼吸更加的柔和,用細線一層層纏繞的長發安靜的搭在身後,普通的長發,普通的衣衫,這個男子的渾身的裝扮都是樸素至極,但是什麼時候,已經像水一樣流過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蒼藍微微抬起頭,睜了睜困乏的雙眼,便是看到季弦歌帶著淺笑看著自己,左眼上的那一抹斷翅的顏色有些變淡,但是卻是因為隱約可見的朦朧感,顯得神秘異常。
「你醒了……」季弦歌和蒼藍同時開口,卻是只有季弦歌一個人發出了聲音,季弦歌看著蒼藍溫柔的笑著,第一次覺得自己虧欠這個溫柔如水的男子。
蒼藍用手背貼到季弦歌的額頭上,然後又替她把脈,便是起身,卻是被季弦歌一把抓住了手。
「去哪里?」手臂上包扎的很好,又薄又透氣,但是這個動作,還是讓季弦歌倒吸了一口氣,卻還是問道。
蒼藍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紙筆,拍拍季弦歌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季弦歌松開了手,自己坐了起來,看著那個男子低著頭在紙上不知道寫著什麼。
季弦歌看著蒼藍,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發呆。
直到蒼藍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才回過神來,蒼藍如水般的眸子正溫柔地看著自己,遞給自己一張紙。
一筆一劃,不急不躁,像水一樣靈動的字跡寫道︰「還在調養身子,不要太過操心,你心神耗損太多,身子現在很弱,在這樣下去,即使恢復武功,你的身體也好不起來。」
季弦歌反復看了兩遍,道︰「就是有些中熱了而已!哪有這麼嚴重~」
「你,的,武,功,還,想,要,麼?」蒼藍張嘴一個字一個字無聲的說道。
「知道了,我會好好休息的,決不讓蒼大神醫白費工夫~」季弦歌調笑的說道。
蒼藍抬起頭也笑了起來,溫暖和煦,即使是炎熱的夏日,也不會讓人覺得焦躁。
季弦歌將紙細心地疊好,放到雕花玉枕下面,道︰「我是怎麼回來的?」
蒼藍笑笑,無聲的說︰「皇上。」
「皇上送我回來的啊……」季弦歌揉揉腦袋。
蒼藍點點頭。
「他人呢?」季弦歌又問道,希望燕寒秋沒有懷疑什麼。
「上朝。」蒼藍張嘴,無聲的交流,卻是比有聲的交流都更深入心底。
「小姐,你醒了,剛熱了粥,來喝點吧。」月琴端著粥走進來說道。
「月琴,你這一說,我還真餓了。」季弦歌笑笑。
蒼藍接過月琴手上的粥,用勺子攪攪。
月琴看著蒼藍的細心,溫柔的說︰「蒼藍公子也喝點吧,你也一直沒有吃東西。」
季弦歌看著蒼藍,道︰「你沒吃東西。」
蒼藍用勺子盛了一點粥,遞到季弦歌的嘴邊。
季弦歌連勺子帶碗一起接了過來,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微痛道︰「我沒事了,自己可以,你也去吃。」
蒼藍點點頭,倒是轉過身子收拾了藥箱,對季弦歌無聲說︰「先走了。」
季弦歌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月琴要相送卻是被蒼藍拒絕了。
「小姐,蒼藍公子真是盡心呢,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你一晚上!」月琴邊收拾東西邊說。
季弦歌看著蒼藍離去的方向,粥放到嘴邊遲遲沒有喝下去。
「不過小姐,話說回來,皇上還是挺擔心你的……」月琴看著發呆的季弦歌突然轉了話題。
「怎麼說?」季弦歌回過神來,一口一口的喝著粥。
「昨天抱你進來的時候,別提多緊張了……」月琴道。
「冰塊緊張是什麼樣?我倒真想知道。」
「連說了三句傳太醫!」月琴笑道。
「哈哈哈!」季弦歌笑道,「我當他能說出什麼呢!」
笑過後,季弦歌又沉默。
「小姐?」
「幻棋有消息了麼?」季弦歌問道。
「沒有。」
「奇怪了,這次是什麼事,竟是讓幻棋耽擱了這麼久……」
月琴接過季弦歌喝完粥的碗道︰「小姐你就別擔心了,安心養病吧!」
「皇後在擔心什麼?」冷冷的男聲自房門外傳來,燕寒秋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站在門口,高挑的身材在門口投下一抹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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