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看著這樣的爹,感覺有些陌生.但她知道,娘這樣做,沒有任何私心,只是一心想讓這個家過得舒服些.而對于他們口中的爺爺女乃女乃叔叔伯伯們,卻沒有任何的好感,她來到這個世界也快一年了,都沒有看到這些親戚上門,也沒有見爹娘帶她姐弟倆去拜訪過,小菊猜想,可能是自家太窮了,這些親戚不歡迎!
最後的收場是胡大膽氣哼哼的從放錢的地方,找出了那三塊銀元,拿著就出了門.對于小菊娘的哭罵聲置之不理.這讓小菊剛剛才接受這個家,這對爹娘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這具身體還太小,六歲不到,不好出言安慰小菊娘,只好默默的帶著哇哇大哭的壯壯,緊挨著小菊娘.好以此給她一些安慰！
小菊娘哭了會兒,看著兩個小的兒女,就又默默的起了身,去廚房做晚飯了.小菊看著堅忍的娘,心里對那個爹的不管不顧,也有所怨恨起來.
這個冬天過得很沉悶,這個年也過得很憋氣!去年冬天的幸福和溫暖就好象水中花,鏡中月,才短短的幾個月,就消散了.胡大膽和小菊娘相互之間也沒有了那種情意互動!胡大膽雖然想和好,但大男子主義的思想,道謙認錯的話說不出口,更何況家里的錢都借給他爹娘後,他才發現,家里這個冬天的冬糧還沒有著落,就更沒臉說了.
而小菊娘則一臉淡淡的,除了面對小菊和壯壯時,臉上透出的溫情依舊,對于胡大膽此人,卻開始變得冷漠了.
胡大膽沒辦法,想用兒女來打破家里的這種沉悶,可惜的是小菊是蘿莉身,熟女心,對于胡大膽這種只顧著爹娘兄弟姐妹,把自家老婆兒女丟到腦後的無私男人,一向都不太感冒的!只有壯壯,啥也不懂,倒被胡大膽哄得每天都呵呵直笑.
可是胡大膽很快也不得不面對現實了,家里的存糧再節省也只能吃二三天了,這段時間,三餐早就變為了二餐,小菊也開始品嘗到饑餓的滋味了.
她還好，每天晚上還可以進空間吃桃子，把新收的麥子用磨盤磨了，在空間里煎餅吃。至于鹽和油，早就從家里的廚房偷拿了點，用空間寶碗各自生了一大壇，足足有十斤。
本想給小弟弄點出來吃，但看家里目前的這種情況，如果小弟嘴不緊，說了出來，到時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更何況從小菊娘口里透露的那些極品親戚,還有胡大膽的表現,小菊更不敢透露一點點她的秘密了.
小菊一顆已接受這個家的心,在看到家里的這個情景時,又慢慢冷了下來.只是壯壯在這一年來已經帶出了感情,心里不舍.看著他那圓圓的小臉,開始變尖變黃,心痛得不得了.
胡大膽這時才急了起來,以前因為小菊娘在胡富戶家做廚娘,不但省了一個人的嚼用,每天還能帶回來一餐吃食,還有錢拿,可現在這些都沒有了.
他又急急忙忙的把存的錢和這次出去賺的錢都拿給了爹娘,沒留下點用來買過冬和年前年後的東西,這下他才真正的有些懊悔起來.看著每天喝兩餐糊糊的妻兒,開始有了愧疚.
這天,終于在看到越來越見底的糧缸,一咬牙,拿了一個補了很多補丁的糧袋,打算出門去找爹娘借點糧撐過這個冬天再說.
小菊娘則冷眼的看著他出門.小菊悄悄問:"娘,爹是不是去買吃的了?那我們今晚可不可以吃玉米餅啊?你看弟弟都瘦了好多!"
小菊娘听了小菊的話,看了看她的這雙兒女,那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呆了會後,就轉身進了小菊住的窯洞,在小菊的炕上模索了會,終于模出一個小布包.當著小菊的面打開,小菊看到里面竟然有二個銀元,還有一卷鈔票.
小菊跟著娘的身後進了她住的窯洞,本來也只是好奇,此時看到眼前的銀元和鈔票,心里不覺感嘆,怪不得不管哪個年代,女人都有存私房錢的想法.這都是被男人逼的!不管哪個年代,渣男人太多了!在小菊的心里,不管對方有多少理由,只要沒有考慮到妻子兒女的男人,都是渣男!
小菊看著娘把那卷鈔票拿了出來,再把那兩塊銀元包好,放回原處.並對小菊說:"小菊,這是娘瞞著你爹存下的錢,依你爹的性格,有什麼東西都會被他家的那些所謂的親人給騙走!如果將來娘有什麼事,你要記得娘藏在此處的錢!也要記得帶好弟弟!"
小菊听到娘那帶著暗示的話,心里也有些急了,忙道:"娘,如果爹還這樣,我們就不和他過了!我和弟弟都跟著娘!我也去賺錢給娘買吃的!"
小菊娘听了小菊那懂事貼心的話,眼圈又開始紅了.伸手模了模小菊的頭,嘆氣道:"其實你爹是個好人!可是這年頭,沒有底限的好人往往是很難過好日子的!"小菊對娘的話很認同.無論什麼年代,沒有底限的好人很難有好報,同時還會連累到妻子兒女.
"娘,你放心!以後我養你!"小菊看著娘許諾.
"小菊,娘的好女兒!你在家帶好壯壯,娘去莊上找人買點過冬的糧食!"小菊娘有些心酸的看著過早懂事的女兒道.
"爹不是拿著糧袋出去了嗎?"小菊有些不解的問.
"別指望你爹,他是弄不回來糧的!只會帶回來一肚氣!這種情況又不是一次了!不然以你爹的木匠手藝,我們家哪會這麼窮?"小菊娘苦笑的說.
小菊默然.如果不是這次事件,她還真以為爹和娘是對美滿夫妻.這個家雖窮,但也算安康喜樂.此時這個家真實的一面在她面前坦露出來,讓小菊心里對將來的計劃又不得不有所改變.
依爹的那種性格,是不可能不管他的爹娘和那些兄弟姐妹的。很快,小菊娘也拿了個糧袋出了門,而小菊則帶著壯壯呆在家里,和壯壯做著數字游戲.壯壯很聰明,對數字非常敏感,如果有機會去上學,肯定能有所成就.
不過看這個家這麼窮,爹又是個老好人,如果不是她穿了過來,又有個小空間,壯壯的將來,也只能是社會最低層的一員吧.這還是沒有饑荒的時候,如果過兩年真的有大旱,那可能就是餓死的三百萬人之一吧.
小菊邊和壯壯玩,邊胡思亂想著!耳朵卻一直豎著,听著窯洞門外的動靜.爹和娘都出門很久了,還沒回來.外面又冷還下著雪,說不擔心那是假的.畢竟都在一起生活一年了,這一年來,對她那也是疼愛有加的.
小菊終于听到門外傳來很重的腳步聲,從這聲音,她可以猜到是爹回來了.爹的腳步重,娘的腳步輕.小菊忙下了炕,沖到門前把門打開,迎面而來的夾雪冷風吹得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身上的棉衣太破太舊,根本不保暖.
可一看到爹的模樣,小菊哪還有心思想其它的?只見爹臉色青白,一身都在哆嗦,不知是冷的還是別的原因.
小菊忙把爹讓進門來,把門關好後,邊接過他手里空空的糧袋,邊把他朝炕上拉.還把炕上搭腿的小被子朝他身上蓋去.在炕上煨了好一會,胡大膽才恍過神來.看著一臉關切的看著他的兒女,心里是又愧又悔,眼紅紅的道:"是爹沒用!讓你們受苦了!"
小菊卻沒有絲毫被感動,而是故做無意的問道:"爹,我們去找爺爺女乃女乃要回點錢,用來買糧吧?不然我們沒吃的,就會餓死!"
胡大膽一听,心里更難受了,他剛才就是去了爹娘那,最先是開口借點糧,想著撐過這個冬,天氣一暖和,他就出門去找工作.沒想到被娘一口拒絕了,還說他們都不夠吃,哪有借的.
沒辦法之下,小菊爹只好開口道:"娘,那就把我前幾天借給你的四塊銀元,先還一塊銀元給我,讓我去買點過冬的糧,不然家里真的揭不開鍋了!"
他的這句話才一出口,老娘立即就拿著大掃帚打了過來.邊打還邊罵:"你這個不孝子,老娘沒錢!要錢就先把老娘的命拿去!"
而小弟和小妹都站在一邊,連勸都不勸一下,更別說幫他說話了.他自問這麼多年來,對家里的人那真的是掏心挖肺的好!卻依然沒有得到一個好!想著家里空空的糧缸,還有滿心期待的妻兒,終于又冒著雪,去了四個哥哥家,卻都被一臉冷漠的拒絕了.
這種情形已經不止一次了,可是每次他們有事找到他時,他依然無法拒絕,可此時,他的心里對自已以往的行為產生了疑慮,難道真如小菊娘說的,如果他再這樣爛好心下去,等待他的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他就在這種失望,焦慮,恐懼的心里,跌跌撞撞的頂著風雪,回到了雖然破舊,卻給了他溫暖的家.
小菊的話一出口,眼卻盯著爹觀察著,如她所料,爹的臉色忽青忽白的,半天都沒有回答小菊的話.小菊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來是自家爹在爺爺女乃女乃那踫了壁了.窯房里一下陷入了沉靜.
天已黑下來了,娘還沒有回來,小菊的心里更是焦急.在她的心里,她對這個便宜娘還是很滿意的.更何況這一年來,她和便宜娘相處的時間要大大多過和便宜爹相處的時間.更何況娘對她的愛那是沒有摻一點假的.